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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長打來電話說，給你們財務打款八十萬，不能用於週轉金，也說不定哪天就要用。好，我知道了。防暑降溫每人每月不超過五十元，你們儘快辦理髮放，也不能看有多少利，這是給全體職工個人的事。請段長放心，我們一定給大家辦好，還有處總公司那三個人一直在這裡活動，最近幾天不是請工商就是請稅務，吃吃喝喝還給送禮。對你們沒什麼影響就別管人家，咱們也管不了他們，他們折騰去吧，你們該幹啥就幹去。好的知道了。
鎮上王主任領著一姓李的人，說是他的表弟，在天津洗衣粉廠搞銷售業務工作的，拿了幾袋樣品到我公司來想談談銷售些洗衣粉。我們公司幾個負責人看了樣品，王主任也簽了字，擔保人。當時就定下十噸兩萬五千元整，先交了兩千元定金，幾天後王主任來找公司小玲會計說，天津洗衣粉廠小李來電話講，廠裡要款到發貨，他沒辦法了，叫我來跟你們談，看能不能先把款打過來。我們四個負責人商議，同意先打款。會計小玲不同意先付款，理由是不符合財務規章制度。幾個經理加上鎮上王主任說情，還是下午就把款給打了。付款後半個月過去了，沒見送貨來，每天給王主任打電追問，會不會出什麼問題，這幾天我老感覺要出什麼事，總是心慌，坐立不安。上班前叫來老趙，小玲，我把我的感覺給他們說了一下，叫老趙說說，待業青年用電鋸注意安全，各個方面咱們都小心點，可不能出事。真靈，沒過兩天，消道傳開了。
處上決定撤銷消段級領導機關，合併為直屬工程隊。大家都人心慌亂，特別是段部幾十號人，工作變動，下到底層隊上不好受，內心情緒不好，從臉上能看出當時大家的心情。還有說法，處長知道各段都另有小金庫，一發脾氣決定取消段級，來的真快。夜長夢多，來不及清點物資報銷收據，處長領著財務，人事、物資後勤，十幾個工作人員來到段部，就把帳戶給封了，晚上就開動員大會，段沒了，我們公司也跟著不存在了，人員全調到工程隊上班，街道商店交處第三嚴業總公司，豐潤第一公司管理。就在這關鍵時刻，天津一大貨車進大門了，送十噸洗衣粉停到院子，駕駛室下來王主任和李同志，送來定購下那十噸洗衣粉。卸了有一半時，發現紙箱內裝的洗衣粉，不是我們要的品牌，包裝不行，不能卸貨了。王主任一看也沒話可說，問李同志，你這是怎麼回事？不能不講信用，你叫我怎跟人家說。他說了廠裡關門罰款的事，錢款追不回來，東西也沒了，這不好的洗衣粉是包裝問題，東西是一樣能用，我要不下手裝來這也沒了，我們幾個管事的和王主任商量，你看這事怎麼處理，決定包裝好的留下有兩噸，包裝破掉的退回去。由辦理人李同志負責退款。王主任和我一同去天津瞭解情況，乘坐大貨車。己是晚上八點多了，到河西區一小巷道繞了幾個彎停到院子裡，李給不了運費，也卸不了車，倆人就在車上駕駛室過夜，王主任和我住了龍門大廈。
天津好像天亮的早些，天空霧濛濛的。我和王主任吃過早點，來找昨晚停車的街道巷道，轉了幾圈來來回回沒走對地方，昨晚來的時候天黑沒看清，主任給小李打電話後，才回到停車的巷道院子。我倆看著車上的東西，小李和司機去吃早點，院子很小，車不能轉向，房子門口貼在牆上的發展規劃上，覆蓋著一張罰款通知，看了才知道，原來是沒有工商稅務登記的黑作坊。限期關閉才幾天，我叫王主任快來看，他看後大發脾氣，媽的，這社會搞成計麼了，為了錢啥壞事都有人敢做，黑作坊造假這是洗衣粉，如果是吃的食品，藥品那就要害死人了，哎，王主任你不出門整天坐在辦公室喝茶看看報紙，社會上出現的問題你能知道幾件，拐賣女人小孩的，偷人搶人的時而出現，還有吸毒販毒的，再不制止可能以後更亂，為了錢什麼賣良心事也有人做。倆人說話聲大，讓吃早點回來小李聽到，認為說他賣著良心為了錢，把黑作坊的洗衣粉騙賣給我們。
上午九點多，院子進來一男一女、小李介紹是我們豐潤來退洗衣粉的。那人很生氣的說，當時叫你別裝走你不聽，現在工人都散了，你說怎處理這事，他說著開了辦室的門，我們也跟著進去，坐下商談看怎處理這事。那個女人是他們的會計，拿出賬本給我和王主任看，十噸洗衣粉單價一千八百元，入賬一萬八千元。我看不對，轉賬兩萬三千元，五千元去哪了？你問他，會計指著小李。王主任看了一眼小李說，咱先說退回來的怎麼辦？廠長講了情況，真是沒辦法了，賬上沒錢退，東西卸到庫房。我和會計還有小李忙上兩天重新包裝後，我們按原價出售後給你們退款，
原料現在漲價了，能賣出去。我和小李給你們籤個欠條你倆看如何？王主任看了我一下說，我是保人按說應退款，可你們又拿不出現金，賬上沒錢誰也沒辦法，只能這樣了。你們要儘快把這事處理了，不要叫我們再來一次好不好，廠長表示不存在問題，叫會計安排午飯去。
飯後我倆上了去北京的火車，在火車上他給我講，再去光英公司找我表兄，就是小李他哥。在公司官比我哥還大，咱把他弟辦的事給他說一下，我們虧了兩萬多，看他能不能幫助點生意，彌補些損失。說實話你也給公司好交待，你看著給我點好處費，現在只要有權有條件，誰不想多撈點錢，好是好，哎，今天去不了。到北京就不出站了，轉車回去，我沒給你說，我們鐵路處改革通知來了，要把段一級機關取消了。我們公司是段上辦的，一起散夥了，人員都下放到工程隊上班，這幾天鬧的人心慌亂，做什麼都沒心情。
回到公司一進大門，院子裡三人緊五人群，在一起議論當前局勢，管理員楊師看見我回來，他走過來問，還沒吃飯吧？走到家去喝兩口！跟著就去了，進門他老婆不在，他說，先給你下碗掛麵，紅油辣子面一潑行嗎？好，我出門爬牆上叫料庫老趙，應聲了，我給招了一下手勢，他來到牆下，你去車站買上兩份涼皮冷盤來喝酒，他一笑就去了，油潑辣的香味飄出門外，一下食慾就來了，要了幾瓣大蒜，辣香辣香真過癮，
老趙來了，小桌上擺下四五碟小菜，老楊拿出五斤塑膠桶撒酒，不喝這酒，我有兩瓶古井貢，再不喝就散夥了難遇在一起。說著把辦公室門上鑰匙交給老趙去拿，在辦公桌下面。三個人兩瓶酒，十一點多喝完了，我有些頭暈回去睡了。
突然被敲門聲驚醒，一看上午十點過了，電話還在響，來不及穿外衣就爬到桌邊拿起話筒，是付段長。說他被下到一隊當黨委書記，把你們幾個一起全要了，你快問一下，有誰不願去的快回話來，另外你們賬面上還有多少錢？小玲說前幾天賬戶被封了，不能運轉。我知道，有件事你明天就去辦，到唐山找鍋爐裝置專賣店，定上一個容量三噸左右的鍋爐，價錢你和他們談，合適，就定下來，把合同日期寫到封你們賬號前一兩天，合同拿回放你那裡，不要給任何人說。明天一定去辦理，好的，放下話筒很快穿好衣服洗了一下臉，去財務室問小陳有沒有現金。要錢幹啥？這幾天收商店營業款，可能有兩三千吧。先給我拿兩千，有點事要辦，寫了一張借條交給她，提上公文包就走，乘公交來到唐山火車站。下車後，在街道兩邊商鋪詢問知道了地址，步行到店部，門口貼著一張鍋爐新舊價目表。看後得知，鋼材漲價鍋爐也跟著漲價了，
要的型號也由原價一萬二漲到現售一萬四千五百元。我進到後院檢視了鍋爐，售貨員領我進了辦公室，拿出合同給我看，並說現在定可以優惠，很樂觀的回扣。怎個回法？按現價開票，也為了開啟銷路，吸引顧客。優惠一個月，你下次來就過期了，建議你現在就把合同簽了，好把款打到賬上，你來取回扣。我當時就給付段長打電話請示，鍋爐型號合適，就是從上月一號開始漲價了，漲了多少？原價一萬二，現價一萬四千五百元、。你先定下，給他們說明，等搬遷點定下後安裝。合同簽了，押金兩千元開了票，天快黑了，急忙坐公交返回，路燈已經亮了。
幾天後，處段領導把北京昌平段部，並隊的事安排好了，來到豐潤點，給公佈調動人員名單，公司十幾個人全下調到工程隊。商店停了，好幾萬的百貨商品裝了一大車，運往陝西渭南處機關，也不說盈虧。我們公司的財務賬，明天全交處財務，我找付段長把定下的鍋爐合同交給他，他拿上合同當時叫處長簽字，處長看了合同不給批，我心一下慌了。付段長講，你不給批我怎麼去當這個書記，隊上鍋爐用時間長了又小，現在又增加幾十號人，怎麼解決喝開水的問題。老付書記指著我，他們的賬還沒交接，你給批了，一次消賬，省的過幾天再打報告審批。處長看了眼周圍幾個人，你真會找茬，順手就把字簽了，指著他領來的財務人員說，你明天同他們財務去把賬起封了，餘額轉入處財務帳號，原銀行賬戶登出了。
小玲前兩天就把有報銷單據整理貼好，公司職工十幾個人，工資獎金名單制好，叫我簽字，這是給大家最後一次錢，我按照上月獎金基礎上，每人再加一百元，結果很順利就辦好了。財務小玲回來說咱們膽量太小了，處財來的人就不看你賬，看你賬餘下多少錢全提轉走了，一共九十六萬。處財務倆人說“還管你們什麼賬，和段上一個樣全部消賬了”。盈虧也不提了，安心去隊上上班去，沒想到是這樣，商店沒賣完那十幾雙高檔皮鞋能給每人發一雙多好。哎，誰也看不開，又不長前後眼，昨天就拉走了，我本想早點去唐山賣鍋爐店結賬去，她們幾個說長道短不走，還決定下午要打麻將。誰盈了拿錢吃火鍋去，玩了幾小時，叫上付段長去縣城火鍋店，吃喝中得知，等隊長，管後勤主任來了。他們幾人去秦皇島看地方去，主管地畝的主任明天就到。搬到秦皇島去太好了，你們的人要！先去平場地搭活動房，做準備工作。晚上回來的路上想著明天不能閒待著，快去把買鍋爐的事辦理好，款已打過去了。
早上起來藍天白雲好空氣，心情也感覺不像以前，總覺要有什麼好事來臨。吃過早飯，提上公文包去唐山，到賣鍋爐門市一進門主任笑著說，昨天你沒來，我給你辦齊了，他開了桌鎖，拿出一個信封，這是回返你的錢，這是押金兩千，數點一下。我一看還數什麼，相信你。我說這給你放下，兩張四老頭，買幾盒煙吸，沒啥事我走了。忙什麼？喝一會茶水，眼看快到中午了，請他吃午飯吧。我看了一下表，咱們出去吃午飯走。不去了，順手給我一張名片，說你們鐵路單位多，幫忙多介紹幾個客戶來，就謝謝你了。好的，我離開門市部直接坐公交，到豐潤火車站廣場下車，吃了一碗燜餅，回到辦公室，開啟公文包兩千五百元裝了一個信封，身上衣兜裝押金兩千，準備給財務還上。一想不對呀！這兩千是收的營收款，他們裝貨前多少還能收些，加一起怎麼出賬，怎麼處理，一會問財務小玲看咋辦。午休過了，我到財務室給小玲還兩千，她把借條給我，問我，這些錢還沒進賬，領回的工資獎金都在我這裡，獎金，按什麼標準定，快發了，我不用操心怕錢丟了，就按以前的一樣發，明天就發。我說叫老趙來咱三個商量一下，看餘下的錢咋處理，她問我想想看有啥報銷的沒。這裡有一張買釘子發票六百多元。賬封后的票據還沒有，你和王主任去天津的差費也拿來。忘了，把這些賬整理好，餘點錢著大家買點啥發了，還沒出財務室，付段長來了，不對，現在應叫付書記，他擺了一下手說，處長他們今晚上乘八點多火車，一會你倆也去一起吃個飯。小玲把錢帶上好結賬。他走出門了。我倆也準備好，多拿些錢，會不會還給這些人送禮物。
參加飯局共十三人，在飯局中處長問我老家陝北？是榆林地區。我想派你回陝北一趟，給咱渭南瓜籽廠採購些瓜籽，給你批准一個月時間，把事給我辦好，我看著付書記的臉，去吧，處長派你能不聽，他把瓜籽廠電話號給我，採購多少，有什麼要求你們聯絡，就說我叫你去的。飯後送走他們，回到辦公室，把回家應帶的東西整理好，準備明天下午到北京轉西安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