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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把利刃穿過了他的肩胛。手上的力道一鬆,整個人滾落下床。
劇烈的疼痛讓思考能力變得緩慢,他聞到了自己鮮血的味道。
誰?
“咳咳。”
許攸攸慢慢回籠意識,她以為她真的要死了。那一刻她想起了爸爸媽媽,也想起了班長。
“我不在,怎麼這麼狼狽。”
清冷而又熟悉的嗓音令她心頭一顫,她看向門口,眼淚嘩嘩的流。班長來找她來了,班長找到了她。她對她來說應該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但她還是將她從地獄裡拉了出來。
“班長。”
老頭兒有些害怕的捂住流血的傷口,門口戴著黑色鴨舌帽的少女異常冷酷,強大的氣息令他動彈不得。
葉霜君解開了許攸攸的束縛,順帶找了一套衣服為她穿上。這老頭兒的興趣夠變態的,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
“班長,對不起。”
她給她丟臉了。
“沒事了。”
她安慰性的拍了拍她的背,目光高深的看向老頭。這人竟能掌控磁場,這種異能算得上金系異能的剋星。黑色的瞳孔裡掠過一絲幽光,她遇見過很多種異能,這種異能還是頭一次碰上。
“你不要殺我,我可以為你做牛做馬。”
眼前的少女等級比他高,他不想死。
原本他是一個半截身子埋進黃土的人,但末世給了他機遇,他居然擁有了異能,身體就像枯木逢春一般有了年輕的生命力。
“長成這樣,跟在我身邊太礙眼了。”
她一步一步靠近他,手掌抵在他的額頭處,一團純粹的光落入了她的掌心。仔細一瞧,她的掌心中赫然出現了一個神秘的六星芒。
老頭兒啞然失聲,心裡震驚不已。他的身體快速老化,就像一具佝僂的乾屍,只能伏在地上,苟延殘喘。
她的能力太恐怖了,恐怖得像一個異端。
“這下應該是比廢物還要廢物呢。”
她的聲音猶如惡魔念起了毀天滅地的咒語,冷漠得讓人從靈魂裡升起了一絲恐懼。
“許攸攸,他就給你處置了。”
說著,她便走出了房間。
這棟房子裡的每一絲空氣都臭不可聞,那些死去的少女身上掉下了很多蛆蟲。連定力強大的她也忍不住皺了皺眉,泛起了一陣噁心。
(yue)
(宿主,下次這種場面,你記得把我遮蔽一下,謝謝。)
葉霜君:你怕不是在做夢?
福雖然不能同享,但難一定要同當。
知道麼,我的好系統?
(醜拒!)
葉霜君:拒絕無效,要不,去屋裡撿點蛆蟲,給你炒菜吃?
(⊙▽⊙)
(宿主,你還能再變態一點麼?)
是它輸了。
不,屋裡的那老頭的變態程度也比不上自家宿主一星半點兒。
她幽幽的佇立在樹下,陽光透過層層疊疊的樹葉落在了她的手背上,青白得不像一個活人。
屋裡,許攸攸找出一把菜刀,手掌微微顫抖。眉目一橫,殺了他算是替天行道,她不能怕。
溫熱的血液噴灑在她的臉上,心裡很是痛快。在這個世道,是沒有善良可言的。走下樓,班長正站在門外,心裡有一股熱流緩緩流淌,她在等她。
“班長,我殺人了。”
許攸攸抹了抹臉上的血跡,做人真的太累了。
“你不過是在保護你自己罷了,不要刻意去做惡人,但也不要做軟弱之人。你只需要記住,這個世道,唯有強者,才可以軟弱。”
“嗯。”
她點了點頭,隨即擦掉眼角的淚水。班長雖然看著冷冷的,但總能讓人感到溫暖。
心有猛虎,細嗅薔薇。
這大概說的就是班長吧。
“走吧。”
她想立馬洗個澡,總感覺腐爛腥臭的味道在她的身上揮之不去。
“班長,我想燒了這裡。”
那些死去的少女太慘了,與其就這樣留在這兒,還不如一把火燒個乾淨。
塵歸塵,土歸土。
“隨你。”
她淡淡的回應了一句,若有所思的摸了摸小天的耳朵。目前只有楚奕和周景玉的下落不明,找還是不找?
仔細一想,他們並不是她的責任,不找了。
到了小屋,屋裡只有沈清風一人。
“阿君。”
他和煦一笑,將一杯清茶放入了她的手心兒。目光輕輕掃了一眼憔悴不堪的許攸攸,這個女孩兒在阿君的心中有些分量。
“身體可還好?”
“嗯,託阿君的福,挺好的。”
“哦,那就好。”
“阿君,你的衣服沾灰了,趕緊洗漱換一換,今早洗的衣服已經幹了,我幫你收好了。我馬上做飯,晚餐有沒有想吃的?”
他邊說,邊繫好了圍裙。
“你看著安排吧。”
她抬腳走向浴室,她的確是要好好洗一洗,今天的畫面著實噁心。
許攸攸愣了愣,她不在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
見浴室的門已經關上了,他的目光深沉的看向了許攸攸:“許小姐今後有什麼打算?”
瞧著和她突然搭話的沈清風,她有些沉默,這個問題她還真沒有想過。
“真羨慕許小姐和阿君的同學情誼,不管許小姐處於什麼危險的境地,相信阿君也會奮不顧身的去救許小姐。如果是我,我就不行了,我很自私,很怕別人一直麻煩我。”
聞言,許攸攸有些無力的握了握拳,他說的對,她好像太依賴班長了。
跟著她,是不是會給她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和危險?
“我要給阿君做飯了,許小姐好好休息。”
沈清風轉過身,和煦的面容瞬間被陰冷所代替。解決麻煩不一定要殺人,誅心也可以。
月上樹梢,食物的香氣讓人心情愉悅。
葉霜君將溼漉漉的頭髮甩到腦後,直接坐在餐桌旁,此刻,吃飯最重要。
“阿君,頭髮還沒吹乾,小心著涼。”
“不礙事,我又不是你。”
生病對她來說幾乎不可能。
“那不行。”
聽到她調侃的話,他也並未惱怒。
他拿過毛巾,動作輕柔的擦拭著她的髮絲,她的頭髮柔順清香,像午夜盛開的羅蘭。燭光下,少女的臉因為沒戴帽子而一覽無餘。僅僅是看著她的側臉,便窺見了一方星河。
“你不吃嗎?”
葉霜君望著坐在餐桌旁一直沒動筷子的許攸攸,難道是菜不合她的胃口?雖然桌上的菜是按她的喜好做的,但每道菜的味道也絕對不差。
“班長,我想留在這個小鎮。”
她差點兒命喪這裡,但她也重獲新生。這裡給了她一個起點,她一定會拼命活下去,成為班長口中的強者。如果繼續跟著班長,給她添麻煩不說,恐怕她還會變成一個永遠躲在班長身後的鹹魚。
“你想好了就成。”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每個人都有可能是別人生命中的過客。她恰好陪她走了一段路程,這段路程已經成為了一個獨特的記憶,這就夠了。
“謝謝班長。”
班長一直是她努力的目標,是她漸漸升起的信仰。總有一天她要堂堂正正的站在她的身後,做一個既可衝鋒陷陣,又可與她舉杯暢飲的許攸攸。
“吃飯吧。”
“好。”
沒一會兒,餐桌上一菜不剩。
放下筷子後,她驀地想起她身後一直有個兢兢業業為她擦頭髮的沈清風。
“頭髮已經幹了,換一頂帽子戴。”
“哦。”
“阿君好好休息,我來收拾就可以了。”
葉霜君窩在沙發上,目光一直盯著在廚房門口打掃衛生的沈清風。二十一歲的他,其實相當年輕。他本該意氣風發,仗劍走天涯。但現實卻是他被禁錮在自己的世界裡,卑微的討好她,他是怕她丟下他嗎?
拉低帽簷,自打被他的故事荼毒後,她好像產生了越來越多的同情和憐憫。這是一種情緒,她不應該產生的情緒。
她的血,是冷的。
“你還沒有吃飯吧?”
桌上的菜剛剛都被她和許攸攸吃完了,他這個做飯的人還一口沒吃。
“衣服馬上洗好了,我再做一份。”
他抬手擦了擦臉頰的水花,食指上的創口貼微微脫落,露出了被菜刀不小心劃到的傷口。
“別做了,我帶你出去吃。”
她深吸一口氣,感覺就差一個小人指著她的腦門兒罵她,你還是個人嗎。
(宿主,你覺得呢。)
還真不是個人!
壞東西,就知道恐嚇它!
葉霜君:我磨好的刀呢。
(我藏起來了,宿主,殺雞焉用宰牛刀,你說是叭。)
秒慫,說的就是它了。。。
命忒苦了。
((ಥ_ಥ))
“嗯,聽阿君的。”
他望著她,璀然一笑。
小鎮上有幾家營業的餐館,跟以前的餐館沒什麼兩樣。她選了一家距離比較近的,畢竟身邊這人心臟不好,還是少讓他折騰。
“你想吃什麼隨便點,我有很多晶核。”
今天那兩個打劫她的笨蛋身上有不少低階晶核,正好用來當零花錢。
“謝謝阿君。”
微風輕拂,桌上很快就上好了菜,他執起筷子,細嚼慢嚥。坐在他對面的少女似乎在閉目養神,在她背後,走過一群被鐵鏈套著的人,身上黑漆漆的,手裡還拿著鐵鍬等挖礦的工具。
在這末世,沒有能力就意味著會失去自由,成為奴隸後,會過得比豬狗還不如。
指腹摩擦著冰涼的筷子,他在那群人裡看到了一個熟人。他的眸光晦暗不明,她不會在意的,所以她應該沒必要知道。
“沒吃飯嗎,走快點兒!”
“挖不出金子來就把你們全部賣到競技場去喂喪屍。”
不遠處傳來訓斥的聲音,吵得她不得不睜開眼。正準備轉過頭瞧上一眼,卻見一隻手伸了過來。
“阿君,我胸口有點疼。”
他小心翼翼的抓住她的袖口,臉色微微泛白。漂亮的眼睛氤氳出了一絲水光,既柔弱無害又可憐兮兮。
“不可能吧。”
她伸手按在他的胸口,那裡還有她的能量維持著,應該不會出什麼岔子。難不成他的身體還在排斥這顆心臟,從而引發不良反應?
“沒事,這裡經常痛,緩緩就好了。”
他的淚珠順著臉頰輕輕滴落,像清晨的白玫瑰般嬌氣。葉霜君收回手,頭皮發麻,能不能別這麼委屈巴巴的看著她。
總感覺有一個奇怪的走向,她會變成封神榜裡為愛妃蘇妲己殺比干取心的商紂王。
邪念退散,邪念退散!
“你要不要喝點水?”
他接過她遞過來的杯子,杯子裡的水十分滾燙。她的表情冷冷的,宛若不食人間煙火的神明。手掌微微顫抖,杯子從他的掌心滑落,滾燙的水從桌面流在了他的手背上,手背一下子就紅了。
“對不起,我太沒用了。”
他慌慌張張的抽了幾張紙擦了擦桌上的水漬,手背浮現了些許血痕。
她看了一眼他的手背,這是被燙傷了?
他的衣衫也被打溼了,仔細一瞧,他的衣衫很舊卻很乾淨,像是洗過很多次,衣服本身設計的數字變得模糊不清。
(宿主,這是什麼絕世小可憐,太慘了。)
“手給我。”
沈清風遲疑的將手緩緩放入她的掌心,她的手有點涼,溫柔的觸感彷彿有一股細小的電流在他的心底亂竄。柔和的能量慢慢包裹住了他和她的手,手背突然變得有些癢,一轉眼,手背上的燙傷已經好了。
“下次注意點兒。”
這種小事她根本不屑出手的,又是打臉的一天。
“嗯,謝謝阿君。”
他的唇角掩飾不住的上揚,她會習慣他的存在,他會讓她的目光裡永遠只有他一個。
他知道他配不上她,她是皎皎星河裡的明月,他只是一個殘破不堪的垃圾。明月不會奔他而來,既是如此,他就做一個摘月的人,無論用何種手段。
之前的人生,他想要這個世界腐爛,消亡。當病毒爆發,喪屍屠城時,他愉悅極了。遇見她,他沒有一見鍾情,卻在和她相處的過程中,越來越難以自拔。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是一個隨時隨地演戲的瘋子,卻真的為她入戲了。他想要她所有的注意力,想要她抱著他,想要她的親吻,想要她為他沉迷淪陷。
只有神明墮落在黑暗裡,他才能接近神明。
“那裡有家服裝店,你要不要去看看?”
他換來換去就兩套衣服,著實寒磣了點兒。
“可以嗎?”
他的眼裡湧現出一絲雀躍,希冀而又小心。
“嗯。”
這人也太容易滿足了,對他好一點點,他好像就得到了全世界一般開心。
二人走進服裝店,老闆便立馬起身相迎。他眼睛毒辣,一眼便知道那個戴帽子的少女是個大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