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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睡醒就到了中午，在家的時候錯過飯點就沒有飯吃了，而在星光，似乎大部分人都不用吃飯，至少姜早幾乎沒有見過她們吃飯。
剛一睡醒就聞到了滿屋子的泡麵味，姜早的肚子也開始咕嚕咕嚕叫了，她立馬溜進了許知意的辦公室去拿了點零食充飢。
吃完東西后，姜早發現在星光除了幾乎沒什麼人吃飯以外，還有一件更神奇的事情，那就是主播們沒有強制規定的上班時間，全憑她們自己的喜好固定時間開播，在此之前姜早從來不敢想象居然有這麼自由的工作。
這也意味著姜早只需要和玉兒同一時間起床就好了，沒有其他人願意分成給姜早，所以姜早成為了玉兒的專屬助理和化妝師，她每個月能夠拿到玉兒流水百分之一的分成。
人事將合同拿給姜早簽字的時候，姜早毫不猶豫就簽了。
“你不問問百一的分成一般是多少？”人事有些詫異。
姜早撓了撓頭：“那百一的分成一般是多少。”
人事伸出四個手指頭，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姜早，沒有說話。
“四百？”她有些遲疑地猜測道。
這時坐在一旁的玉兒抿了抿嘴，語氣中透著點無奈和寵溺：“四千。”
本來已經做好了百一很低的準備，但是沒想到比想象中的居然高不少，不過這不是重點...姜早在腦子裡算了算玉兒一個月的流水，作為曾經的學霸這當然難不倒她，很快她腦子裡就有了一個數字。
臥槽，四十萬！
姜早想到了直播會很賺錢，但是她是真的沒想到有這麼賺錢，她知道這裡的主播大部分是沒有上過大學的，要是每個主播一個月都能賺四十萬，那應該有很多孩子都不會上大學吧。
難怪現在這麼多網紅...
給玉兒做了一段時間的助理兼化妝師後，姜早差不多明白直播是怎麼回事了。玉兒一般開播是在下午或者晚上，晚上居多，看直播的基本上都是男性觀眾，所以直播的內容也就以pk激起男人的虛榮心和好勝心或者開黃腔調情為主。
此前姜早還從來沒有在現實中見過調情，雖然在直播平臺的約束下不允許語言太過露骨，但是類似於“穿的內褲是什麼顏色”、“大哥的床軟不軟”、“你真的有20cm嗎”...這類的話還是讓她面紅耳赤，而玉兒神情自若，很顯然早已習以為常。
儘管這樣講來可能很多人都會覺得這份工作很低俗，但是姜早卻並不這麼認為，既然這個職業能夠大大方方地存在，那麼說明這個職業一定是合法的，既然合法，觀眾有需求，主播提供需求，似乎這是一個很正常的經濟市場行為。而且職業沒有高低貴賤之分，也談不上不入流，畢竟如果沒有需求，也不會有供給，沒有哪個主播一生下來就是想做主播的。
根據這些主播平常的聊天內容，姜早大概摸清楚了她們的來路，有的是大學就在兼職做主播覺得收入不錯一直做到了現在全職，還有的以前是幼兒園老師或者服務員最後因為各種原因來了星光做主播，但是姜早從來沒有聽玉兒說過她為什麼來做主播。
相比於玉兒，其他主播都賺得很少，儘管她們直播甚至比玉兒更賣力，講葷段子的時候放得更開，扭屁股的幅度更誇張，衣服穿的更少，但是她們沒有玉兒的這張臉和身材，所以這注定了她們之間收入水平天差地別。
姜早還注意到每次直播時，玉兒還有一個獨有的環節，整個星光也只有玉兒有這個環節，據玉兒說這是她自創的。那就是觀眾大哥單次刷夠一定金額的禮物能夠得到一次單獨連麥的機會，不是普通的連麥，而是連麥看著玉兒那又純又欲的臉，聽著她用性感溫柔的嗓音對他進行深情告白。每次到這個環節的時候，玉兒總是要求姜早給她的臉補上腮紅，高潮紅的那種。
說實話，這樣的玉兒就連姜早一個女孩子看了都會覺得心動，更何況那些男人呢。其他主播也不是沒學過她這一招，要麼效果甚微，要麼東施效顰，最後還是放棄了模仿。
在直播公司上班很有意思，但是偶爾也有些時候姜早會覺得自己好像在夢境和現實之間來回穿梭。
為什麼這麼說呢？每一個直播間裡都裝扮地十分夢幻，但是出了直播間就又是另一番景象了，一切都很簡陋、很寒酸。就像每一個主播在直播間裡都顯得風情萬種、優雅嫵媚，但是出了直播間立馬就變得粗鄙、市儈了。
當然了，在姜早眼中玉兒除外。她很少跟這些主播聊關於直播的事，事實上，出了直播間她很少跟任何人提起直播的事。就像不是其他主播孤立了她，而是她孤立了其他主播一樣。或許有時候太厲害的人是這樣的，就像蘇軾說的“高處不勝寒”。
至於姜早在這裡認識的第一個人楊嵩，他似乎每天都一個人在書卷加班，就像他有加不完的班一樣。
星光只有一個衛生間，卻有二十來號員工，所以很多時候姜早都不可避免地要去這一層的公共衛生間。而去公共衛生間則必定會經過書卷，每次姜早都會習慣性地看一眼書卷，每次她都能看到裡面亮著燈的楊嵩的辦公室。
看來他應該很喜歡他的工作，姜早暗暗地想著。
偶爾姜早會在公共衛生間門口碰到楊嵩，他似乎很喜歡上完廁所後在衛生間旁邊的窗戶邊把手肘搭在窗臺上，看著窗外發呆。
當遇到這種情形時，姜早就會故作熟絡地喊一聲“嵩哥”，然後打個招呼，順帶給楊嵩發一根菸，隨後繼續回到玉兒的直播間。
跟玉兒熟絡起來後，姜早心中一直存在的一個疑惑才漸漸解開。
“玉兒，你賺這麼多，為什麼還要住宿舍？”
“因為，我的房子在裝修。”
玉兒白了她一眼，但是眼神裡透著寵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