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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紅霜與那男子四目相對。
燭火照耀下，男子相貌極美，膚如白雪，唇如紅櫻，眼邊印著一枚淚痣，烏黑油亮的長髮如瀑布般傾下，身材高挑修長，淡紫色的綢緞長衣隱約凸顯優美線條，領口耷拉，露出脖頸下雪白的肌膚。
竟長得比他懷裡的姑娘還妖豔……鳳紅霜默默在心裡吐槽。
“公子，怎麼說？”蘭姨的聲音打斷了鳳紅霜的思緒。
鳳紅霜把視線拉回蘭姨身上，笑著問道：“蘭姨姐姐，你這裡有沒有喜歡書畫的姑娘？說實話，我這個人嘛，就喜歡有點高雅愛好的姑娘。”
“喜歡書畫？容我想想哈，”蘭姨像是在腦子裡過濾著姑娘們的花名冊，然後掰著手指頭說道，“我們這倒是有幾位姑娘喜歡把玩字畫，特別是楚芸姑娘，收藏了不少畫卷，幾乎每個月都會從外頭收畫卷呢！”
每個月？這不就對頭了！那暗線準與這位楚芸姑娘有關。鳳紅霜暗想。
“那我想請這位楚芸姑娘賞臉喝杯酒，可方便？”鳳紅霜試探問道。
蘭姨臉上露出難色，無奈地笑了笑：“真不巧，我們楚芸姑娘現在正陪著貴客呢。”她抬起蘭花指，指了指二樓。
原來楚芸正是二樓妖豔男子懷中的姑娘。
“我們這位貴客，幾乎每次來都找楚芸，公子要不換個姑娘？我們這裡的紫燕姑娘也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蘭姨試圖推銷其他姑娘，以免錯過這隻肥羊。
鳳紅霜又看向二樓，男子似乎也聽到蘭姨說話的聲音，聽到她點名要楚芸，此時眼神更加挑釁，上揚的唇角邪魅狂狷，微張的嘴從楚芸手中接過剝好皮的葡萄，慢條斯理地咀嚼起來，隨後還在楚芸耳邊曖昧地耳語一番。
“算了，下次楚芸姑娘有空我再來吧。”鳳紅霜可不想再被他這麼盯著，準備抽身回去。
“別啊，公子，你這金子都花了，蘭姨怎麼能讓你白白來一趟啊？這不得砸了蘭姨我的招牌嘛。”蘭姨一把拉住鳳紅霜的袖子，搖了搖，諂媚說道。
“聽蘭姨說後，我現在只對這位楚芸姑娘有興趣，想必樓上的貴客定也不肯割愛，還是等下次吧。”鳳紅霜執意離開，輕拉開蘭姨抓著袖子的手。
“公子，且慢。”身後嬌滴滴的聲音響起，不知何時，楚芸從二樓下來了，婀娜地倚靠在樓梯杆邊，細長的手臂上半耷拉著碧綠色的披帛，而她臉上泛著醉酒的紅潮，與胭脂連成一片，宛若明媚豔麗的紅海棠花。
鳳紅霜停步，抬頭已不見那妖豔男蹤影。
“哎喲，我的楚芸，貴客嫌你伺候不周嗎？怎麼下來了？”蘭姨一驚一乍的。
楚芸擺擺手，醉意朦朧地說道：“他讓我來陪陪這位公子。”她抬手指了指鳳紅霜。
“那便好！公子，二樓請吧。”蘭姨笑盈盈地推著鳳紅霜往楚芸方向去。
楚芸斜眼看了下鳳紅霜，露出一絲嬌媚的輕笑，便牽起她的手，朝樓上雅間走去。
楚芸的手白嫩細膩，鳳紅霜隱約還聞到她身上飄來一股香甜的薔薇花味。
到了二樓名為“月華”的雅間，楚芸推開門，輕輕地撫著鳳紅霜的背，將她推進屋去。
“公子，請吧。”話音剛落，楚芸便關上門，留鳳紅霜在屋內。
“楚芸姑娘？”鳳紅霜不知此舉何解，門外清晰聽到楚芸嬉笑的聲音遠去。
屋內燈光微暗，鳳紅霜正想轉身看清屋內情況，迎面聞到方才楚芸身上同樣的薔薇香。
待鳳紅霜看清來人，她柔軟纖細的腰肢已被攬在掌中，那個妖豔男輕而易舉將她摟到胸前，他的手掌溫度透過衣服滲入她一寸寸肌膚，讓她不由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你一個小娘子，”男子的聲音魅惑磁性，宛若海妖歌聲般令人心顫，“來這花街柳巷，不怕麼？”
“我是男的。”鳳紅霜依舊故作鎮定。
男子的眼神在她身上游離，宛然一笑：“你見過哪個男的身材這麼好？”
身材？鳳紅霜發現他眼神不老實，氣不打一處。
“是嗎？”她冷笑道，抬手溫柔撫上那隻摟著自己腰的手。
“小娘子，怎麼說，要同我共度春宵嗎？”男子微眯起眼，琥珀色的瞳漾著晶瑩水光。
鳳紅霜收斂起笑容，掌風擊開那隻鹹豬手，順勢從他身前掙脫，反扣住他的手腕，控制了他的行動。
“啊！小娘子！你怎麼這麼激烈！”男子裝作嗷嗷幾聲，下一秒又恢復方才張揚不羈的模樣。
鳳紅霜以為是自己力度不夠，加大力擰緊他的手腕，卻無波無瀾。
“有趣啊，小娘子。”他似乎絲毫不疼，依然嬉皮笑臉的。
鳳紅霜無趣地鬆開他的手。
“你是什麼人？是你讓楚芸帶我來這裡？”方才他倆耳語，估計就是在叫楚芸引她上樓。
男子單手撐著門，把鳳紅霜逼在門邊，俯視著她。
“我叫槙，這裡的姑娘都叫我槙公子，”男子柔聲說道，展露著令人炫目的笑容，“正如蘭姨所說，我是貴客，不是什麼奇怪的人。”
“槙？真名？還有，你是這裡貴客關我什麼事？你找我做什麼？”鳳紅霜不悅地挑眉。
槙公子輕挑起鳳紅霜的下巴，紅唇湊近，像是在試探什麼，隨後又拉開距離。
“小娘子，你女扮男裝來這裡假裝客人，明面上是找姑娘，其實是找人，我猜，你定是情郎被這裡的姑娘勾搭了，今天就是來探探情敵的底細。”槙公子自信地猜測道。
聽他這麼一說，鳳紅霜微微鬆了一口氣，差點以為他發現了什麼。
“你……猜的沒錯。”她順著他的話，點點頭。
“可不對呀，”槙公子又說道，“你這副好樣貌，有必要跟這水仙居的庸脂俗粉爭男人嗎？”
見鳳紅霜沒應他，他又興致勃勃地撩撥起來：“要不，你舍了你那瞎眼的情郎，同我一起，如何？”
面對這樣一張俊美的臉蛋，很難不叫人臉紅心跳。
可惜她鳳紅霜從不把美色放在首位。
她高高揚起手，毫不留情地給了這張漂亮臉一巴掌。
清脆響亮。
槙公子別過去的臉一愣一愣的。
耳邊聽見鳳紅霜的聲音，如同擊玉般冷冽。
“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