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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蝶，這件事……你得幫我保密。”
鳳紅霜知道在這個時代，未婚有子完全沒法讓人接受，但如今她只能賭一下，她與陸明蝶的友誼是否經得住考驗了。
亭子下，原本輕鬆愜意的氣氛變得異常嚴肅。
陸明蝶則有些茫然地看著鳳紅霜，腦子迅速運轉起來。
她記得，那個時候回紅曌國路上鳳紅霜染了風寒，她前前後後把脈的時候，還不是喜脈。
“碧水城！”陸明蝶猛然醒悟，眼前一亮。也只能是那個時間了。
鳳紅霜見她就快猜到了，便抬手在嘴邊噓了聲，示意她不要小聲些。
陸明蝶縮了縮小腦袋，左右四顧，確定沒有閒雜人等，才鬆了口氣。
“是誰？”她怯聲追問道，在碧水城的時候，自己與鳳紅霜同住一間房，竟未察覺。
鳳紅霜知道遲早瞞不住陸明蝶的，只要她有心回想，定能尋著蛛絲馬跡猜出是誰的。
“我可以告訴你，但你必須幫我暫時先守住這個秘密。”她語重心長地對陸明蝶說道。
陸明蝶眨著圓溜溜的大眼睛，搗蔥似地點點頭。
鳳紅霜附到她耳邊，輕聲道：“是沉霖。”
“王爺？！你確定？”陸明蝶壓著聲音驚呼，一張小臉寫滿不可思議。他們不是和離了嗎？怎麼又……
“其中種種千絲萬縷，一下子說不清，但我若是有孕，只能是他的，不過，你可別誤會，”鳳紅霜挺直了身子，斂眸說道，“我同他現在沒什麼任何瓜葛了，以後也不會有。”
陸明蝶嚥了咽口水，一下子難以消化鳳紅霜這番話。
“那……如果孩子生下來，不讓他認親爹？”陸明蝶問出心中最大的疑惑。
鳳紅霜垂眸看了看自己的肚子，無所謂地說道：“認親孃就好，以後整個將軍府都是他的，多少人等著疼他。認親爹？哼，還不知道得去那深宅大院裡摸爬滾打多少趟。最終要是養出個陰鷙好鬥的性子，那我寧可不要。”
她的這一聲冷笑，可讓陸明蝶起了不少雞皮疙瘩。
“紅霜，你瘋了……說這樣的話……”
陸明蝶從小所受的教導，讓她瞬間沒辦法接受鳳紅霜打算去父留子的想法。
雖說也有這樣的婦人，不明不白生了孩子，可她們大部分生活得坎坷艱辛，要麼被道德譴責，要麼被人揹後議論，絕沒有鳳紅霜所說如此瀟灑。
“明蝶，我一個女流之輩都能當將軍了，還有什麼不可能呢？
“可是……”陸明蝶為難地開口，又不知道怎麼說下去。
陸明蝶倒不是想譴責鳳紅霜的舉止，而是怕她被這個孩子拖累了。
“唉，”陸明蝶轉而輕嘆道，“你自己心裡有數便好，還有，現在有了身子，可要注意些，不要舞刀弄槍。還有，切記不能喝酒，還有……”
“好啦好啦，”鳳紅霜打斷了她的喋喋不休，淺笑道，“我會小心的。”
看來，陸明蝶還是相當看重她們之間的情誼的。
“明日沉霖娶側妃，我打算去王府祝賀，你要不要與我同去？”鳳紅霜給陸明蝶斟茶，隨口問道。
“娶洛書蘅啊？你也是奇怪，去幹嘛呢？”陸明蝶託著下巴，癟癟嘴。
“去討杯喜酒喝呀。”鳳紅霜露出明媚笑意，輕輕把茶奉到陸明蝶面前。
“才跟你說不能喝酒！你就！”陸明蝶沒好氣地說，看著她一臉微笑，還是屈服了，“算了，明天我陪你去，我得盯著你，小心著點我的乾兒子。”
“哈哈，你又知是兒子？明蝶乾孃？”鳳紅霜笑著調侃道。
“兒子好，長得像你。”陸明蝶拿起棗泥酥餅邊吃邊說，灑了些酥皮碎在桌上。她的語氣雖心不在焉，可透著對鳳紅霜滿滿的寵溺。
一番對話，讓鳳紅霜深知陸明蝶是真心對她，心中倍感溫暖。
到了沉霖與洛書蘅大婚之日，王府門前，張燈結綵，紅綢炫目，賓客盈門。
雖說洛書蘅同盧玉顏一樣是側妃，可進門的層次卻是天差地別。
洛書蘅是碧水城城主千金，身份尊貴，母家實力更是富可敵國，有如此強勢的後臺背景，自然比無依無靠的盧玉顏高出許多檔次。
所以，迎娶洛書蘅的儀式雖不比迎娶王妃正式，可自然也是隆重奢華，給足了碧水城面子。
鳳紅霜和陸明蝶大搖大擺從大門走進，身後是柳璃捧著賀禮跟隨。
“鳳將軍，陸大小姐，裡面請。”王府蘇管家見到鳳紅霜，便熱情迎上去。雖然已不是他們的王妃，可還是知曉鳳紅霜在朝中地位，依舊得壓低姿態，笑臉相迎。
“蘇管家，好久不見，”鳳紅霜輕勾唇角，語氣和緩，“這是給王爺和新側妃的賀禮，還請收下。”
柳璃將手中的賀禮奉上，是鳳紅霜精心挑選的一幅名家書法，寫的是“相敬如賓”四個大字。
“鳳將軍費心了。”蘇管家小心接過。之前他可是領略過這位前王妃的本事，如今連大聲說話都怕被她挑刺。
“慢著。”只見盧玉顏遠遠走來，傲慢地說道。她見到鳳紅霜走進門，便逮著機會要過來找她錯處。
她今日衣著鮮豔亮麗，還是紅衣鳳紋，滿頭珠翠，看著比新娘還隆重。李嬤嬤垂首跟在她身後，看著比先前蒼老許多。
“喲，這不是玉顏側妃嗎？”鳳紅霜沒有正眼瞧她，只是悠悠說道。
“蘇管家，給我看看鳳將軍送了什麼好東西。”盧玉顏滿臉鄙夷，瞥了蘇管家一眼。
蘇管家看了一眼鳳紅霜，無奈地把那捲書法給了盧玉顏過目。
陸明蝶見她如此囂張，本想說她幾句，卻被鳳紅霜拉住。
盧玉顏看了書法後，冷冷一笑：“相敬如賓？鳳將軍這是送錯了吧，今日王爺娶的可是妾室，你這相敬如賓說的可是夫妻，你拿這個來送妾室，她受得起嗎……真是不知所謂呀。”語畢，她手指一鬆，那捲書法飄然落地。
“你！”陸明蝶性子直，被她如此挑釁，差點跳了起來。
鳳紅霜淡定地扯住了陸明蝶的袖子，示意她退後。
她既會選這幅字，便料到盧玉顏會從中找茬。
隨後，鳳紅霜對著盧玉顏上揚起嘴角，勾出一抹輕蔑的笑意。
盧玉顏被她這麼意外一笑，有些接不住，不由怔了一下。
這是盧玉顏自己送上門找懟的，可怪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