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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玉顏軟綿綿地跪在地上，聲聲控訴著沉霖，模樣悽楚無比。
“王爺私制龍袍，還想蠶食兵權，一步一步謀反篡位，我之前為了大義，便偷出了虎符獻給皇上，才緩解了危機，也因此被王爺冷落軟禁……
“我是做了側妃後，才覺察王爺的不對勁，鳳將軍，你以前身為王妃那麼久，難道會不知情嗎？恐怕早就知曉王爺的狼子野心，故意縱容包庇他。”盧玉顏佯作無辜，又將矛頭指向鳳紅霜。
盧玉顏的一席話，使得在場的人紛紛看向了鳳紅霜，半信半疑。
鳳紅霜則鎮定自若，冷靜垂眸，絲毫不受盧玉顏的話影響。
“玉顏，你的話可當真？”皇上裝模作樣地問道。
“我盧玉顏發誓，句句當真！”盧玉顏大呼道，神情誇張，就差以死明志了。
太后氣得不想說話，只是有些洩氣地靠在椅背上。她如今後悔得很，當初怎麼會讓自己的兒子娶這麼惡毒的女人，見沉霖失了勢，便趕著來倒打一耙。
“相國，你們還有何話要說？”皇上轉而問薛儀，看他們一個個臉色鐵青，心裡暗自得意。
群臣懨懨垂著頭，不敢做聲。只有薛儀還不想放棄，繼續義憤填膺地說道：“皇上，還是需要再查！說不定……說不定這位側妃是受人指使，汙衊王爺！”
“相國！”盧玉顏委屈地辯道，“我一個深宅女子，平日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還能受什麼人指使！況且，我是王爺的人，王爺若是定罪，予我也只會是禍事。相國覺得我說的是假話，難不成我是如此蠢笨，汙衊王爺，來與自己的錦衣玉食過不去麼？請皇上明察！”
薛儀活到這把年紀，還是第一次面對女子這樣梨花帶雨地同他爭論，他瞬間腦子空空，語塞不知所措，只能悶悶地嘆了口氣。
鳳紅霜看得出盧玉顏這次是豁出去了，一字一句擲地有聲，都是要置沉霖於萬劫不復之地。
看來，皇上應該是許下了她很不錯的條件，否則不會如此賣力。
鳳紅霜的眼神飄向皇上，等著看他打算如何結束今天這場鬧劇。
“母后，玉顏表妹都出來為大義說出真相了，您總該相信朕並沒有想害皇弟了吧？相反的，”皇上涼薄一笑，“是皇弟一直處心積慮想害朕這個親哥哥啊！”
皇上這話一出，場下群臣紛紛下跪，鳳紅霜也跟著跪下。
“皇上你自行定奪吧。總之，哀家一句話，不許傷及霖兒性命，如若不然，”太后落下狠話，“你就再也別進哀家這壽坤宮了！”
太后心裡清楚，事到如今，不順著皇上的話說下去，恐怕只會對沉霖越不利，皇上這個人，會為達目的而不擇手段的。
“母后放心，皇弟畢竟是與朕血濃於水，朕又怎捨得傷害他呢？”皇上笑著說道，微眯的雙眼中醞釀著令人毛骨悚然的酷虐，“朕決定了，從今日起，皇弟繼續禁足武華殿……非死不出！”
他這是想一輩子困住沉霖。
“至於鳳將軍嘛……”皇上忽然轉向鳳紅霜，若有所思道，“玉顏對於鳳將軍的說法，也只是出於她個人的猜測，不一定屬實，但確實得避嫌，鳳將軍不適宜繼續插手皇弟的事了！”
他又忽然拍了拍手，說道：“這樣吧，近日紅曌國邊境總有草寇流竄擾亂，即日起，鳳將軍便帶兵去駐守邊境，專心抓草寇去，過段時間再回來，便不會有人再猜忌你同皇弟的關係了！”
鳳紅霜遲疑了一下，有些摸不著頭腦。
皇上忽然說讓她去守邊境，莫不是要防她去救沉霖，故意調開她？還是說又在籌劃什麼陰謀？
“鳳將軍？”皇上見她一言不發，便喚了她一聲。
“臣……遵旨！”鳳紅霜無奈，只能先應下。
皇上如同把她玩弄於股掌中一般，讓她殺了孟逸風全家，而到頭來，終究還是沒有信任過她，隨便找了個理由便把她支開了。
“皇上，那玉顏呢？”太后幽幽說道，眼底冷淡地瞥了一眼盧玉顏，語氣中滿是對她失望到極點的情緒。
“玉顏嘛，”皇上看向盧玉顏，想了想，慢悠悠說道，“如今她為了朕這個表哥出賣了皇弟，朕自然得護著她的安危，不然，豈不是讓忠誠之人心寒。這王府……她是不能回去的了。周韋安，送玉顏先去碧蓮軒暫住，再安排些人保護她。”
“是。”
太后見皇上此番行為偏袒得明顯，心裡雖有氣，可當著群臣的面不好發作，只能拿起茶杯喝了口茶轉移注意力。
“母后，你看這樣安排可好呀？”皇上表面隨和地問道，實際一點都不在乎她的看法。
“皇上決定便好，”太后懶得同他在這裡演戲，擺了擺手，“都退了吧，哀家乏了。”
“那母后好好歇息……兒臣告退。”
“臣等告退。”
從壽坤宮退出了許多人，殿內瞬間清靜空曠了許多。
“郭三春。”太后輕啟朱唇，叫出了一直在暗處待命的郭三春。
“娘娘，請吩咐。”郭三春一如既往的淡定。
“皇上這次是鐵了心要關霖兒一輩子，哀家這邊你最近不必伺候了，想辦法接近武華殿，暗中保護霖兒安全。”太后摩挲著手上的紅瑪瑙戒指，吩咐道。
“武華殿一向由青騰門的高手守著，還沒人破過……我試試看。”郭三春雖是在敘述著難處，語氣卻聽著輕鬆。
太后似乎也沒在擔心，而是直接說起了另一件事。
“如今皇上越來越不受控制了，為除掉霖兒不擇手段。唉，也許哀家當時選錯了……就不該讓他當這個皇上，”太后抬眸看向郭三春，“若是他打算趕盡殺絕，必要的時候，石傲梅可以派上用場。”
“娘娘放心，我親自去過鳳紅霜透露的地方檢視，石傲梅確實活得好好的，”郭三春緩緩說道，“她現在是娘娘手裡很重要的一張牌，我已安排人手在她周邊暗中保護。”
如今想想，還好當年沒有將石傲梅滅口，留著她，也許會是扭轉時局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