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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家書給我父親？”洛書蘅重複著鳳紅霜的話，越聽越懵。
鳳紅霜點了點頭：“碧水城出手，雖不能直接起到救出王爺的效果，但是應該會對王爺的安危有保護作用。”
一聽能保沉霖性命，洛書蘅臉上總算舒展了些：“那……我該怎麼寫？”
“你便讓洛城主大致寫道，他很看重王爺與你的婚事，對鞏固紅曌國與碧水城的關係相當有利，希望王爺好好對你之類的話……還有，讓洛城主上書同時，送多些財寶，好讓皇上知道碧水城財力強盛，便會有所忌憚，不敢對他碧水城的女婿下毒手。”
碧水城雖說附屬於紅曌國，但財力獨立，紅曌國還不至於明目張膽得罪它。
“明……明白了。”洛書蘅乖巧地點了點頭，認真在心裡記下鳳紅霜的話。
“你目前能做的便這些了，做好了，對救出王爺大有幫助，”鳳紅霜安慰道，“剩下的，便交給我們吧。”
“姐姐……”洛書蘅感激地又開始掉眼淚了，心中激動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鳳紅霜看向項司羽：“天色不晚，司羽，你找人護送側妃回去吧。”
“放心，將軍，”項司羽點頭道，“側妃，這邊請。”
送走洛書蘅後，鳳紅霜伸了伸懶腰，重重鬆了一口氣。不曉得是不是因為有了身孕，特別容易疲倦。
今夜便好好休息，明早估計得進宮一趟，必須想辦法見沉霖。
翌日，朱䴉仔細地幫鳳紅霜穿戴整齊，而進宮的車馬已在府外備好。
“將軍，你真的想好了嗎？”出門前，項司羽問她，眼神有些擔憂。
鳳紅霜輕笑道：“即使我不去，遲早都會找我的，那不如先出手，把握主動權。對了，親筆信記得早些送出去。”
“嗯，”項司羽點頭道，“姜小楓一大早便出發了。”
鳳紅霜安心一笑，轉身進了馬車。
“駕——”車伕甩了甩韁繩，車輪緩緩滾動。
項司羽佇立在府前，眼神一直跟隨著遠去的馬車，琥珀色的眼眸底下透著不安。
進到宮中，鳳紅霜步伐堅定，知道自己回不了頭了。
“這不是鳳將軍嗎？”殿前，周韋安揚著下巴，陰陽怪氣地說道。
“勞煩周公公通報一聲，臣有事稟報。”鳳紅霜不在乎周韋安的語氣，也不想浪費時間與他糾纏，只想儘快見到皇上。
周韋安冷笑了一聲，走近鳳紅霜：“這是來替王爺求情？”
“勞煩通報。”鳳紅霜沒有回答他，而是不依不饒地重複道。
周韋安見她面無表情，絲毫沒將他放在眼裡，便甩了甩手中的拂塵，滿臉不屑地扭頭進到殿中。
過了許久，頭頂已是烈日炎炎。
鳳紅霜一動不動地站著，毫不動搖。
這時，周韋安才慢悠悠走出來，懶懶說道：“聖上剛得空，將軍，請吧。”
“謝周公公。”她敷衍地頷首道，繞過周韋安徑直入殿。
周韋安看著她的背影，擠眉弄眼地啐了一口：“我倒要看看你還能囂張多久。”
鳳紅霜穿過幽暗的過道，進到殿內。
殿內只有四面窗戶隱隱透進來的幾縷陽光，氤氳瀰漫著香爐中飄出的輕煙。加上四處裝飾深色調，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壓迫感。
她駐足在殿中，皇上正在桌前批閱摺子。
“臣鳳紅霜參見皇上。”她跪下行禮，聲音迴響在空曠的殿內。
皇上忽然抬起食指比出“噓”的動作，示意鳳紅霜安靜。他手握硃砂筆，聚精會神地在摺子上圈畫著。
鳳紅霜配合地等待著，默不出聲。
又過了片刻，皇上才滿意地放下筆，鬆了一口氣，抬眸對周圍的宮人說道：“你們，下去。”
宮人們垂首退下，偌大的殿中只剩下鳳紅霜和皇上二人。
皇上鬆了鬆緊繃的肩部，起身步下臺階，緩緩走到鳳紅霜面前：“你找朕何事？”語氣高高在上，充滿威嚴。
“臣是來替皇上解憂的。”鳳紅霜鎮定自若道，神色不改。
皇上一聽，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你又知道朕之憂是什麼？”
“知道，聖上若想圈禁九王爺，大可在臣等回到紅曌國時便出手，可皇上偏偏選在了昨日喜宴上將九王爺帶走，眾目睽睽，是想借此讓訊息傳得快些、廣些，讓朝中王爺同黨手足無措……所以臣大膽猜測，聖上目前最想的，無非是想不留餘地地剷除王爺一黨。”鳳紅霜抬起頭，眸色淡然地與皇上對視著。
皇上微微一怔，隨後伸出手，抬起鳳紅霜的下巴，端詳著她美豔的臉龐。
“起來吧。”他幽幽說道，鬆開了手。
鳳紅霜淡定地站起身，挺直了背脊。
皇上踱步回到桌邊，順勢坐上金龍椅。
“說吧，先說為什麼要幫朕解？”皇上順著她的話問道。
“識時務者為俊傑，自然是看到王爺失勢了，臣想以此為投名狀，重回聖上麾下。”鳳紅霜大方地說道。
她知道說些花裡胡哨的，在皇上面前根本沒用，何不直白地說出來，展示出人性的真實反而更有說服力。
皇上嘴角彎起，戲謔一笑：“那你倒再說下，怎麼幫朕解憂？”
鳳紅霜舒展開眉眼，輕鬆地說道：“想必王爺從昨天被帶到宮中後，一句皇上想聽的話都沒說，對吧？”
皇上託著下巴，饒有興趣地看著她，眼神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請聖上准許臣見王爺。臣有把握，能從王爺口中套出朝中同黨名單，獻給聖上。”鳳紅霜一字一句清晰說道，鏗鏘有力。
“那要是套不出呢？”皇上挑眉說道。
“若是套不出，”鳳紅霜面不改色地說道，“臣任憑聖上處置。”
她話音剛落，殿內瞬間寂靜無聲，皇上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眼神如同虎豹覓得獵物般犀利。
忽然，他拍了下自己的大腿，咧嘴大笑：“你還真是出乎朕的意料呀！朕就給你這個機會，等下週韋安便帶你去見皇弟……別讓朕再失望了，紅霜。”
“遵命。”鳳紅霜雙手抱拳，佯作聽話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