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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鳳紅霜單獨把項司羽叫到了書房。
“我不在的時候，將軍府可有什麼異樣？”鳳紅霜端坐在書桌前，從容淡定。方才歐陽瑛在，她便不宜多問。
“自從收到將軍你的信後，我就多加留意周邊情況，也暗地裡讓幾個鳳家軍親信埋伏在附近，”項司羽幫鳳紅霜把薰香點上，邊氣定神閒說道，“確實有發現可疑的人，但都沒有什麼行動，不過，隨後幾天那些人突然就無徵兆地不見了。”
鳳紅霜細思，可疑的人估計是宮裡的，而突然不見，應該是沉霖的手筆。
“將軍，你信裡寫得含蓄，很多事情……”項司羽遲疑了，抬眸望向鳳紅霜。
“你是想問小白的事還有關於宮裡的？”鳳紅霜神情淡然，無波無瀾。
項司羽點了點頭：“嗯，將軍把你想說的，能說的，同我說說看，讓我為你分憂。”
香爐裡的煙靄嫋嫋，氤氳繚繞，宛若起舞的鳳凰，隨後漸漸消散，留下心安宜人的香氣。
“沏壺茶吧，邊喝邊說。”鳳紅霜站起身，彎著眉眼，露出清淺笑容，聲音柔軟動聽。
“嗯。”
二人安靜地對坐 著，項司羽用滾水燙過茶具後，小心地將嫩芽茶倒進茶壺中，一盞水注入後，嫩芽浮於水面，漸漸地暈出清新的茶色。
“小白是青騰門安在我身邊的人，一直在向宮裡暗傳我的訊息，不過自始至終，他並沒有傷害過我，只是默默監視，”鳳紅霜簡單地說著，對墨展白的惻隱之心讓她無法說出任何狠話，“在藍翎國暴露身份後，我讓他去了黑虞國暫避風頭。他這樣的身份，即使沒跟我們一起回來，宮裡估計也不會多問。”
項司羽優雅地倒著茶水，將茶杯遞到她跟前：“你讓我查小墨將軍在鳳家軍裡的親信，我已暗中排查，但還未動他們，等著你的指示。”說完，他從袖中拿出一小張捲紙，拿給了鳳紅霜。
鳳紅霜展開紙張，上面用娟秀的字型列著一串名字。她雖然面無表情，可瞳孔中明顯地晃動。
這上面的名字大部分是她得力的屬下，都跟她上過戰場，跟她是過命的交情。
她心中隱隱作痛，揉緊紙張，拿還給了項司羽。
“以防萬一，安排你的親信暗中監視他們，一對一的形式。倘若他們沒有異樣，就相安無事，但若他們輕舉妄動，想禍害我將軍府的人……”她語氣遲緩了，但還是堅定地說道，“便殺了。”
項司羽看出了她的不忍，但也只能無奈地答應：“好。”如今在她身邊，唯有他，能幫她頂起一切。
“司羽，我是皇上的人，這你一直都知道，”鳳紅霜看著清澈的茶湯，幽幽說道，“但是，現在變天了，我不想再當他的棋子了……你還會繼續跟著我嗎？”
項司羽聽到她的話毫不驚訝，唇畔的笑意依舊溫柔似春風：“將軍，你知道的，我跟的，是你這個人，而不是你身後的勢力。”
他的話，鳳紅霜雖然早就心中有數，但聽他親口說出，心中還是有些許感動。
她放下茶杯，道出與沉霖的合作：“在藍翎國，我透過查紅曌國的暗線，知道了沉霖在積攢自己的勢力，並且據我所見與猜測，實力不俗……而我在幫皇上做事過程中力不從心，他如今對我也已不像之前那般信任，所以，我決定與沉霖合作，賭他贏。”
“這我並不意外，”項司羽輕抿了一口茶，垂眸說道，“自從將軍和離回來，我便知道，將軍已不再是以前那位愚忠皇上的將軍了。雖說身為人臣，將軍為皇上馬首是瞻無錯，可若皇上的指令僅是為了他個人私慾，而毫不顧及將軍你的意願的話，這份君臣羈絆已然不會長久。”
當初，皇上安排鳳紅霜嫁給沉霖，將原本殺敵屢建軍功的將軍作為“棋子”困於他人後宅中，項司羽便為她不甘，怎奈當時的鳳紅霜執迷不悟。
“這段時間我不在將軍府，也是沉霖讓人暗中保護將軍府，那些可疑的人忽然消失我猜便是出自他手。”
“這樣看來，王爺也是誠心想同將軍你合作了？”項司羽語氣不濃不淡。他與沉霖接觸不多，但據他的情報網得知，沉霖平常低調內斂，不喜與人深交，看似與世無爭，但項司羽深知，這樣的人往往有厚積薄發的趨勢。
鳳紅霜輕笑一聲，意味深長地看著他：“誠不誠心不曉得，互相利用罷了……如今，皇上最忌憚的便是他，皇上打算拋棄我，我若不選他的對立面站邊，那隻會讓兩邊都來對付我。沒有永遠的靠山的，隨時都為自己留有退路，你說呢？”
“王爺心思深沉，將軍你能小心預防自然是好事……今夜接風宴，將軍你有何打算？”
聽到接風宴，鳳紅霜便有些苦惱了。明知是龍潭虎穴，可她還是不得不去。
“雖說使團在路上遭到伏擊，但如今回到紅曌國，皇上不大可能明著對王爺做什麼，所以今夜晚宴他會是安全的，而我……的處境便有些兇險了。”鳳紅霜輕嘆了口氣。皇上對待背叛他的人，定不會心慈手軟。
“將軍……”項司羽也跟著擔憂起來。
“司羽，假如我今晚沒回來，你便去找王爺，若我有幸保命，那他還可能救我出來……但，”鳳紅霜想到了最壞的結果，“我若是不幸殞命了，你定要讓王爺保住將軍府！”
“將軍！”項司羽一聽她如此消極，原本總是笑盈盈的臉陰沉了許多。
他絕不能讓她死了，好不容易他才又能這樣近距離地與她面對面。
他忽然像下定決心般，拍了拍桌子：“將軍，我現在要同你講一件宮中秘事，此事鮮有人知，五年前，我的情報網偶然得到。此事兇險，原本我是打算讓這個秘密爛在肚子裡，讓它永不見天日，不到萬不得已，我絕不想讓你涉及……但若是今晚宮中想害你性命，或許還能延緩時間。”
什麼秘事？如此厲害？鳳紅霜疑惑地看著項司羽。
“將軍，請附耳過來。”他神秘地說道。
書房中，一個關於皇室的陳年秘密，就此被說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