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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凡一路追著胖鬼，來到廣場，前方不遠處一個拿著金刀的男子正在和一頭牛大戰，那牛長著貓的腦袋，貓的身子，一撲一撅，一甩尾，有青光炸裂，金光閃爍。
一人一牛跳來跳去，金光青光不停對碰，絢爛無比。
胖鬼與其他十多隻鬼，在外圍站立，雙眼翻白，一動不動，活死人一般。
砰一聲，金刀脫手飛出，隱入林中，那男子也跟著摔入黑暗中。
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大的牛，林凡心中驚奇萬分。
貓牛往後退開一點，兩隻白茸茸的尾巴，在其旁邊漂浮著。
在往前看去，一個紅裙女子，眉毛上方有兩隻可愛的小耳朵，那絕美的側顏不是妲己又是誰。
蠱人奎剛見如今勢態，心中馬上就有了主意。
靠傳音給狸花貓下達命令攻擊三尾妖狐。
贏得勝利的狸花貓聽到命令，調轉腦袋對準了妲己的後背，看著那毛茸茸的白色尾巴。
眼神變得溫和起來，就在這時眉心的s型印記，紅光乍現，強制狸花貓執行任務。
幾息間，狸花貓的眼神變得兇狠起來，擺開姿勢準備攻擊身前的妲己。
妲己與白瑤對峙，聽到身後狸花貓腳步聲，知道贏了，如今自己可能走不了，對面女子還未開槍，也不敢鬆懈。
八級惡靈也得到了奎剛的指示，抽出背後雙刀，偷偷朝白瑤身後繞去，準備與狸花貓一起重創二女。
妲己看到了白瑤身後露出來的一雙鬼眼，那鬼抬起明晃晃的雙刀，就要往下砍去。
同樣白瑤也看到了狸花貓張開大口，要去咬紅裙狐女。
二女都沒有聲張，畢竟這對彼此都是有利的。
愣神的林凡看到那貓牛要對妲己下口，推開身前鬼群，咬破手指大喝一聲。
“小心。”
聽到這一聲熟悉的聲音，妲己微微側頭，便看到林凡衝了過來，一時間彷彿看到了鹿臺，那個世間最後一個人皇，提著刀朝她衝來，嘴裡大喊著。
“愛妃，孤不准你死。”
白瑤朝林凡看了過去，幾乎是同時，狸花貓張開大口，朝妲己咬下去，這麼一口，絕對能咬死一頭牛，林凡右手一甩，手指鮮紅血液朝那巨大的貓牛飛去。
與此同時，八級惡靈雙刀砍下，白瑤作為夜槍手，對風的變化，十分敏感。
感覺耳邊髮絲一動，下意識往左邊一個翻滾，八級惡靈雙刀落空，連忙朝白瑤疾攻而去，絲毫不給對方開槍的機會。
妲己看到那一滴鮮紅的血液朝自己身後飛去，又見狸花貓朝自己咬來。
忽然想起林凡曾說過，如果有一天狸花貓要吃她，林凡就要殺了狸花貓。
林凡的血液，何等威力她是知道的，比起夜槍手的子彈還要厲害，這擊下去，狸花貓必死無疑。
她還記得她也問過林凡，會殺她嗎？林凡說，會吧！
她知道那是玩笑話，可如今自己本來就是要死的，為了千年的夥伴，魂飛魄散有何不可，只是……
少年，今後的路，你要一個人走了…
一時間她不顧狸花貓是來咬她的，一個完美轉身，紅裙飄飄，嘴角不自覺勾起。
像極了美麗的白天鵝，在臺上，單腳點地，跳著拉丁舞。
空靈而又悲涼的聲音響起。
“大王，今後的路，妾身不能相隨了……”
狸花貓咬空，血液打在妲己背上，猛得燃燒起來，如紅色的紙張被燃燒一般，頃刻間，煙消雲散。
妲己側頭，笑容中帶著幾分不捨，林凡呆在原地，如遭雷擊，耳朵發出嗡鳴聲，接近失聰。
狸花貓閉上大口，側頭朝林凡看來，眼睛直勾勾盯著林凡，滿是憤怒，全身炸毛，眉心紅色印記，如雷電一般，清晰，猛烈掙扎。
砰一聲，林凡跪在了地上，姨媽走後，他還有妲己，可妲己走了，他還有誰……
還是自己親手殺死了妲己，從此孤零零的，只有自己一個人了。
紅色眼球似要爆炸一般，流出鮮紅的血淚。
這一變故來得突然，奎剛瞪大眼睛，能接下一槍的狐妖，就這樣死了？
那人得有多厲害，眉頭一皺，想著肯定是老頭來了，用傳音術下達撤退的命令，與白瑤戰鬥的八級惡靈收到命令，化為煙霧消失在原地。
狸花貓沒有第一時間聽從奎剛的命令立馬撤退，而是站在原地，仰頭髮出一聲悲呼。
喵……
直叫人讓人肝腸寸斷！
看向林凡時，憤怒咆哮。
喵…
彷彿在說。
“血債血償……”
林凡無力的跪在地上，滿臉痛苦，他倒不是害怕孤獨，而是害怕孤零零一個人…
親手殺死一個自己喜歡的人，是一種什麼痛，他不清楚，只知道痛徹心扉……
狸花貓死死盯了一分鐘，彷彿要記住那個身穿白色T恤的男人，隨即恢復真身，跳入黑暗中，揚長而去。
白瑤咳出一口鮮血，捂著被砍傷的肩頭，連忙跳入黑暗中去找李少傑。
林凡摸了摸流到下巴的血淚，悲道。
“這就是眼淚嘛……”
他嚐了一口，滿是血腥味，不苦也不甜，妲己明明說過，難受時的眼淚是苦的，如今這眼淚卻是血腥味……
白瑤找到李少傑時，對方身上全是鮮血，全身骨頭破碎，躺在地上嘴裡冒著血沫。
“少傑，少傑……”
大聲喊叫，一下子撲在對方身旁，高傲的校花，何曾如此狼狽。
可誰沒有好朋友，好夥伴呢，在他們面前，狼狽不堪，又能算什麼呢？
抱起李少傑，白瑤一臉悲痛，他們靈警可以長生不代表不會被打死……
彌留之際李少傑擠出一抹笑容。
“瑤姐，我還差三千，就能給首付了……”
白瑤淚水直流，就連鼻涕也掛在了嘴角。
“我幫你出……”
李少傑看著越來越黑的世界，說出了人生的最後一句話。“我還要當局長……”
白瑤哭道。
“當……讓老頭把位置讓給你……”
李少傑卻再也聽不到了，永遠的在白瑤懷中睡了過去。
白瑤搖晃著對方，大聲呵斥道。
“李少傑，你給老孃醒過來。”
風吹過，不知帶走了幾片樹葉。
魂引法陣破滅，孤魂野鬼恢復神智，各自離去。
胖鬼看到跪在地上的林凡，心中疑惑，怎麼還跪上了。
走近一看被嚇了一跳，林凡臉頰掛著血淚，鮮紅無比，更有紅色霧氣環繞，彷彿能將世間一切魑魅魍魎斬殺殆盡。
“大神，你怎麼了？”
林凡喉頭蠕動，艱難的說道。
“我把她殺了……”
胖鬼四下看了看，並沒有看到什麼屍體，想要追問什麼，又見林凡，雙目失神，像極了曾經的自己。
絕望，痛苦，無助……
連忙閉嘴，一抬頭。
御姐打扮的女子，抱著一具血淋淋的屍體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女子眼神中充滿了悲痛，抱著屍體走到林凡身前，大聲吼道。
“去死吧！”
猛得掏出一把毛瑟手槍，對準了林凡的腦門。
胖鬼見那黑漆漆的槍上，有符文跳動，一看就是地府夜槍手的專屬配槍，幽冥槍。
被嚇得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林凡微微抬頭，雙目無神的看著那黑漆漆的槍口，雙手顫抖，緩緩抬了起來，此生世上再無眷念，不如一死，魂歸地獄，只求與故人團聚。
一把抓住黑漆漆的槍口，抵在腦門上，無助的吼道。
“開槍。”
胖鬼雖然害怕，可林凡對自己還不錯，連忙跪地道。“靈警大人，求求你，別殺他！”
白瑤看了一眼胖鬼，冷冷道。“蠱人都該死。”
說著扣動扳機，咔嚓一聲。
槍裡卻沒有子彈，胖鬼被嚇得身影縹緲了大半，卻沒見到血濺的場面，抬頭看去，女子肩頭破開一道口子，鮮血直流，跟著整個人朝後倒去。
胖鬼搖晃林凡身軀。
“大神，我們快走。”
林凡緩緩睜開眼睛，看向胖鬼。
痛苦，絕望……
嘀咕道。
“我死了嗎？”
胖鬼起身道。“大神，你沒事，我們快走，要是晚了就來不及了。”
林凡看向倒在地上的白瑤，眉頭一皺。“我……沒死嗎？”
胖鬼點頭道。“沒死，我們快走吧！”
看著一動不動的李少傑和白瑤，林凡艱難起身，詢問道。
“靈警會死嗎？”
胖鬼道。“雖說他們比人和鬼都牛逼，但是依然會死。”
林凡哦一聲，緩緩抬頭，朝前方看去，彷彿有個紅裙女子，邁著輕快的步子朝他跑了過來，身後九尾白如月光，毛茸茸的。
女子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用著蘿莉音喊道。
“大王！”
嘴角微勾，眼前一黑，林凡整個人軟了下去。
“我林凡做錯了什麼，為何如此對我……”
胖鬼見林凡倒下，大聲喊道。
“大神，大神……”
不多時，一個身穿中山裝的老頭杵著柺杖，來到林凡身旁，看了一眼胖鬼，胖鬼差點魂飛魄散，又看了看白瑤和李少傑，長嘆一口氣道。
“到死都惦記著你的三千塊錢，那你以後的路，就讓這個臭小子替你來走吧！”
右手一揮，空間撕裂，地上三人通通消失不見。
胖鬼被嚇得渾身一哆嗦，老頭轉身看向胖鬼，手一擺說道。
“去投胎轉世吧！前世因今生果，因果迴圈…大道輪迴…一切早已註定…誰也逃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