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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抵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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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子今年十九歲,長得英姿颯爽,是個少見的鄂倫春獵人。

鄂倫春只是官方叫法,實際上叫鄂爾吞,或叫俄勒春更恰當。

相比當年的燕子,英子的性格更衝,堪稱是小辣椒中的小辣椒。

這一路走來,吃什麼東西,走什麼路線,全都得聽她這個嚮導的。

不過這丫頭也是真有本事,打獵、尋路、找水、分辨動植物等叢林生存技能,沒有她不會的。所以,三人雖然都是老爺們,但在專業人士面前也只能聽從號令。

主人驕橫獨斷也就罷了,幾條狗子也兇猛霸道。

此行帶出來的八條狗子,有三條是獒犬,另外五條為獵狗。

之所以要區分開來,是因為獒犬和獵狗大不相同。

獵狗是普通田園犬訓練而成,只能逮些野雞野兔之類的獵物。

獒犬則是透過特殊方法馴養而成。這種特殊方法源自西藏,原是藏人馴養藏獒用的,後來蒙古人征服吐蕃,此法也隨之流傳到東北,逐漸演變成了獒犬馴養法。

這種獒犬馴養法,就跟苗疆的養蠱秘術差不多。

其核心精髓就在於一句話,九狗出一獒。

首先須挑選出一條血統優良的母狗,其次須一窩同時產下九條小狗,光是這兩個條件,就已經困難無比,但這還只是基礎條件。九條小狗生下來後,必須立刻關到一個密閉空間,不給它們吃喝,讓其自相殘殺,最後活下來的那一隻小狗,馴養成長起來就是獒。

獒生性兇猛,可以單挑惡狼,搏殺野豬,甚至可以捕獵人熊。

整個崗崗營子,馴養這老些年,就只養出三條獒犬。

燕子爹擔心三人的安危,全都給他們帶出來了。

從崗崗營子到黑風口野人溝,大約有將近三百里地。

由於隊伍裡有兩匹馱乾糧和工具的矮馬,遇到大山還得繞行。

因此,一行四人的腳程很慢,直到第六天才趕到黑風口。

在密度極大的叢林裡穿行了半天,四人找到一條平緩的山谷。

站在西邊的山稜上觀望,但見東西兩側都是山丘,山勢較為平緩,下面的山谷為南北走向。山谷的最中間,有些陰氣沉沉,應是常年日照時間較短造成的。

極目向前眺望,只見群山綿延,遠處是沒有盡頭的大草原。

韓建華取出乾坤日月盤,一邊觀望山勢,一邊測算地形。

很快他就得出了結果,說道:“東西兩邊二峰把持,平緩而不喧賓奪主,背靠大興安嶺,面臨外蒙草原,雙峰捧月,諸吉鹹備,這條山谷應該就是野人溝了。”

老胡環顧了一眼,隨即表示同意:“就是野人溝,沒跑了。”又道:“此地形勢,穩重雄渾,有氣吞永珍之感,一端是外蒙大草原,另一端是大興安嶺,外蒙大草原就如同一片汪洋大海,而這條山谷就似是一條匯流入海的大江,十分符合雙峰捧月的風水局。”

胖子聞言大喜:“也就是說,這裡必有大墓?”

老胡點了點頭:“以這等風水氣派,雖然還不足以埋葬帝王,但埋個王爺之類的卻是綽綽有餘了,等到月亮升上中天,咱們就可以藉著月光找出墓穴方位。”

韓建華接著說:“既然如此,咱們先找個地方安營紮寨。”

當下,四人找了個背風的地方,紮下帳篷,生起篝火。

“汪汪汪……”

正準備燒水煮吃的,負責在四周巡獵的狗子們回來了。

三條獒犬中,名叫虎子的獒犬叼著一隻小鹿,那小鹿長得有點怪,身上有梅花癍,長得很不勻稱,後腿粗得異乎尋常,大耳朵,沒有角,看上去很像狍子。

胖子見狀大喜,笑著說:“正愁吃啥呢,虎爺就給咱們送來了。”

英子立即趕上前去,把死鹿翻來覆去地檢視了一遍。

胖子接著又問:“大妹子,不就是個狍子嗎,你檢查啥呢?”

英子並沒有應答,又掰開死鹿的嘴巴檢視起來。

韓建華笑道:“胖子,你丫眼神是真不行,上次去炕巖子山,你能把梅花鹿看成狍子,這次來到黑風口,你又把麝看成狍子,你腦子裡是不是隻有狍子?”

胖子聞言不禁有些傻眼:“啥?這不是狍子?”

老胡接過話頭問:“這麼說來,英子是在找麝香?”

韓建華點頭回應:“這不顯而易見嗎?”

胖子頓時大為驚奇,又問:“麝香是這玩意身上長的?”

老胡面帶鄙夷說:“不然你以為是地裡長的?”隨即解釋道:“一般而言,雄麝成年後,會從肚臍眼裡分泌出麝香,以此來吸引雌麝,從而獲得交配權。”

“麝香這玩意,可以入藥,價比黃金,但獲取極為不易。因為麝的性子又賊又烈,一旦發現跑不掉,就會一口咬掉自己的肚臍眼,不讓獵人取到麝香。”

這會兒,英子已經檢視完畢,神色不是很好,顯然沒有收穫。

只見她罵了狗子們幾句,隨即取出小刀,開始拾掇死麝。

胖子得知了麝香的來歷,不自禁看向自己的腹部,若有所思。

老胡見了,頓時啞然失笑:“胖子,你他孃的看啥呢,難道你也想咬掉自己的肚臍?我跟你說,你那玩意沒用,因為你那玩意裡面全是臭泥,一文不值。”

胖子急了:“滾蛋,你瞎掰個啥,胖爺我是想撓癢癢。”

英子處理獵物的手法很嫻熟,趁胡胖二人鬥嘴的工夫,她已將死麝的內臟全部掏出,餵了五條獵狗。三條獒犬不屑吃那種次品,兀自端坐一旁,一臉傲然。

英子遂卸了兩條前腿,分給兩條體形稍小的獒犬。

又卸了一條後腿,分給獵到麝的獒犬虎子。

剩下的一條後腿,則是四人今天的晚飯。

時間飛快,轉眼夜幕降臨。

在英子的操持下,那隻麝腿烤得金黃流油,香氣四溢。

四人圍著篝火,用小刀片了烤肉,擦著鹽巖小碗大快朵頤。

吃飽喝足,月亮正好升到中天,四人遂摸黑下野人溝。

藉著月亮為參照物,老胡很快就確定了一個位置。

“老韓,這個位置你覺得怎麼樣?”

老胡將鴨嘴槊往那個位置一插,詢問韓建華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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