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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分道揚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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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桓趁機邀請夢勝利加入軍統,他已經相中此人,這姓夢的天生就是幹特工的好材料。他頭腦冷靜,膽大心細,會日語,會使用多種武器,或許還有沒發現的能力。特別是精準的槍法,六百米外攻擊飛速行駛的摩托車手一槍命中!簡直沒誰了,他們整個二處也無出其右。若是拉他進入軍事調查統計局二處,不僅是自己的得力助手,還可能在戴老闆面前立下大功。

“這不行!”郝排長首先反對,“夢連長跟你走,我們兄弟怎麼辦?”他和兄弟們好容易遇上了夢勝利才結束了喪家犬般的生活。一個特務來挖牆腳,沒門!

正主沒說話呢,先跑出攪局的,但梅桓心中早有預案:“郝排長,你們也可以跟我一起回臨沂,我向上級請示,讓你們兄弟一起進入行動隊。”

反正行動組要從作戰部隊抽調行動人員,梅桓這次去臨沂的任務是監視第三軍團軍團長龐炳勳。如此一來,他也好有幫手。

龐炳勳出身貧苦家庭,早年做小生意餬口,這一經歷造就了他處事圓滑,善於投機的性格。以至於後來帶兵,也秉承這一特點:做事沒有對錯,只有生存與毀滅。

他和許多西北軍將領一樣,習慣儲存實力,甚至誰給利益大,就跟誰。包括抗日名將張自忠也曾有過這種行為。石友三更是被稱為“變色龍”。最典型的要數山東王韓復渠,他竟然為了儲存實力,放棄養育他八年的山東父老,一槍未放跑了。

有了“前科”的西北軍將領龐炳勳,這次防守臨沂與日軍精銳硬扛,著實讓蔣總裁不放心。特務頭子戴雨農被稱為老蔣肚子裡的“蛔蟲”,他心細如髮,揣摩透了委員長的心思後,一封電報將離臨沂最近的濟南站行動隊長梅桓調了過去,以對龐炳勳進行嚴密監視。

很顯然,這是一趟危險的差使,他區區一名國民黨少校特務,只帶著方夢穎一名女流,要監視黨國大員,一旦龐炳勳真的逃跑或降日,他不被扔進沂河喂鱉才怪呢!但如果有了夢勝利、郝兵及十八名百戰老兵護衛,再想動他就沒這麼容易了。

梅桓心中算盤打的嘩嘩響,但遇上了鋼鐵直男郝兵,勢必被弄的灰頭土臉。他懟道:“不敢高攀,我們也不會暗殺、綁架、投毒、栽贓!跟你有啥用?”這郝兵口下無德,難怪三十歲了弄了個連長還被擼了。

軍統聲名狼藉不假,被人當面斥責“暗殺、綁架、投毒、栽贓”,再有修養的人也會發火。他惱羞成怒,一拍桌子罵道:“郝兵,你算什麼東西,竟敢辱罵軍統?!”梅桓著實被氣著了,

郝排長也不示弱,“嚯”地站起來,吹鬍子瞪眼就準備幹架。這時方夢穎提一把茶壺進來,看梅隊長和郝排長劍拔弩張的樣子,冷冷地說道:

“什麼事不能好好說嗎?我在院子裡都聽見了。”

這是沒法迴避的問題,讓別人頂著也拖不過去。夢勝利不能不說了,他雙手下壓說道:“唉唉唉,坐坐坐!”然後道,“梅隊長啊,我是一個自由散漫的人,軍統嚴苛的規矩我可受不了,別再被執行了家規,哈哈!”夢勝利一笑,讓緊張的氣氛緩和了許多。

梅桓點點頭,他自然知道軍統清規戒律多,逆天的家規更是泯滅人性,這是他改變不了的事實。但他還是陰著臉表示不悅:“夢連長也瞧不上軍統,可以理解為拒絕嗎?希望你再考慮考慮。”梅桓有碰瓷的意思。這裡面有恐嚇,也給夢勝利留下了迴旋餘地。

“哎,梅兄謬也!”夢勝利擺擺手,“這樣吧!我雖然不加入你們組織,若是梅隊長日後用得著,我還是可以效勞的。”他把話說的十分中肯。

夢勝利兩世為人,知道軍統睚眥必報錙銖必較的心胸。他不想招人記恨,也知道軍統是堅定的抗日分子,雖然有瑕疵,甚至不擇手段。但殺鬼子誅漢奸抗擊日寇的決心還是值得肯定的!

他雖然說的委婉,梅桓還是記下了,他也想出了對付夢勝利的策略。

瀕河南沙嶺。

夢勝利帶領兄弟們回來了,他前世就知道村裡被日軍屠殺了二三百人,現在看著滿目瘡痍慘不忍睹的家鄉,心中還是震撼不已!這個一千多人口的村子,於今剩下不足八百,有四十多戶被滅門。主人沒了,原有的房屋有的被焚燬,有的半掩著門。很顯然,掩著門的,是近親也沒了,只能隨它破敗下去。

鬼子殺人的理由,應該算逮不著兔子扒狗吃,純粹是洩憤!事件的起因,涉及到一個人,他就是民國第一悍匪——劉黑七。

劉黑七原名劉桂棠,生於一八九二年,山東省費縣鍋泉村人,著名的土匪、漢奸。他一九一五年潛入山中為匪,期間搶劫綁票,打家劫舍,殺人放火無惡不作。一九二八年投靠何應欽,所部被編為新四師,他任師長。而後多次改換門庭。

一九三三年春,劉黑七投靠日滿,任偽滿第三路軍總指揮。一九三七年,“七七”事變爆發,劉桂棠聯絡潛居各地的散匪,於年底向日軍討得了“皇協軍前進總司令”的頭銜。今年年關已過,他在掖縣、即墨等地快速擴充,目前已有近三千人馬。劉黑七漸成氣候後,開始對日本主子不聽調遣,眼看著日軍要對他動手了,劉黑七審時度勢未雨綢繆。他派親信夏興德帶領一支部隊準備返回魯中,一是踩點找合適的地盤,二是打著“反正抗日”的旗號與國民黨蘇魯戰區司令于學忠聯絡。

夏興德壓根就不是安分的主,他是著名地痞流氓,和劉桂棠、李滿、蘇四等是結義兄弟。此次帶領部隊來到青州後,在車站發現日本人在運軍用物資,於是派人悄悄跟蹤。當天晚上,這夥偽軍劫掠日軍物資被巡邏的日軍發現並擊退後,片野支隊岡琦中隊一路追趕。至南沙嶺西北角一片村民居住區後,夏興德憑藉著夜晚和地形熟悉,帶領部隊轉彎向西,消失的無影無蹤。

偽軍金蟬脫殼,岡琦沒有了追擊目標,惱羞成怒之下逼迫百姓說出偽軍去向。然而,漆黑的夜晚,百姓哪知道偽軍下落?就這樣,岡琦衝冠一怒,殺死百姓二百七十六人,燒燬房屋四百餘間,造成魯中一大慘劇。

一行人在村西北角一院前停下,這戶人家有一個不大不小的門樓,兩扇脫了漆的木門上掛著一把銅鎖。門把兩邊有兩個長方形的石臺,右邊石臺的牆上有一抹深褐色的汙漬,汙漬有些還濺到石臺上方,乍一聞有著淡淡的血腥。

夢勝利站在門前默默憑弔了死去的主人,然後推門進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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