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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章 送你回衡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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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中昏暗,只有微弱的燭火打在眾人的臉頰,三位富家小姐眸中水光盈盈,楚楚可憐坐在鋪滿枯黃甘草的絮上。

守兵許延不忍,多添了許多燭火,好心寬慰到:“梁小姐、雲小姐還有齊小姐只需忍一晚上,明日南境知府便會親自來接三位小姐,將你們送回。”

齊溫言蜷縮在角落之中,默默用衣袖擦著眼淚,心裡憤懣這六殿下真的一點也不憐香惜玉啊!

果然不通情理,沒心沒肺,哼,但此話也只敢在心中怨恨,一字都不敢說出口。

而莞靈笙早已習慣了下獄的生活,舒舒服服地給自己攏好乾草,擺成一個舒服的窩形。

到了飯點,不一會兒,色香俱全的菜餚就這樣被擺上莞靈笙的牢房中,特別還有半隻烤全羊,肉香四溢,饞著牢中所有在賊寇和獄友齊溫言。

齊溫言看著自己碗中乾癟的飯菜和稀粥,氣怨地說道:“我也想吃。”

這六殿下不止狠絕把她們三人下獄連同伙食也寡淡很多,簡直難以下嚥,殊不知這是行軍征戰的日常飲食。

許延調解到:“邊境戰事吃緊,糧草節約,三位小姐就忍一下吧。等明日知府來接你們就好了。”

齊溫言小孩子心性不滿:“那為何王妃與我們不同?她還有肉吃?莫不是六殿下偏心不成,還是故意戲耍我們?”

許延無奈答道:“殿下自然偏心王妃,我們不敢怠慢。”

此言半真半假,李威上次開罪殿下,被罰冷菜冷飯,所以他的伙食、羊肉全移給了王妃。

莞靈笙吃得心滿意足,酒足飯飽。一邊梳著頭髮一邊問著許延:“她們明日就可以放出來了,那我呢,殿下什麼時候放我出去?”

許延在腦海裡過了一下,提著煤油燈來到王妃的牢前,言辭懇切:“王妃,你若是想現在就可以出來。”

莞靈笙眼神一亮,看來沈卿塵待她還有些情意。

“殿下說了,只要你回衡州,立馬放人。”

好傢伙兒,這是明擺著趕她走啊!!!

莞靈笙氣得把辛辛苦苦鋪好的乾草一下子砸到牢杆上,漫天鋪散開來。

梁汀晚住在她隔壁的牢房裡,已經得知她是六王妃,也知道她的本名為“虞念卿”,柔著聲憐惜:“王妃,不,虞妹妹還是跟我們一起走吧,莫在這裡受這種苦。”

許延連聲附和,他可不想日日管著這尊大佛,心理壓力太大。

莞靈笙:“我不走的話,沈卿塵難道還要關我一輩子嗎?”

許延面露難色,六殿下不講人情,心腸也一點不軟,就沒看到他對誰留下留情過。

齊溫言擦著眼角的眼淚回道:“你咋就這麼犟呢,正常人都應該巴不得回衡州吧。”

“對啊對啊,衡州天高皇帝遠的,遠離殿下多好啊。”許延不經意間說出了自己的心聲,若不是生活所迫,誰想在活閻王手下討生計,“王妃,你想啊,六殿下,嗯…..”

五人開起了品茶流水會。

許延欲言又止,問出軍中之人的疑問:“王妃啊,你到底看上殿下哪點啊?”

其他三人豎起耳朵,靜待莞靈笙的發言。

突然不止三人,其他關在牢中的賊寇也紛紛趴在牢杆前,默默吃瓜。

莞靈笙掰著手指頭:“長得好看。”

此事不假,算一條。

接著,莞靈笙陷入沉思,拼命在大腦中瘋狂思索,但空空如也。若是前世的沈卿塵,她現在定能滔滔不絕講一大堆。

許延頓了頓,“還有嗎?”

莞靈笙白了他一眼,看著自己只數到單拎拎的一箇中指,默默收了回去。

她趕緊轉移話題,“我要見沈卿塵,你趕緊通傳。”

許延可不敢通傳,他巴不得見殿下繞道走而走,哪有膽量去直面殿下。

“那宋逸呢?喊宋逸那個狗腿子來見我。”莞靈笙擺出陣勢,仄聲命令著。

還未等許延回懟,紅袍禮官蕭河提著一個長卷走到菀靈笙面前。神情不苟言笑,兩鬢皆有些銀絲,他為禮官教化士大夫、諸侯已經二十餘載,還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刁蠻之婦。

他眉眼濃郁,如竹如風。

禮官一來,三位小姐紛紛緘口,蕭老的威名她們早有耳聞。

若能等到蕭老的誇讚,閨中女子憑此一言,便可上眾多晟國子弟紛紛上門,重金求娶,甚至連門檻都會被蹋爛,最次也能是個晟都有頭有臉的商業大戶。

一句話,可以定了女子後半生的榮華。

蕭河撩著衣袍至膝蓋以上,免得牢中水漬弄髒了他的衫衣:“六王妃您是如今被判落罪下獄,一切待遇皆如戰俘。”

“現在和那些賊寇一樣,喝稀粥,睡乾草,不能覲見任何人,更談何殿下。”

頭鐵啊,李威就是因為此是開罪殿下,而蕭河不怕,他依著的是晟國禮法,受的是當今陛下的皇恩。

菀靈笙反制道:“我有何罪?你是何人敢定我的罪?”

許延用手擋著臉,小聲跟莞靈笙規勸:“禮官蕭老。”

“從晟都特意趕來邊境,就是為了考察王妃你的禮儀、為人如何。”

“連殿下見了蕭老都要禮讓幾分,王妃還是小心點吧,蕭老可是陛下親自提名的禮官,有至高的權利處罰禮教不德之人。”

莞靈笙目光上下打量著蕭河,果然一副正派之像,面像刻板守舊,宛如萬年沉木一樣處變不驚。

蕭河此行就是為了考察六王妃的言談舉止是否符合她才女、賢淑的美名,王室之人必要遵守禮法,一舉一行都要毫無錯處。

因此,他剛從晟都趕來到了軍營第一件事情就是跟在沈卿塵周圍負責記錄王侯貴族的言行的判官瞭解詳情。結果,可想而知,大跌眼鏡。

菀靈笙絲毫沒有把這個判官放在眼裡罷了,沒想到會被他捅上一刀。

王妃落獄,不止需要沈卿塵口諭為主,還要有判官罪書為證,條條件件違反法治才可入獄。

而六王妃的罪書這次竟讓蕭老親自動手書寫,一便寫,一遍氣火攻心,連服下好幾晚安神的湯藥才順下此氣。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功夫,蕭河便洋洋灑灑寫下一長串的罪書。

他原些是以為六殿下無情寡義、苛待王妃,現在看來“虞府二小姐”真的是德不配位,當真該下獄好好思過一番。

還未宣讀,便已提了幾分氣勢,頗有官府審問犯人的氣勢。

“老朽乃是御前判官,量朝曾任禮部侍郎,編寫禮制。”他供著手斜向上謝過隆恩,“規整過四王妃、七王妃的言行舉止,也曾任過四殿下的太傅。我大晟重禮,王妃也應好好藉此機會在牢中好好醒悟一番。”

他鏗鏘有力,一舉一動皆有士大夫之範:“而今,王妃下獄,罪與罰講全權交由我管理,望王妃能好好思過。”

“刁婦,虞念卿。”

菀靈笙惡狠狠地剜了蕭河一眼,倒真的應了刁婦這個名號。

“其一,不守四德,妻婦因寡言少語,聲低言寡者為賢。而六王妃公然與賊寇大鬧吼叫,有損皇家顏面,其為不賢。”

“六王妃,你可認罪?”

莞靈笙無語,悶著不啃聲。

“此罪,罰抄婦德百遍!期間如同戰俘一般,飲白粥,清正自身,再無雜念。”

莞靈笙第一條就忍不下去了,喝白粥就算了,為啥還要抄婦德!

蕭河見她不語,目光接著第一條繼續朗讀,“其二,舉止不端,前往黑市,購買....”蕭晗蒼老的臉上浮著一層羞紅。

菀靈笙冷哼一聲,好心幫她補上:“劇毒、蠱蟲、相思子。”

梁汀晚小得羞怯地低下頭,雲娘深居閨中,只讀三從四德,自是不知相思子為何物:“梁姐姐,相思子為何物?”

梁汀晚雙手遮住羞紅的臉,聽而不答。

莞靈笙答得倒是痛快,作為一個精通草藥之人,解釋地頗為詳細:“相思子,春藥之首,一顆下去,便能激發男人的情慾、下腹微熱,之後便會….”

蕭河聽她如此大言不慚,絲毫沒有悔過之意,還自誇般地暢聊相思子的功效,氣得臉上又紅又綠,皺紋被眉眼壓得重疊了好幾層。

許延情商之高,怕蕭老氣得一命嗚呼軸過去,連忙遞上一盞清茶。

“蕭老消氣。”

許延對王妃的事蹟已經略知一二,早就對此事有了一定的免疫之處。

歇了好一會兒。

“此罪罰你,背誦大晟國法和婦德!王妃你雖不能受重型,不能有皮肉之傷,但本官可以從吃穿用度之上給你管束。罰你睡在這草蓆之上,無棉被可蓋!”

莞靈笙抬著眼,盤腿坐在地上編制乾草,不一會兒一個活靈活現的小兔子出現在她的掌心之上。

蕭河還臉紅猶如熟透的番茄,連帶著握著指尖的手都開始溢紅:“其三淫佚,妻婦言行舉止應恪守婦德。六王妃經常在大庭廣眾之下欲對殿下行苟且之事、言語淫穢,不堪入耳。例如....”

菀靈笙秀眉一挑:“苟且?言語淫穢?”

蕭河變扭地吐出三個音節:“太多..汙穢之詞,不堪入耳。”

一尺、腰真細、野外不好吧諸如此類…

莞靈笙也不惱,慢慢悠悠地火上澆油:“我饞的是殿下的身子,汙言穢語也是說給殿下聽的,跟你何干?”

粉嫩的指腹戳著手中小白兔的耳朵,絲毫沒在意氣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蕭河。

蕭河虛弱地扶著許延,口中絮絮叨叨:“快,本官命你把她的嘴堵上!”

正當此時,宋逸穿著飛魚袍,手上把著腰間的刀柄邁入囚牢之中,身後跟著一眾士兵。許延見狀,立馬刻扶著蕭老坐在木椅之上,端茶倒水。

賊寇也紛紛緘口,縮到角落。

宋逸看著蕭老臉色怒火,想必和莞靈笙脫不了干係,再看看莞靈笙面對著牆壁,深埋著頭,想來是也很不高興。

宋逸冷臉把命人添些棉被給三位小姐和王妃:“入夜寒涼,切莫著涼。”

正當宋逸想把棉被親自送給王妃時,蕭河一把衝上前抓著棉被,言語厲辭:“不可,王妃刁蠻,老朽作為禮官便要代替殿下和陛下好好管制,衣食住行,每日讀書、背書都由我來管制,這些就不勞煩你分心了。”

說罷,把罪紙遞給宋逸,怒音:“本官已列下罪狀,還望宋官轉交給殿下。”

二朝元老在前,借陛下之名教令王妃,宋逸想來這手中的棉被應是送不出去了。

牢房潮溼,但也倒比賊寇山上的好上許多。

宋逸推開罪書,大致過目了一下,無可辯駁,看來王妃一日不回衡州,便要一日在蕭老手下受些罪了。

莞靈笙雙手抓著細冷的手臂,摩擦生熱。宋逸沒拿棉被之前,她還未覺得此夜有多寒涼,看到別人有,心中犯酸,如今感覺寒氣順著腳底反至全身,瑟瑟發抖。

可,固執如她,哪肯親自低頭。

蕭河還想著說寫什麼,念在天色已晚,便揮著著衣袖,先行離去。

菀靈笙暗笑,蕭河既然能給她列出罪書,她為何不可以給沈卿塵列呢,寫個百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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