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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 章 受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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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入夜給她披上。”

沈卿塵神色遲疑,頓了一下,又補道:“辰時收回來。”

許延趕緊接過,也不敢多思考半分殿下此舉是不是做好事不留名,應聲答道:“是,殿下。”

他冷鋒掃在許延的身上,雖不言語,但許延機敏地立馬開啟自動翻譯模式,彎著身子,向殿下保證:“殿下放心,此事必不會讓王妃知曉!”

沈卿塵移開眼神,轉向眼前跪著的內侍。

“宋逸現在庭間受罰,他剩下的軍鞭你代為受過。”

內侍跪著謝恩。

此夜,刑間燈火通明。

刑官陸簡原本早就窩在軟榻之中準備入睡,雖說殿下每日派來送刑的人也不在少數。但倘若明日開戰,怕是人數要翻上三倍,“清閒自在”的日子在明天開戰後將不復存在。

半夢半醒之間,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把陸簡吵醒了,他原想翻個身子繼續睡,結果被人直接一腳把門踹塌了…

他正欲連著起床氣一起發作,見到來人是宋逸之後,火氣立馬吞在肚子裡,連滾帶爬地趕緊從床榻上起來。

邊鞠躬行著大禮,邊心中怨懟:這宋逸真的是跟殿下待久了,學了殿下一半溫和爾雅又繼承了一半瘋批。先以禮待之,不急不慢地先敲門,若沒應,下一步直接拆門。

陸簡恭維道:“宋官,深夜到訪有何貴幹呢?是殿下有什麼急需要審問的犯人嗎?”

不愧是殿下,大晚上都不讓人睡個好覺。

陸簡探頭望著宋逸身後空空如也,還在納悶著沒有看到犯人啊,接著就看著了宋官脫下一件件脫下行衣,露出寬闊厚實的背部,溝壑分明,每一塊線條硬朗流暢。麥色面板之上佈滿了大大小小、長長短短的刀傷、箭傷,有些傷口已經陳舊留疤,有些新添的傷口還在皮肉處泛著紅。

一看就是久經沙場之人。

他還是第一次看見宋官赤裸著胸膛,多年刑訊經驗也不能讓他免疫第一次見這密密麻麻的刀傷,大吃一驚,簡直像受刑了一般。

陸簡暗暗心驚:“宋官,這是想讓我替你上藥嘛?”

宋逸走到刑架前,背對著陸簡,沉著聲開口:“我來受罰。”

“啊?!”陸簡直接驚撥出聲,不是吧,連平日裡毫無錯處的宋官如今也要受罰了,這個訊息程度不輸於天要塌了。宋逸自幼守在沈卿塵身邊,從未受過刑,頂多就是下跪道歉。一直能完好無缺地在沈卿塵身邊侍奉,軍中當時盛傳二人的關係非同一般。

今天看來,不攻自破。

果然,六殿下身邊無人能待...

陸簡問:“何罰啊?”

宋逸面無表情答道:“軍鞭五十。”

“啊??殿下這麼...狠的嘛?”

宋逸:“我自領的。”

媽呀,宋逸真的是個狠人,果然殿下身邊沒一個正常人。

陸簡又試探著開口:“何罪啊?”

“笑話殿下。”

那你真是不想活了...陸簡想不通宋逸平時不要太機靈,怎麼會無緣無故地笑話殿下。

接著宋逸把事情起末同陸簡一講,陸簡也笑得前俯後仰,手捧著腹部開懷大笑,畢竟軍中人誰敢如此大膽調侃殿下,此事倒給煩悶的日子添了點樂趣。

“王妃,真乃神人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殿下簡直像個小嬌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陸簡正笑著,結果自己不敵宋逸的突然襲擊,反手就把自己銬在刑架之上。

陸簡:????

宋逸轉著手腕,拿起軍鞭在手中掂量了幾下,頗為滿意地說道:“不錯不錯,陸刑官還願意陪我一起受罰。”

陸簡眯著眼睛:“宋官,這是何意啊?”

“笑話殿下,與我同罪,理應和我一同受刑。”

媽的!這個宋逸真的不知道跟殿下學壞了多少!聽個笑話,還一起受罰!

燭火照亮著他蒼白的臉,陸簡哭喊著:“宋官,宋官,饒命啊!小人只是一時疏忽,哪敢笑話殿下啊!”

宋逸噗呲一笑,替他解開手銬,將軍鞭遞給他:“開個玩笑,以後切莫如此。”

“是是是,多謝宋官!”陸簡弓身接過軍鞭,手上握著鞭柄。心中感激,宋逸不愧是宋奶媽,替軍中所有人兜著,如此忠良之官怎麼就認定六殿下呢?

宋逸平靜地說出:“動刑吧!我理應受罰。”

陸簡於心不忍,奈何宋逸是受刑是定要做給殿下看的,力道可是一點也不能少的。宋官也是憨,自請五十軍鞭。

真的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啪”的一聲鞭聲迴盪在這空曠的刑房中,鞭聲落地,宋逸喉嚨中響起壓抑的低鳴,額角瞬間凝結幾滴汗珠。

陸簡手中的皮鞭上也沾上幾滴血紅,他閉著眼連抽了三鞭,他打得脫力,手腕處痠疼不已。

陸簡只好歇了一會兒,抓起桌上的茶壺對著茶嘴連灌了好幾口,茶水順著嘴角留下。

他不解,他是真的不解,不知是否是從宋逸和徐昱身上覺得可憐,無論是徐昱還是宋逸皆不肯離開六殿下這個活閻王,他是要養家餬口,那宋逸和徐昱呢?

徐昱那斯被打得皮開肉綻,也為哭喊求饒,留著最後的一絲理智也是為了長伴在沈卿塵左右。

陸簡細聲到:“為什麼?為什麼你們都那麼傻呢?徐昱也是,能離開軍中可是天大的好事啊!不用再在殿下手裡任職。不用再去出征,不用和家人分離。”

“六殿下出了名心狠手辣,如今連你也不肯放過,不就是個笑話,倘若是三殿下必不會如此計較!”

宋逸抬著頭,盯著遠方眼裡耀著光,他看到了一片祥和的大晟,笑了:“你可曾看過殿下身上有多少傷痕?”

這倒把陸簡問倒了…

宋逸自愧不如:“比我身上還要多上一倍,很難想象殿下是一位皇子。”

“殿下貴為天子血脈,可是缺拋棄晟都的奢華,一頭紮在荒蠻的北寒一紮就是二十載。”

“二十載就已經征戰無數次,每次都親自領兵,舊傷之上添新傷。”

他仰著頭嘆道:“世人從來都只認他他慘無人道,卻從未想過他一身傷痕都是為了晟國百姓。”

陸簡沉默不語。

宋逸言語有些哽咽,眼神開始飄忽:“你知道徐昱為何誓死都要追誰殿下嗎?是因為他自北寒長大,見過沒有殿下的北寒。那裡百姓曾經流離失所,每日都在受著蠻夷人的燒殺掠過,苦不堪言。”

“蠻夷人精明,只在北寒作亂而不深入晟國。”

“高高在上的晟都朝臣只好選擇卻充耳不聞,他們怎會為了一城百姓的安危,而選擇兩國開戰,堵上晟都安危。”

“唯有殿下挺身而出。三殿下確實仁德關愛萬民,可是他只注重他的腳下一方,他的大愛會有取捨,判斷,因大舍小。”

“而殿下不會放過任何一處哭聲。他的殘忍從來都是為了守住晟國每一寸疆土、每一位晟國百姓。”

陸簡垂下睫毛,順著宋逸的話語陷入了沉思,晟都的歲月靜好是因為有邊塞戰士砥礪前行,有沈卿塵浴血奮戰。

他望著屋簷前的一株老槐樹,枯黃樹葉凋零覆窗,人面俱黃。

邊關苦寒,和晟都的繁華猶如天壤之別,晟都花天酒地、燈紅酒綠而邊關只有清茶一壺,他佩服沈卿塵作為一屆皇子忍受的了二十年。陸簡早已厭惡在邊關,他恨不得能早日調到晟都,錢財,富貴,誰人不愛?

刀頭舔血的日子,他受夠了。

宋逸和他皆有各自的選擇,註定分道揚鑣。

低沉的氣氛,隨著內侍的到來就此中斷。哭喊聲、抽泣聲使得二人都轉移了視線,陸簡也默默放下軍鞭,挑著眼站著每一步都步伐如有千金重的內侍緩緩走來。

內侍哭喪個臉,眉眼低垂愁成個八字:“敢問陸刑官,宋官還有多少鞭?”

陸簡:“還差四十六鞭。”

內侍嚇得頭冒金星,淚流滿面。

陸簡皺著眉,捏著軍鞭:“怎的了?”

內侍將原委倒出:“就是這樣,殿下罰我替宋逸代為受過所剩的鞭刑。”

好傢伙,一個笑話殿下,一個背後妄議殿下,軍中人的膽子現在一個比一個大了!

陸簡調侃道:“你膽子,當真大!”

內侍不滿地低聲吐槽道:“哪有王妃大?”

陸簡轉著手裡的皮鞭,肥膩的臉龐勾起一抹不懷好意的陰笑:“愣著幹啥啊,你還有四十六鞭要罰呢, 還不快乖乖站好。”

打內侍,總比打沈卿塵身旁的宋官心理壓力要小很多。

內侍就差點給宋逸跪下了,抓著宋逸的腳邊衣襬一把淚一把鼻涕,宋逸嫌棄地抽開:“行吧,與我一樣罰四鞭就行。”

他搖搖頭,殿下當真無情無義、冷血如蛇嗎?恐怕不是...殿下出了名的治軍嚴謹,無論軍職大小皆同罪重處。他知道宋逸必將對自己下狠手,所以特意派了個內侍代為受過。他也知宋逸必將手下留情...

宋逸赤裸著上身,提著夜燈回到自己帳中時,發現蘇穆軍醫已經拿著傷藥等候多時。

宋逸問道:“蘇軍醫,此夜已晚為何在我帳中?”

蘇穆拿出玉面青瓷小藥瓶,將白色要分倒在手中,囑咐宋逸背過身坐好,一掌覆在背後的皮肉綻開的傷口上,解釋到:“聽聞殿下舊傷復發,我原想去醫治,可我趕到之時,殿下已經熄燈休息了。”

“又不想無功而返,正好聽見殿下帳外的守衛跟我說你受罰了,順道過來看看。”

蘇穆可能是因為和許延一樣以性命相要挾所以這一段演技非凡,絲毫沒有捅破沈卿塵這個我幕後抄手。

但蘇穆此番確實又是有事要宋逸,他細細磨平藥粉,宋逸疼地悶哼。

蘇穆替他纏好紗布才開口:“你也知我年事已高,最近愈發感到力不從心。若要開戰,我軍多多少少會有傷亡,軍中醫術姣好的也只有我徒弟蘇秦一人。你看看,是否還能在找點人幫襯我一二?”

宋逸應下,可南境偏遠,教育相對滯後,哪能找到什麼符合蘇穆要求的人啊?

突然,王妃的身影浮現在他的眼前。

不不不不。

他馬上一票否決,王妃身為女子怎能替男子包紮傷口多有不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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