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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腹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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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淵離開後,冥婚兩個字就一直在腦海中翻騰,怒氣在心中持續發酵。

楚半煙也很無語,自己莫名其妙就要嫁人了?也沒人跟她商量啊。

“明天……我就結婚了?”

“怎麼,你還挺期待?”明淵受怒氣影響,語氣發酸。

“哪兒啊,怎麼可能,就是有些莫名其妙,自己要結婚的事還是在路邊問出來的。”楚半煙有些苦惱。

“且不說這婚結不結得了,就算結了,我也到地府去撕了他喂貓。”明淵道。

好久沒聽到跟貓有關的事,一猛提起來,楚半煙還是後背發寒。

“走吧,去你夫家瞅瞅,是誰,想娶你。”明淵冷冷道。

楚半煙聽他說話陰陽怪氣,想嗆回兩句,又忍住了,看他正在氣頭上,就不繼續點火了。

“世子爺可要給奴家做主啊。”楚半煙不知怎的,腦子裡突然冒出這麼一句,就矯揉造作委委屈屈地講了出來。

明淵聽了一愣,緩過神,不忍一笑“好說。”他爽快答道,心情也舒暢不少。

離開偏僻的巷子,穿過喧囂的街道,明淵漫步城內,沿途打聽著劉府的位置。繁華的巷弄中,他穿過熱鬧的市集,越過擁擠的人流,到了一條寬敞的大街。

大街兩旁的建築皆是木質,結構巧妙,透出濃濃的地域特色,巍峨的城樓遙遙可見。

他走過一個個鮮豔的牌坊,來到了一座氣派的府邸前。這便是劉府的所在了。

大門關著,門前的立著兩隻的石獅,一看就不是尋常人家。門前掛著白色燈籠,懸著白綢,營造出喪事氛圍。

明淵上前敲了敲門,不一會兒,門就開了。

“你們找誰?”開門的男子防備地問道。

“找你家主。”明淵道。

“所為何事?”

“為明日冥婚之事。”

那男子上下打量了明淵幾眼,見他氣度不凡,不像來趁機訛錢的潑皮,可也想不通他與冥婚會有什麼關係。

“你稍等。”說完,他關上門,應該是通稟去了。

過了不久,門再度開啟。“您請進。我家老爺不在,有什麼事,您先跟主母講吧,冥婚的事,也是我家主母操辦。”

明淵輕輕頷首,道了聲謝。進入府門,兩人步入了一個寬敞而莊重的府內院落,碧綠的青石板路引領著他們向前。在府內蜿蜒的綠樹掩映下,他們經過一處華美的花園,終於來到了府邸中心的一間雕樑畫棟的客廳。

客廳的門縫中透出一陣香氣,彷彿是焚香的餘味,使得整個空間顯得神秘而肅穆。走進客廳,看到一名身穿素雅衣裳的中年女子坐在主位上,面色憂愁。

“夫人。”明淵拱手道。

“公子請坐。公子瞧著眼生,不知光臨……所為何事?”

“是為明日府中婚事而來。”

“哦?明日婚事?公子氣度非凡,不像是新婦孃家人,可是有何指教?”

“指教倒也談不上,只是這婚事,怕是不合適啊。”

劉夫人聽後面露不悅“我這也是心疼兒子,怕他泉下寂寞,想他身邊有個知冷知熱的人陪著,都是找了大師算過的,公子何出此言?”

“是我家兄長,連日做夢,夢到一位上吊自縊的女子夜夜哭訴,說她本不該死,向家兄尋求幫助。”

“不知公子所言,與我家何干?”

“那女子……怕就是明日的新婦……”

明淵話還沒有講完,便被劉夫人不耐打斷“公子尋錯了,我家怎會找一個那樣的女子作新婦。明日大婚,是劉府喜事,不容旁人編排,公子請回吧。”

說罷,便著人送客了。

出了劉府,袖中楚半煙便問道:“怎麼辦,她說不是我。”

明淵思索了一會兒“是不是,見到了才知道。”

“要怎麼見?哪有賓客開人家棺材的?”

明淵意味深長地笑笑,“去了……還怕看不到嗎。”說完,他頓了頓,又玩味道:“冥婚都在晚上,棺中若不是你也就罷了,若是你……那你便現身,親自與他們說道說道吧。”

楚半煙聽得一身雞皮疙瘩。新婚之夜鬧鬼嗎,之前也沒發現明淵這麼腹黑啊……

明淵漫步走在往客棧回的路上,夕陽的餘暉如一抹金色融化在街巷之間。遠處的天際線在夕陽的映照下,呈現出橙紅的溫暖色調,一切都籠罩在溫柔的光暈之下。

街道兩旁的建築在夕陽的照耀下,散發出古樸的氛圍。屋簷上的琉璃瓦在夕陽的映襯下閃爍著金輝,街頭的小販攤位投下斜斜的影子。迎面走來的人群,在金色的夕陽中投下長長的身影,彷彿是一群行走在夢幻之中的幽靈。而他,是神明……

到了客棧,明淵將楚半煙從袖子裡放出來。

楚半煙一出來,便倒頭往床上躺去。懶散地一動不動。她本就容易疲乏,今天大多數時候都在留意外面動靜,沒怎麼睡,這會兒就有些撐不住了。

“這屍首,是非尋不可嗎?反正我已然死了。”楚半煙抱怨道。

“非尋不可,要不與人結了親都不知道。”明淵風涼道。

頓了頓,他又說:“要尋的,你死的蹊蹺,找到了是有可能才能查到真相。”

“我不就是吊死的嗎。”楚半煙嘀咕了一句。

吊死兩個字對於明淵好像極為刺耳,他皺皺眉,“要吊死你儘可以在家裡就吊死,何必跑來這麼遠,可別告訴我是因為你不認路。”

他又想了想,繼續道:“到底是什麼事,能讓一個完全不識路的人,排除萬難隻身跑來這麼遠吊死在這裡,這不可疑嗎?”

楚半煙努努嘴,心裡想著反正自己也已經死了,現在過得也挺好,何必再找麻煩呢。

明淵看出楚半煙無所謂的心思,又解釋道:“找到了你的屍首,可能還能尋到你遺失靈魂的線索。那鐲子撐不了多久,若是靈魂沒有補齊,終究要魂飛魄散的。”說到這裡,明淵眼底有些落寞。

說著,店裡夥計便敲門進來,送來幾碟小食。這些小食都是楚半煙沒有見過的,想來都是地方的特色吧。

明淵拿起筷子隨意吃了幾口,就看見楚半煙愁雲慘淡的臉。

“怎麼了?”明淵問。

楚半煙沒有回答,隻眼巴巴瞅著桌上的幾盤吃食。

明淵順著她的眼神看過了,明白了她的意思,不由笑笑“想吃?”

楚半煙巴巴點頭。

“那沒辦法,找不到屍首,就收不到供養,只有瞅著別人吃的命了。”明淵還嘖嘖了幾聲,佯裝可惜地搖搖頭。

楚半煙從他的風涼話中抓住了重點,“你是說,找到了屍首,就能吃到?”

明淵挑眉點點頭。

一夜平靜,後半夜窗外又淅淅瀝瀝下起了雨。兩人本是等著明日去湊熱鬧,卻不成想,熱鬧自己先找上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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