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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是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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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不來本是冥界的一隻精怪,常年以偷盜為生,憑藉著日積月累的偷竊經驗,其所偷之物的價值也變得越來越高,最終演變成了一起大案。

由於他天生具備無實形和善於隱蔽的特殊屬性,導致陰差久久未能將其捉拿歸案,這個棘手的案件隨後便轉交到了豐澤手中。

說來也是偷不來時運不濟,他被捕當天恰逢明淵閒暇無事,於是便跟著前來湊起了熱鬧。

不曾想,明淵隨意地一出手,差點就要了偷不來的小命,好在豐澤及時出手阻攔,這才保下了他一條性命。

後來經過豐澤的觀察瞭解,發現偷不來的本性並不壞,只是頭腦不太靈光,除了偷竊以外確實沒有其他可以謀生的本領。

考慮到偷東西本身也是一項獨特的技能,如果運用得當或許能派上大用場,豐澤便決定將偷不來留在身邊。後來為了表忠心,他主動成了豐澤的傀。

成了豐澤的傀對於他來說,是一件揚眉吐氣的事,傀這個身份本身沒什麼值得驕傲的,畢竟是把性命交給別人掌控,可他是豐澤誒,相當於老鼠拿到了貓戶口,戶主還是貓咪頭子,想想就有安全感。

其實豐澤安排他做這個活原本是很合適的,他是當年明淵和豐澤一起收的,後來被豐澤收成了傀。這活不用說話,只要他去一趟明淵自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哪想他偷感太重,差點把自已整死。

不過這事偷不來也委屈,他最怕的就是明淵,畢竟當年差點死在他手裡,若不是恩公……現在是主人了,攔住了他,別說是死,他可能連再投胎的機會都沒有了。

所以一見到明淵,他就渾身僵硬,本就不靈光的腦子更是徹底不會動了。

因為是豐澤的傀,所以他緊張狀態豐澤在自已的府裡也能感受到,不過他去見明淵,緊張也很正常,沒感受到他有什麼生命危險,豐澤也就沒有管。

“傀……”明淵嘴裡唸叨著,心裡很是猶豫,雖說是擺脫了跟多鬼的限制,可是死生都掌握在別人手裡,總還是有些彆扭。

“傀?”楚半煙聽到了明淵的唸叨,“是什麼?”

“就是以後你都要聽我的話,死生都在我的手裡了。”

“就像偷不來叫豐澤主人那樣嗎?”

明淵聽了這話趕忙搖了搖頭,“沒有,你不用叫我主人。”

楚半煙聽後點了點頭,思索了一會兒,“那跟現在不是也沒什麼差別嗎,我本來也得聽你的,死生都在你的手裡。”

“額……”明淵一時有些答不上來。

“但是成了你的傀,我就不用一直呆在袖子裡了是吧。”楚半煙有些期待地問。

明淵看著她點點頭。

“那不是挺好的,能當地府世子的手下,聽著就厲害……”楚半煙笑著說。

“還是不一樣的呀,你看無錯也是我的屬下,但他卻並非傀。傀的身份可沒有那麼簡單......”

“誒呀~差不多差不多啦!”楚半煙擺擺手打斷了他的話,“無錯難道不是對你言聽計從嗎?你若讓他去死,他豈不是也只有照做的份兒。”

無錯聽到這話,不禁有些恍惚起來。

一直以來,他都以世子貼身護衛的身份為傲,覺得自已與那些完全無法自主的傀有著天壤之別。然而,如今楚小姐的一番話卻讓他開始懷疑起這個事實來。不對啊,如果楚小姐成為了世子的傀,那自已豈不是連傀都不如了?

這種突如其來的身份認知落差,讓無錯感到無比委屈,卻又無從辯駁。他只能默默地站在一旁,暗自神傷。

“嗯……”明淵被她的一頓歪理攪得有些語塞,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回應。“可我若是死了,你也活不成了。”明淵看了看自已手臂上的符文,對自已前路未知的不安,讓他還在猶豫。

“你是神,本來我也活不過你。”楚半煙無所謂地輕飄飄道。

“所以……你願意?”明淵不禁小聲問道。

“我當然願意,不過選擇權在你,你要是不想收,我能怎麼辦,我……”

“好。”楚半煙還沒說完,明淵就應了下來。

其實明淵的心裡除了擔心,還有一絲說不出的喜悅。這樣的契約,對於他來說,也算是用了另外一種方式,讓他有了楚半煙所有權。

他當然不會用這種身份對楚半煙作威作福,為非作歹,只是這種將兩人捆綁在一起的關係好像讓他的心裡覺得更加的踏實充盈。

成為傀的契約締結讓楚半煙並沒有什麼參與感,他只是站在他面前,又問了她一遍,你願意成為我的傀嗎?楚半煙回答願意後,明淵的手指在她眉心輕點了一下。

楚半煙感受到一股靈氣從眉心傳到了四肢百骸,然後……就沒什麼感覺了。

楚半煙抬起頭看向明淵。

“就……沒了?就這樣?好了?不用滴點血什麼的?”

“就這樣。”明淵答道。

“屬下記得當時豐澤世子和偷不來締結的時候,是滴血了的呀。”無錯小聲提醒道。

“哦,那就是做做樣子,顯得正式一點,反正割的是偷不來,豐澤又不疼。”

“……”聽了這話,楚半煙和無錯一時有些心疼偷不來。

不過那個傻子現在還在一面慶幸自已的劫後餘生,一面屁顛屁顛跑去找豐澤邀功,準備好好表達一下自已完成這項艱難且危險的任務的不易以及……他完美的完成了主子下達的任務。

當然,豐澤還是善良的,在努力耐著性子聽完他一頓哭嘰尿嚎、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敘述之後,心中默默心疼了一下明淵。

沒錯,是明淵。

“好了好了,你能夠活著回來已經算是相當不容易了。”豐澤原本的意思是想要說明淵手下留情放過了他一馬,但這句話傳到偷不來的耳朵裡時,卻彷彿變成了一種對他完成任務的肯定與讚揚。

“謝主子體諒。”偷不來用袖子胡亂擦了擦臉上的眼淚和鼻涕,“還是主人教的好,要是沒有主子……”

“好了好了,你也累了,賞你一隻燒雞,帶回去吃吧。”豐澤及時打斷了他那一堆沒用的奉承話,只希望他出去可別說他教了他過什麼。

他現在不想認識他。

嗯。

他不認識他。

偷不來拿了燒雞,得得瑟瑟專門找了一個人來人往的路口,一邊吃一邊若無其事的大聲感嘆:“誒呀,還是豐澤世子賞的燒雞好吃,跟外面賣的味道就是不一樣。”

偷不來吃得滿嘴流油,吧唧嘴的聲音幾乎傳到了下個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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