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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拔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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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丞邑沒想到一切來得那麼快。那次他在他家樓下遇到他媽後,他就知道這一刻一定會到來。

範丞邑見到他們的時候,是大年初二。那天一早洛南枝便陪著樓上羅奶奶出門去了。羅奶奶因為張爺爺腿腳不方便,必須陪伴左右,已經好幾年沒去探望自己的孃家人了。羅奶奶的孃家不算太遠,當天就能來回,於是洛南枝便提議陪羅奶奶去。當天早上出發,午飯過後就返程,傍晚就能回到家。

範丞邑和張爺爺一同吃完午飯,張爺爺回屋午休,範丞邑下樓回家。在家門口,遇到了範丞邑的媽媽麗蘭,和洛南枝的爸爸老洛。範丞邑見到他們的那一剎還是震驚的,對於他們的出現,範丞邑還是沒有做好準備。

老洛臉上沒多大血色,兩手拎著兩袋塑膠袋。麗蘭比上次見的時候,似乎更憔悴了一點。揹著個有點脫皮的單肩包,包裡露出個本子一角。但是範丞邑現在無暇對他們關心太多,只剩警惕。

“你們來做什麼?這裡不歡迎你們。”範丞邑不打算開門讓他們進去。

“丞邑,你不要這樣,我們也是想來看看你們。”麗蘭迎上來解釋。

範丞邑盯著老洛的臉,看他這副表情,來者不善。

“我要見南枝。”老洛說道。

“她不在,也不想見你。”範丞邑兇狠回道。

“不管她想不想,我都是她爸。”老洛太高了聲調,“你不讓我見她,我就在這等著。”

“你別給我耍無賴。”範丞邑向前一把抓住老洛的衣領。

樓道里的聲音似乎太大,傳進隔壁鄰居家裡。似乎有慢慢走近的腳步聲。

麗蘭趕忙走到兩人之間,調解道:“有什麼話,我們進去說好嗎,丞邑。你也不想這事到處傳,對南枝也不好不是?”

範丞邑轉頭看向麗蘭,是的,其他人無所謂,他不能讓南枝再受任何傷害了。

範丞邑開啟門來,讓他倆進來。

進屋以後,喜慶的新年佈置,讓老洛麗蘭看得內心五味雜陳,不知該說什麼。

範丞邑沒有給他們倒水,老洛放下手上的塑膠袋在桌上。麗蘭向範丞邑推了推塑膠袋,“這是我們帶的一些家裡特產,你們已經很久沒回家了,一定很想念這些東西。你看,還有你最愛吃的街口那家餈粑。”說著就要開啟塑膠袋讓範丞邑吃。

範丞邑按住她的手,她的手很是粗糙,歲月平等地對待每一個人。

“你們到底想要怎樣?”範丞邑問道。

麗蘭退回到老洛身後。老洛抬眸和他對視:“你們不能在一起。就算你們沒有血緣關係。你們也是名義上的兄妹。你們要是在一起,那成何體統。你這讓我們的面子往哪擱!”

“面子?呵,我還以為你良心發現才找上門來的。說半天,原來是為了你的面子。”範丞邑輕哼。

“是!我是對不起南枝。但我也有我的苦衷。”

“出軌是什麼苦衷。”範丞邑皺眉,“別給自己的出軌找理由。你要是真覺得對不起她,這幾年你也不會不找她。直到今天,你覺得丟臉了,你才想到要來找她。”

老洛氣急敗壞。拍了一掌在桌上,“總之,我不會讓你們繼續在一起。”說著站了起來,“洛南枝在哪,我要把她帶回家。”

範丞邑站了起來,揮手就是給老洛一拳,老洛被揍的整個人往後踉蹌,撞倒了櫃子上的花瓶。被揍了一拳的老洛怎麼忍得了這氣,爬起來就要和範丞邑對抗。他一個年過半百的中年男人,長年不鍛鍊,怎會是範丞邑的對手。範丞邑打得他連連敗退。

麗蘭見老洛被打成那樣,毫無還手之力,趕忙上前扶起老洛,氣急敗壞對著範丞邑說道:“我們是你們的長輩,我們這麼做是為你們好!”

“你要是真為我好,就別再來打擾我們!”範丞邑鬆了鬆拳頭,再看了眼老洛說道,“帶上你們的東西走,不準再出現在我和南枝面前。”

說著範丞邑轉頭來到桌前,拎起那兩袋塑膠袋往麗蘭的懷裡塞。然後一把推著兩人的背,開啟屋門,往外推。然後狠狠地關上了門。

關上門的範丞邑靠著房門,身體緩緩下落,靠在門上。他眼睛泛紅,不好的回憶湧上心來。他不得不承認,面對這一切的時候,他也是失去理智,無法冷靜的那個。

範丞邑眼睛被地上的碎玻璃反射到光,他刺眼地歪了一下頭,看著地上那些碎渣,片刻後,站了起來,拿起掃帚,清理現場。除了碎的玻璃渣,範丞邑也把桌子椅子都擦拭了一遍,為了抹去他們來過的痕跡。

晚上,洛南枝回到家開門,卻見家裡一盞燈未開。樓道的燈透進來,照得陷在沙發裡的範丞邑更加憂鬱。洛南枝被沙發那還躺著個人,嚇一跳。她開了燈,關了門,走近範丞邑。

範丞邑一把抱住了洛南枝,頭靠在洛南枝的肩膀上。

“怎麼了?”

範丞邑許久不說話。

“我把你的花瓶打碎了。”沉默了許久後,範丞邑說的第一句話。

洛南枝轉頭看向門口櫃子上,剛剛沒發現,那確實少了個什麼。

“沒事。你沒受傷就行。”洛南枝愛撫地撫摸範丞邑的頭。

洛南枝知道範丞邑絕不能因為這種事在這鬱鬱寡歡,必定是發生了什麼事但範丞邑不想洛南枝知道。

洛南枝覺得她應該足夠信任範丞邑,與其逼問範丞邑發生什麼事,不如等他自己消化,再決定告不告訴她。

後來洛南枝知道事情的經過後,其實是有點生氣的。所有事情,她都能按照範丞邑的做法來處理,除了這件事。在這件事上,範丞邑一樣是受害者,而且相比洛南枝,範丞邑顧忌得太多。她害怕範丞邑又會被動搖,被勸退。

這件事是刺入骨肉的一根刺,不拔掉,將會長長久久地影響他們。它也是顆定時炸彈,讓人不安。

洛南枝知道,這根刺,得他們主動去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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