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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我送你的滿天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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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機緣巧合下的那首《初戀》真的很適合洛南枝他倆。在這漫長歲月的互相救贖中,他們互相只有彼此,即使有一段時間互相分開,但是心中唯一的選擇還是對方。

他是她的初戀。她也是。

跨完年後,一個月不到的時間,便是農曆新年了。洛南枝其實最討厭春節,因為春節的闔家歡樂,她已經好久好久沒有感受過了。前幾年的春節,她都是自己一個人在出租屋裡度過,其實也不算太難過。一個人的春節,簡單了許多,只要準備好食物,點開春晚,看著一個個節目上演,然後到點大家一起慶祝,外面的煙花爆竹會一直持續到一兩點,然後所有人在盛大之下落幕,夜晚迴歸夜晚。

也許春節對她最難熬的是一直纏繞她的那個夢。這個季節,也是她最想念她媽媽的時候,她會非常頻繁地夢到她。夢境一開始是美好的,是洛南枝小時候,一家三口聚在一起吃年夜飯,小小的洛南枝還會拿起杯子裡的果汁和爸爸媽媽碰杯;會一起坐在沙發上看春晚,小南枝看著看著趴在媽媽的腿上睡著,等到倒計時的時候,媽媽會把她搖醒,一家人一起倒數。夢境的後來是黑白的世界,唯一的色彩是媽媽跳下以後最後那一抹紅。

洛南枝這時候,只能掙扎在夢裡,醒不來,閉著眼哭著,眼淚浸溼了枕頭。

今年春節。有範丞邑陪著,似乎會好過一點。

範丞邑這幾年的春節,大部分時間也是自己過得。偶爾的時候,李欽會邀請他一同回家過節,按照李欽的說法就是他一個人承受不了他家老爺子的唸叨,需要範丞邑幫他分擔分擔。範丞邑自從大學畢業以後,幾乎是和那個家斷絕了聯絡。他對那個家的厭惡、想要逃離的心情,早已達到了極致。

範丞邑和洛南枝來到花鳥市場採買一些新年佈置。市場裡一片張燈結綵,紅色的燈籠,可愛的福字掛件,紅的劍蘭黃的臘梅,洛南枝感受到了許久不曾有的年味。兩人在市場採購一通,大包小包地回洛南枝家佈置。

洛南枝和範丞邑在一起以後,兩人還是分開住的。只是因為範丞邑的家離洛南枝的公司較近,有時候折騰晚了,洛南枝會就近在範丞邑家住下。這次春節,他們打算在洛南枝租的那間屋裡過。

一個原因是那家爺爺奶奶前幾次遇見洛南枝,知道她要留在鷺城過年,便一直邀請他們春節到家裡做客吃飯,邀請次數多了,洛南枝多少有點盛情難卻,那對老夫婦的兒子一家都在國外,過年也只有兩個人一起過,洛南枝他們的出現或許能讓那對老人過個熱鬧點的年。

二來鷺城新年對放煙花有區域管理,範丞邑那片片區是不能放煙花的。但是洛南枝又十分想要在今年春節放一次煙花。

於是兩人最終決定在洛南枝這邊這個家一起過春節。

除夕那晚,他們買了一堆食材和禮物來到了老人一家, 一同準備晚上的年夜飯。洛南枝正在廚房裡幫老奶奶打下手,奶奶姓羅,爺爺姓張。奶奶說爺爺退休前是大學教授,奶奶和爺爺的認識是因為家裡安排的相親。羅爺爺年輕的時候聰慧過人,但是在感情方面卻十分木訥。他總說看對眼了就是那個人。在羅奶奶之前,也有人給他介紹相親過,但是張爺爺見面一次就再也不見了。到了羅奶奶相親那次,張爺爺是一眼相中,覺得她就是那個人,然後一切程序都很快,不久張爺爺就向羅奶奶提親。

放到現在來說,雖然兩人是透過相親這種年輕人不喜的方式認識的,但是卻也恩恩愛愛風風雨雨走過一生。

怎麼認識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相愛。羅奶奶告訴洛南枝。

洛南枝聽完這話,看向了在客廳和張爺爺下棋的範丞邑。想象中等到二三十年後,她和他的生活會是如何。

飯桌上,範丞邑時不時地給洛南枝夾菜。羅奶奶瞧著暗笑,“你瞧瞧人家。果然還是戀愛時好啊,有這麼關心體貼的物件。”

老爺爺夾了一塊魚肉,眯著眼把魚刺一根根拔出,然後把魚肉放到羅奶奶碗裡:“你愛吃魚肉,不愛羊肉。喜歡甜食,不太能吃辣。你看,我再老,這些不也牢記在心。”

“呦。南枝你看,這就是男人要面子,不想被小范比下去,趕忙表現。”羅奶奶笑道,“以後小范也這樣。”

洛南枝回想跨年那晚回家路上,範丞邑在床上破天荒地對洛南枝唱情歌,她就知道範丞邑是吃醋了,不想被那晚主唱比下去,硬要在人家的強項上比試。洛南枝噗呲一笑,回羅奶奶:“他現在就這樣。”

吃完飯後,洛南枝他們不想打擾爺爺奶奶休息,於是早早地離開了。兩人從樓梯上下來,洛南枝拉著範丞邑的手:“放煙花?”

範丞邑點頭,進屋把早就準備好的煙花拿上。同時還把洛南枝的圍巾、手套拿了出來。一邊給洛南枝戴圍巾一邊說道:“樓下冷,別凍著了。”說著把洛南枝捂得只剩一雙大眼睛露在外面。

兩人下樓,範丞邑先給洛南枝放那種大煙花。洛南枝站得遠遠的看著,範丞邑用打火機點燃煙花後,立馬跑到洛南枝身邊。洛南枝伸出手來抓住他的雙手。

咻得一聲。煙花衝上雲霄,在頭頂炸開,開出絢麗多彩、各式各樣的模樣。

漫天流星墜地,煙花四溢。

今年會是個好年吧。洛南枝轉頭看著範丞邑。

最好的人在身邊。

放完大煙花後,洛南枝開始上手放仙女棒。洛南枝點了一把仙女棒,然後繞著範丞邑轉圈奔跑。嘴裡喊著。

“範丞邑,你看,這是我送你的滿天星。”

後來,範丞邑在一本書裡讀過這麼一句話。

晚風是愛意漸晚漸濃,煙花是心動愈演愈烈。

他總會想起這一晚,是少有的、自由肆意的洛南枝。是他們原本以為以後年年歲歲似今朝,卻再也無法復刻的獨一無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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