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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耀劍眉輕挑,抖起一股輕狂與恣意,他像個浪子一樣嬉笑著。
“怎麼?這就給我下逐客令了?”
說者或許無心,但聽者絕對有意。
慕夏別過臉,心虛地壓了壓琴譜手稿的邊緣,承認的話會不會太絕情,但是否認他一定糾纏不清。
她乾脆耍賴過去:“你好煩,快點出去,別妨礙我收拾!”
“哦——”
紀耀輕佻地拉長聲音回應。
慕夏久久沒有聽見關門的聲音,回頭一看,差點沒吐出一口老血。
紀耀不僅人沒走,他還脫鞋踩上沙發,取下牆上的一副畫,換成他剛帶來的。
“你幹嘛?”
“沒看見?我搞了一幅很合適你房間風格的畫回來,現在給你換。你收拾你的,別管我。”
你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啊?!
慕夏啞口無言,惹不過只好躲著他。
她到花園逛了一圈才回去,結果紀耀還在,坐在她工作的椅子上,懶洋洋地翹起腿,一手支頤著,嘴角含笑。
“回來了?”他問。
半眯著眼,那帶笑的眼神就像是打量歸家的寵物貓,寵溺的,卻處處透露出“你逃不出我掌心”的安逸。
慕夏被他的眼神給氣到,不想說話,這人真的太難搞。
而難搞的某人,慵懶地喝了口水,繼續逗他的小貓咪。
“逛了那麼久,是不是有特別好看的花吸引住你了?”
這句話,妥妥是揶揄!
荷花剛凋謝,百合還有一個星期才開,現在花園裡能看的花只有向日葵跟茉莉花,根本沒有特別好看的花。
都騎臉嘲諷了,慕夏可不忍他了!
“你閉嘴,我逛得久怎麼了!倒是你,一直在我書房想做什麼?你回去,我不想看到你!”
大概是沒料到她突然發飆,紀耀楞了一下,隨即不怒反笑,捧腹大笑,“哈哈哈”笑得好不大聲。
慕夏莫名其妙,眉頭皺得更深,更加鬱悶了,他究竟在笑什麼?
“夏兒,你還是跟以前一模一樣。”
紀耀抹了下眼角不存在的眼淚,笑吟吟看她:“一模一樣壞脾氣,”
“還以為你失憶後,會少點驕縱,脾氣也會好一點。結果脾氣還是那麼壞,偏偏又那麼可愛。”
“你誇我還是損我?”
“我陳述事實。”
“少拿以前的事忽悠我。”
她沒有以前的記憶,都不知道怎麼為以前的自己反駁。
“行,不說以前的事。說說現在的。”
紀耀坐直身子,手臂擱在桌面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敲擊著。
“說說你為什麼躲著我。是不是紀耀司跟你說了什麼?”
“沒有,與他無關。是我覺得應該跟你保持距離,我不能再跟你那麼親近了。”
慕夏自然不能將紀耀司說過的話透露給他聽。
然而,平時罵他都嬉皮笑臉的紀耀,聽到她這句話卻臉色大變!
笑意消散,陰沉的臉色像暴雨將至的天空。
他站起來,拳頭重重砸在桌面上,壓著隱忍的怒火看向她。
“為什麼要保持距離?一定是紀耀司對你說了什麼,他汙衊我,逼你遠離我,對不對?!”
“你,你冷靜點。”
紀耀這人混是混了點,卻是個嬉皮笑臉混不吝,就沒見過他生氣的時候。
現在這副可怕的模樣,是慕夏從來未見過的,她甚至不知道怎麼安撫。
這時紀耀不知道碰到什麼地方,她的電腦竟然播放起聲音。
炙熱纏綿的旋律,每一個音符都說著愛你。
正是她以紀耀司為靈感來源,為電影創作的音樂,名字就叫《熱戀》。
紀耀像被音樂喚回了神,隨即又著了魔一般,不停地翻著她創作的琴譜,將她整理好的都翻亂了。
“你幹什麼?!紀耀,我生氣了!”
慕夏很珍惜自己的手稿,所有創作她都妥帖地收藏起來,見不得被人暴力折騰。
她顧不得紀耀是不是在生氣,連忙上前制止他。
紀耀卻先一步抽出一張手稿,正是此刻電腦在播放的《熱戀》。
手稿上,寫了曲名的地方,還附帶了一行幼稚的圓體字:以此曲贈我喜歡的七哥。
紀耀盯著那行字,目眥俱裂。
他回頭看著慕夏,眼底滿是悲傷:“夏兒,你是不是愛上紀耀司了?”
慕夏的心被他的眼神蟄了一下,不自然地別過臉,搶回他手裡的琴譜收好。
“那又怎樣?紀耀,這種事你都要管嗎?我已經跟他結婚了,我愛他有什麼奇怪?”
紀耀好像被抽走了魂,提線玩偶般點點頭,拖著身體離開書房。
走出門口前,他失魂落魄地回過頭,嘆息著感慨:“夏兒,你本該是我的。”
什麼?!
慕夏懷疑自己聽錯了什麼!
她想問清楚,又怕得到一個自己無法接受的答案。
遲疑了幾秒,徹底看不見紀耀的身影。
之後,紀耀好像憑空消失了,慕夏再也沒見過他,也沒收到他任何訊息。
紀耀司出差回來幾天了,紀耀還是沒有半點音訊,她有點擔心,只好問紀耀司。
“沒事,他好著呢。你以後遠離他就好。”
慕夏其實還有些想問,為什麼紀耀會說,她本該是他的。難道他們以前有過什麼嗎?
但最後還是沒有問出口,她現在和紀耀司過得很好,沒必要問這些。
而已,很有可能,這是紀耀離間她和紀耀司的詭計。
再次見到紀耀,是他憑空消失的第十天晚上。
紀耀司很晚都沒回來,她準備睡覺了,外面響起一陣敲門聲。
“是誰?”
“是我。”
門沒鎖,紀耀不等她同意就開門闖了進來,他渾身酒氣,臉頰通紅,手裡拿著一個白色的瓶子。
“夏兒,你要給他生寶寶嗎?”
他走近了,慕夏才發現他拿著的,是她備孕吃的葉酸。
醉酒的人不講道理,慕夏有些擔心她對自己亂來,下意識避開他。
聽不見她的回答,紀耀又問了一遍剛才得問題,執著得過分。
被這樣逼問,慕夏也有些生氣了。
“你幹什麼?我給他生孩子怎麼了?跟你又沒關係!”
“不行,你不能給他生孩子!”
紀耀突然拔高聲音:“紀耀司他在騙你,他一直都在騙你。”
“夏兒,抱歉,我一直也是他的幫兇,我替他隱瞞了很多事。”
慕夏腦袋嗡了一聲,她直覺紀耀是在離間她跟紀耀司的感情!
但他炙熱的眼神下,她不由動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