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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父親……我應該怎麼做呢？”
賀茂保憲在一旁看著明顯是催眠狀態的賀茂忠行，有些擔憂。
“本月十五日，玄月之日，晴明將會迎來成年之前最兇險的一難……必須有人去將他們引開……”
他的聲音漸漸聽不見了，身子旋轉著，消失不見了。
既白目瞪口呆，差點跌倒。
“我記得你曾經是一名占卜師吧，”白霽看著既白，緩緩說道，“你應該一眼就能夠看穿真正的占卜預言是什麼樣子……沒錯，這就是我老師賀茂忠行生前唯一的預言。”
四
既白感到腳下被人一扯，整個人旋轉著，飛離地面，遠離了五彩斑斕的深處。
回過神來，已經在始元寺了。剛才他離開了白霽的記憶。晃晃腦袋，似乎還是沉浸在那種虛幻之中。
“所以，這就是全部嗎？”
白霽點點頭。
“賀茂忠行雖然是以陰陽術聞名，但是幾乎很少有人知道，他是一名真正的占卜師。”白霽看著自己老師的雕像，默然道，“我們所有人都認為他從未做出過任何預言，但是在他死後，賀茂保憲將這段記憶提取出來，交給了我。”
“為什麼會給你？”
“因為這只是占卜預言，不是事實預測。”白霽說道，“你也是占卜師，你應該清楚預言對於當事人的影響。如果晴明知道了自己老師曾經作出過這樣的預言，你覺得他會怎麼做？”
既白脫口而出：“按照預言的內容照做。”
白霽嘆口氣：“賀茂保憲也是這樣想的，所以才會將預言給了我而不是晴明。他希望能夠將這個事情帶給晴明的影響降至最低。這也是為何我一直遲遲沒有答應前來尋找封印的原因。”
既白問道：“那麼……晴明他知道嗎？”
白霽搖搖頭：“我在考慮要不要告訴他。但是目前，我並不打算告訴他這件事。”
“後半段的預言……”既白喃喃自語，“是……”
“只有找到失落的百鬼封印，並吸取前輩的經驗……才能夠最終加冕……否則……他的靈魂將遭受輪迴之災……”
白霽默默唸道，沒有說話。
“宿敵……”
“自然是玉藻前。”
一時間，兩人都沉默了。
“可是，我真的不能把封印交給你們，”既白說道，“我認為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如果你們做這些只是為了實現賀茂忠行的預言——那就太可笑了——”
“——你也是占卜師，你也做過預言不是嗎？”白霽冷靜說道：“你有過沒有實現的預言嗎？”
既白怔住了。
沒錯，他曾經也是一名占卜師，並且不止做過一次預言。不過，自己曾經對於所謂的預言是非常輕蔑的，可以說是毫不尊重的，直到那一次，他作出了一個關於自己和未婚妻清和的預言……
從那以後，自己對於預言的態度完全轉變了。
“所以，這一次，我請你將封印交給我，並不是用強迫的手段，而是將這一切事實告訴你，請你幫助我們，挽救晴明的命運——如果晴明得不到封印，那麼最後很可能遭受和他母親一樣的命運。”
既白看著不遠處的木青和思貝，兩人還在沉睡之中。
白霽之前其實沒有錯，賀茂忠行的預言如此有力度，他作為晴明一起長大的人，就宛若親兄弟一樣，肯定希望能夠避免實現這個預言最壞的部分。
話又說回來，自己為何對封印如此執著？如果自己沒有對封印過於執著，木青和思貝也不會被捲入這場紛爭之中……
自己是真的想要完成師傅的遺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