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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章 陸濃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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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進宮那日,陸濃有些緊張,但看陸豐年比他還緊張,他反而去安慰了陸豐年兩句。

宮裡派了馬車來接他,陸豐年不必隨行,陸濃一個人坐在車裡,撩起簾子看著外面的街道。一路上景物變化,他才終於有一種感覺,那個由鋼筋水泥構築出的、繁華的現代世界已經是上輩子的事了,他現在是一個古代人。

和陸濃一起到皇宮的還有其他兩位少年,也是世家子弟。他們被宮人引進不知是哪處宮殿,令他們稍作等候。一個看著外向,注意到他的目光還向他笑了一下,另一個稍顯沉穩,對他略一點頭。

這時皇上來了,陸濃並不習慣古代的禮數,看兩位少年跪下,也學著他們跪了,總算沒有失禮。

皇帝笑呵呵叫他們起來,一個一個說話。

皇帝對那個看著外向的少年說:“你是杜家的小子啊,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如今已經這麼大了。”

那少年笑著答話:“聽母親說我小時候不聽話,還叫陛下抱過,沒想到陛下還記得。”

陸濃進宮之前向陸豐年打聽過一些訊息,心下了然,這位是丞相之子杜琮,他母親惠安郡主是皇帝表妹,也算與皇帝有親。

那另一位比較穩重的就是御史大人的侄子,宋璞。

果然,皇帝對另一位少年說:“你是宋璞,倒是曾聽人說過,宋家公子,人如其名啊。”

宋璞也恭敬道:“陛下謬讚。”

到了陸濃這裡,皇帝頓了頓,他對這孩子沒什麼印象,但場面話還是得說:“陸將軍的侄子倒是和他一樣沉穩。”

陸濃聽出來了,這是實在沒什麼好誇的了,而接下來應該到他接話了,他模仿宋璞道:“陛下謬讚。”

皇帝笑道:“果然和陸將軍很像啊。”

比對其他人的多了一句,陸濃不會了,繼續抄作業:“……謬讚。”

陸濃覺得這個場景像學生時代做實驗時分小組。皇帝說杜琮活潑,與太子合得來,就分配給太子當伴讀,說宋璞沉穩,正好改改三殿下頑劣的性子,就把宋璞分配給三殿下。而後對陸濃多囑咐了兩句:“二皇子性子有些古怪,望你多擔待。雖說讓你當伴讀,但朕不求他學識多淵博,他能平安長大朕就安心了。”

陸濃向皇帝躬身,“陸濃定不負所托。”

這可是他的任務物件,他活著的希望,當然得平安長大。

末了皇帝叫來幾個宮人,領著少年們去見見幾位皇子。

一位宮女向陸濃行禮:“陸公子請隨我來,二殿下在寢殿等你。”

陸濃趕忙還禮,“有勞姑娘了。”

陸濃走在最後,在出門前,若有所覺,轉過頭,他見皇帝對他笑笑,依舊是一派祥和,但陸濃總覺得意味深長。

陸濃忍不住想到他的任務物件,那個人有著能夠讓白先生注目、足夠回溯時間的執念,究竟是怎樣的環境造就了他的執念呢……

“幾位殿下在書房,請幾位公子稍等,在下去通稟一聲。”那女官進去了,陸濃幾人在書房外高大的花樹下等候 。

時至暮春,院中陸濃叫不出名字的花盛開了滿樹,陸濃往樹下一站還簌簌掉花瓣。陸濃拍了拍肩上的花瓣,不經意往樹上看了一眼,一下愣住了。樹上趴著個人,是個穿青衣的少年,見他往上看,還向他笑了一下。少年動了幾下,似乎想再往高處爬,陸濃看的心驚生怕他掉下來,趕緊對著少年做手勢示意他別動。

旁邊杜琮注意到他的動作,也抬頭看,“陸兄……這樹上怎麼有個人?!”

這回宋璞也抬頭了,局面變成了三個人一起告訴那少年別動。

“殿下,小心!”身後傳來女子的尖叫。

少年像是被她嚇著了,著急加快了動作。

“別別別,你慢些!”幾個少年伸出手去想接著。

那少年果然沒抓穩掉了下來,先是砸到了離他最近的陸濃懷裡,陸濃踉蹌一步撞到了宋璞,杜琮想扶宋璞也被一起帶倒了。幾個少年摔成一團,一抬頭才發現剛才的尖叫的人是那位女官。

女官慌忙過來扶那少年,“殿下,你沒事吧?”

“殿下?”陸濃覺得幾個皇子裡能幹出這種事的,就只有自己那位任務物件——奚無佑。

奚無佑被陸濃護著,一點事沒有,噌噌噌爬起來躲到了樹後,女官尷尬收回手,趕緊又去扶陸濃幾人。

宋璞拍拍衣服,又是一副穩重得體的樣子,對女官道:“這位想來就是二皇子殿下。”

女官福身道:“正是二殿下,宮人沒能看顧好殿下,還嚇到幾位公子,真是抱歉。”

宋璞向樹後躬身行禮:“臣宋璞見過二殿下。”

陸濃、杜琮反應過來也向奚無佑行禮,奚無佑從樹後探出半張臉,看了一眼,又縮回去了。這時一隻手抓住了奚無佑的領子,把他提拎出來。

陸濃:“!”這誰啊,對皇子也這麼剛的嗎?

那隻手的主人也露出臉來,周圍的人紛紛開始行禮,陸濃才反應過來,這是大皇子奚真剛,也慢了半拍開始行禮。

大皇子奚真剛比奚無佑大幾歲,但看氣度就比同齡人沉穩,他看著眾人道:“不必多禮了,是無佑頑皮,給幾位添了麻煩。”

他是對著幾位世家子說的,陸濃看見他帶著警告意味的看了一眼那個女官,女官像是害怕一樣發抖。奚真剛沒再管她,領著奚無佑向書房走去,陸濃幾人乖乖跟著。

在書房裡,幾人又見到了三皇子,奚真誠看見奚無佑,撇了下嘴,不高興道:“你又跑出去了。”

陸濃覺得自己在皇宮見到這麼多人,只有這個孩子有著符合他年齡的做派。奚真剛少年老成,奚無佑一直天真的看著別人,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另外兩個世家子也是心思內斂,只有奚真誠一天相處下來,真正孩子一般的任性貪玩。

陸濃以前是個畫漫畫的,他最有名作品的是一部古風漫畫,他為了畫那部漫畫下了不少功夫,甚至為了給畫面題字,還去學了一段時間書法。幸而蒼國文字與他所學的古字大差不差,而且作為皇子伴讀,老師也會認真教導他,所以他學起古文來,倒是不會特別困難。奚無佑天天跟個五歲孩子似的,教導他的老師都是當朝大儒,講的都是治國安民的大道理,並不指望他能學進去。陸濃學的認真,然後轉頭再教給奚無佑。作為新世紀好青年,陸濃覺得在古代這種讀書不容易的時代,奚無佑既然有條件讀書,別管他是傻了還是瘋了,能學一點是一點。

雖然陸濃對奚無佑寄予厚望,但現實中他也只能慢慢教奚無佑簡單識字,奚無佑已經十四歲了,但還不會寫自己的名字。

“你的名字……”

陸濃在紙上慢慢寫下“奚無佑”三個字,愣了片刻,又劃掉了。

“我方才寫錯了,應該這樣寫。”

陸濃再次提筆,寫下“無憂”二字。

據說奚無佑的母親是個地位低微的后妃,她生下孩子後就去世了,而這個孩子被太醫說是先天不足,以後多半心智不全。皇帝戲言一般,說這個孩子既然生來不幸,不被神佑,就叫無佑,看他日後怎樣掙來自己的命。旁人覺得這話實是對這個孩子的肯定,鼓勵他與命運抗爭,畢竟皇帝疼愛三皇子,怎可能真的讓他無人庇佑。

陸濃覺得未必,他知道奚無佑落得怎樣的結局。他與奚無佑相處半月有餘,發覺奚無佑病情穩定,只是心智不全,並不會失控。若是皇帝疼愛他,必不會讓他發瘋而死,下場淒涼。就算奚真剛與奚真誠爭奪皇位,一個心智有缺的皇子不會是他們的隱患,即使真是疑心病重到必須殺了奚無佑才行,那皇帝也應該會阻止才對,除非皇帝比奚無佑死的早,再或者就是皇帝無力阻止,以及皇帝也想讓他死兩種情況。白對陸濃說過,奚無佑與他定下契約時是極度的絕望與憤怒,但凡誰能給他點希望也不至於此。陸濃無法確定,只能盯著皇帝這一家子乾瞪眼。

奚無佑點著紙上的字,手指尖沾到了沒幹的墨,說:“剛才是三個,現在是兩個。”

陸濃回神,在前面填了個“奚”字,看向奚無佑,笑道:“你看,這回是三個了。”

奚無佑覺得這兩組字有什麼不一樣,但頭腦渾渾噩噩,沒法說出什麼見解,只是歪歪扭扭照著字描。

陸濃覺得奚無憂還挺好哄的,給他些玩意他能玩半天。就像奚無憂三個字,他照著寫,足足寫了三頁才停下來。陸濃慢慢給他糾正筆畫,最後也像模像樣。雖然陸濃也知道,奚無憂不過記住形狀,不解其意,但還是很欣慰。

陸濃進宮的第二十天,他又離開了皇宮,這是皇帝給的休假。陸濃在回家的馬車上心中默唸白的名字,片刻後,他的面前出現一團白色霧氣,霧氣慢慢凝實成白的樣子。

“好久不見。”白和他打招呼。

“白先生。”陸濃和他分享自己做這份工作的感受,“我感覺像是皇帝給他兒子找的保姆,每月有休假的那種。”

白坐在他旁邊,“感覺你在宮中生活還不錯。”

“是還不錯。”陸濃解釋道,“蒼國的官員制度有些像三公九卿制,但掌管軍事的太尉一職在這裡叫將軍,我叔叔陸豐年就是這個將軍。”

“皇帝給太子和三皇子指派的伴讀,分別是丞相之子,和御史之侄。看著就像給他們結交這些權臣的機會一樣,但有關軍事的臣子的孩子,也就是我,卻被安排和奚無憂在一起。若要繼承皇位,軍權是最要緊的,但奚無憂無法繼承皇位,皇帝這樣安排,讓我與其他兩位皇子都有機會接觸,又不那麼直接。”

“這樣安排的好處就是皇帝沒有明顯的偏向,而我也會是其他兩位皇子結交的物件,即使不能交好,也不至於交惡。”

“不過,”陸濃又補充一句,“就我大半個月的觀察來看,三位皇子關係其實不錯,明面上父慈子孝,兄友弟恭。”

白認真聽著,最後提出疑問:“任務物件的名字不是叫奚無佑嗎?”

“我教他寫字時,告訴他的名字就是這個。”陸濃笑著回答,“我的任務是改寫他的命運,不如從這個名字開始吧。”

白很贊同,接著問他,“你接下來打算如何?”

陸濃有些期待地看向他,“白先生,你說你回撥了時間線,這不就相當於知道未來發生的事嗎,不能給我些提示嗎?”

“說實話,這個還真不太行,我只是從把從他死去的時間點跳到了現在這個點,並把你插進來。中間的無數時間點我沒有停留,自然也不瞭解。”

“這是位面的法則,我是極大的變數,隨便動用能力不斷跳躍時間,會被這個世界驅逐。如果我親自上場,也要像你一樣慢慢隨時間線遞進,那我豈不是要費很久的時間。”

“如果我每個時間都要耗費幾十年,還要你幹嘛?”

陸濃一想也對,但這麼一想前路忽然更加縹緲迷茫。皇室、朝臣,對於他這個現代人來說,陌生又兇險。

“不過……”白頓了頓,“我倒是曾在這裡停留,剩了些東西。”

陸濃趕緊看他,只見他從袖子裡摸出了一隻做工精緻木盒子,遞給。

陸濃接過來開啟,裡面是一堆零碎東西,有幾塊牌子、一串珠串、一支髮釵。陸濃不明所以,“這些是什麼?”

白拿出一塊鐵牌,邊回想著邊告訴陸濃,“這是丞相家侍衛的令牌,我在他家當過侍衛,不過這個應該已經不能用了,他們家高階侍衛的令牌一對一,我是被記錄在冊已經死亡的。”

白把鐵牌放回盒子,又拿出一塊金牌子,“這個很有用,你可以理解為醉春樓頂級VIP客戶的會員卡。你看他們會員卡都用金子做,可想而知多有錢,醉春樓是非常大的酒樓,分店都開到裕國去了。我當初往醉春樓預存了不少錢,估計夠你去裡面吃喝半年。而且醉春樓還賣情報,你拿著這個打聽事情也方便。”

這塊金牌白就放在了陸濃旁邊,然後他又拿起一塊木頭的牌子,想了想,也放在陸濃旁邊,“這個你也留著吧,雖然你現在在宮裡,但以後說不定會用到。這是一個江湖郎中給我的,他醫術不錯,答應過我用這塊牌子可以求他辦件事,不過他現在年紀應該挺大了。”

白又拿起珠子,對著光看,珠子晶瑩剔透,本為金色,但其中有羽毛似的細密裂痕。“這是晴黎國特產,白羽水晶,我覺得很漂亮,就買了一些做成手串,你留著當個紀念品也不錯。”

直到最後一枚髮釵,“這個是我以前戴過的,也沒什麼用。”

4陸濃拿起髮釵左看右看,看著上面精緻的花紋,“這好像是女子的髮釵吧?”

白好像突然想起有趣的事,笑著看向陸濃,“我好像沒有說過我的性別吧?”

陸濃一驚,“醫院裡大家都叫你白先生!”

“性別是外在的表現,我的本體只是一團霧氣,並沒有性別。”白解釋,“為了一些方便,我在你的世界裡以男人的形象出現,在這個世界,我曾經以女人形象出現過。”

白是陸濃和過去現代生活的聯絡,所以他對白有些親近,隱隱把白當做兄弟。但剛剛,陸濃對白的認知從兄弟,變成姐弟,再變成一團不知道什麼玩意和弟。

陸濃:“……”

白把髮釵也放進盒子裡,“這個也留給你當紀念好了。”

“……哦,謝了。”陸濃心情複雜地收好盒子。

白與他在馬車裡閒聊,等到了將軍府,白再次和他告別,化作白霧消失在他面前。

陸濃在將軍府待得幾日,還抽空去了趟醉春樓。醉春樓果然和白說的一樣,從門口的燈籠到桌上的碗碟,都透露著兩個字——“有錢”!

陸濃第一次來,沒著急去換情報,單純想吃一頓飯。他邊吃,也是邊觀察。

醉春樓的侍者有男有女,都是穿得潔淨幹練,衣服好看又不耽誤幹活。且侍者對每個客人都很恭敬,陸濃琢磨著,沒有拿出那塊金牌。陸豐年給他的錢不少,陸濃也沒有客氣,所以即使醉春樓以貴出名,陸濃手中的錢吃一頓也綽綽有餘。

一樓的雅間裡,等侍者來佈菜,陸濃示意她不必了,然後問:“能向你打聽些事情嗎?”

侍者立在一旁,笑著點頭,“自然可以,您請說。”

“我看大多數人只坐一二層,不知二層上又是什麼樣?”

“各層有各層的風景,咱們醉春樓臨洛江水,看水景自是一二層更好,三層四層位置稍高,看得遠些,但各層有各層的風景。”

陸濃又問:“若是我想要去三樓呢?”

侍者:“那您要提前約好了。”

陸濃來之前其實已經打聽了,沒點地位的人是約不著三層的。

“那四層呢?”陸濃接著問。

侍者:“那您需要拿本店的摘葉金”

陸濃想到白給他的那塊金牌,上面的確有葉子的圖案。

侍者接著道:“若您有了摘葉令,還可以向樓上的侍者提些更難的問題。”

陸濃聽明白了她話中暗指,應該是說到了四樓才能問情報。他示意侍者下去,吃完了這頓價值不菲的飯,吃的有點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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