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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滎陽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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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漸漸變冷,空氣中瀰漫著肅殺之意。

“報!”

田臧派去偵查章邯的斥候回營。

“秦人的大營守備薄弱,且士兵多半是老弱病殘。”

田臧聽到這愣了一愣,隨後大笑。

“哈哈哈哈哈!看來那章邯乃是虛張聲勢,什麼生火做飯,勞資還以為他真的有援軍,”田臧得意的說道。

“傳我將令,全軍出擊,衝殺秦軍!”

“諾!”

三十萬楚軍傾巢而出,田臧自信滿滿的看著這支軍隊,似乎戰局已經有了結果。

“報,秦軍看見我們來攻,陣型混亂。”

“好,就這樣一鼓作氣,拿下滎陽!”

田臧命令所有部隊衝向秦軍大營。

“殺啊!”

隨著衝鋒的命令下達,楚軍一窩蜂的湧向秦軍大營,田臧身先士卒,騎馬衝進敵營中,連殺八名秦軍。

“快跑啊!敵人來了!”

秦軍丟掉旗幟,脫下鎧甲,扔掉兵器倉皇而逃。

“兄弟們乘勝追擊,殺啊!”

田臧揮軍前進,進入秦軍領地深處。

一陣冷風颳過,吹的田臧一個哆嗦。

“奶奶的,今天咋這冷?”

田臧沒有多想,全速前進。

似乎沒有人注意到剛剛被楚軍佔領的秦軍大營被吹倒了 ,裡面什麼都沒有,是座空營。

現在的楚軍只想殺光秦人 以解心頭之恨。

“楚軍自恃兵多勢眾,混亂的深入我軍大營,毫無戰鬥隊形。”董翳站在一個隱秘的土坡上遠遠望著戰局。

“敵軍已經進入我軍伏擊圈,按計劃行事。”司馬欣說道。

田臧孤軍深入,等殺散了秦軍前面的潰軍之後,他看到了令他這輩子都忘不了了一幕。

眼前的秦軍陣型整齊,士氣旺盛,個個披堅執銳,手持盾牌和長劍,眼神充滿戲謔的殺意,看著田臧和他的隨從,彷彿是在看一群待宰的羔羊一般,這讓殺人無數的田臧都驚駭不已。

“這……”田臧看著眼前的在這一幕,已經傻了眼,忘記了這是在危急的戰場中。

“將軍,別來無恙乎?”司馬欣身穿玄甲,騎在馬上看著田臧。

田臧這才反應過來,“你小子是誰,章邯呢?!”

“將軍還是先顧自己吧。”站在司馬欣旁邊的董翳說道。

“擂鼓,先登銳士出擊!”

“吼,吼,吼!”

隨著司馬欣的一聲令下,秦軍裡最精銳的先登銳士大步向前,嚇的田臧連連後退。

此時的田臧發現了更要命的一件事,剛剛他率領騎兵孤軍深入,現在已經與大部隊脫節了。

現在他的身邊只有一兩千人。

“啊啊啊,你們竟然設計詐我,秦賊、奸賊、惡賊、逆賊 !”

田臧失去理智,開始咆哮。

但是無濟於事。

聽到戰鼓擂動,滎陽以南的章邯知道時機來了,他親自率領騎兵和戰車隊埋伏在楚軍的西南兩側,目的就是為了劫殺楚軍。

“全軍出擊!”

隨著章邯的一聲令下,秦軍騎兵和戰車從左右兩翼猛烈衝擊楚軍,將其截為數段,田臧和後面的步兵徹底失去了聯絡。

楚軍突然遭到突襲 ,本來混亂的隊形現在更混亂不堪。

章邯手持長槍,騎著黑馬衝進楚軍中,身先士卒連殺數名楚軍。

而此時前面的田臧見到退無可退,命令他身邊的全部騎兵向前衝鋒。

“槍陣禦敵!”

“吼,吼吼!”

秦軍隊形隨之變化,前軍手持大盾,架在前方抵禦騎兵的衝鋒,後排的手持戈矛計程車兵,擺好陣型,對準前方騎兵。

田臧的騎兵由於沒有陣型,胡亂的衝在秦軍的槍陣上,帶頭衝鋒的連人帶馬一起被刺死,倒在地上。

這時前面衝鋒的一些騎兵想向後退去,結果和後面衝上來的騎兵撞在一起,人仰馬翻,楚軍騎兵相互踐踏,死傷無數。

楚軍騎兵沒有辦法,只能向前衝,結果毫無意外的被秦軍的先登銳士收割,人和馬一起倒在屍堆中。

田臧的副將趙陸也被刺死在亂軍中。

田臧見大勢已去,不顧身邊的將士們,騎馬向後逃去。

“放箭!”董翳一聲令下。

“大風,大風!”

先登銳士中的弓箭手和重灌弩兵出擊。

作為秦軍中最精銳的部隊,先登銳士配備了最好的武器裝備—秦弩。

秦滅六國時,六國的弓只能射一百步,而秦弓能射兩百步。

而秦弩威力巨大,更是殺人利器。

隨著前排弓箭手和後面的重灌弩手交替射擊,分批拉弦射箭,箭如雨下。

田臧躲無可躲,在逃跑過程中被滿天箭雨射成了刺蝟,身上密密麻麻的箭矢,至少不下於五百隻。

秦軍乘勝追殺,眼看主將已死,前面的楚軍兵敗如山倒,沒有再戰之心,向後逃去。

而後面的楚軍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與逃跑計程車兵撞在一起,發生踩踏,死者十之四五。

先登銳士衝進楚軍中,無不以一當十,如同砍瓜切菜一樣收割楚軍的首級。

他們毫無感情,只是一尊尊發動了的殺人機器,讓楚軍膽寒。

“不要亂兄弟們,穩……”楚軍將領張山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個先登銳士一劍斬下了首級,人頭滾落在地。

“咦,那不是我的身體嗎?怎麼我的頭不見了?”

張山的首級掉在了地上滾了三圈,這才發現自己身首異處。

“原來我已經死了啊。”

生前的畫面全都閃現在張山的腦海裡。

他想起了自己和妻子,父母在家中做飯時的溫馨場景,想起了在大澤鄉高呼“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想起了自己追隨陳勝吳廣一路殺到這裡。

“好想回家,娘……”張山的首級流出了最後的眼淚,徹底失去了生機。

這只是殘酷戰爭的冰山一角,在戰場上,每時每刻都有生命被收割。

楚軍的前軍已經被殺潰,只能向後撤去。

此時章邯以及他率領的騎兵和戰車正在截殺被分割的其他楚軍。

章邯策馬奔騰,衝進楚軍中,如入無人之境,連殺楚軍數人。

“匹夫,你王爺來了!”王武策馬持槍衝向章邯。

“啊!”一聲慘叫過後,王武從馬上墜落身亡,章邯一個回合就一槍刺死了王武。

王武是楚軍的大將,勇猛過人,沒想到一個回合就被斬於馬下。

楚軍見到這般場景,無不震駭,紛紛向後退去,不敢靠近章邯。

章邯衝進敵陣中,三進三出,斬殺楚軍數十人。

戰鬥從正午打到黃昏,楚軍被殺的大敗,此戰秦軍斬首楚軍二十餘萬,俘虜敵兵一萬餘人,楚軍殘兵推舉吳廣舊部張成作為楚軍統帥,向滎陽撤去。

“如果楚軍殘部與李歸的部隊匯合,他們堅守滎陽,我們就麻煩了!”

章邯接著說,

“兵貴神速,我率領本部所有騎兵,連夜追殺楚軍殘部,司馬欣堅守大營,董翳率領先登銳士速速與我們匯合。”

“諾!”

於是章邯在稍作歇息後便繼續極速追擊楚軍,終於在廣武山路一帶追上了張成的部隊。

張成沒有想到秦軍來的這麼快,再加上不久前的大敗,軍心已經不穩。

而且聽說來的是秦將章邯,楚軍全部落荒而逃,不戰自潰。

章邯在廣武山一帶與張成交戰,斬首八千餘人,楚軍首領張成死於亂軍之中,其餘部將全部投降章邯。

秦軍大帳中,此時正大擺筵席慶祝。

“哈哈哈,此戰我軍大勝,全靠章邯將軍用兵如神,我先乾為敬!”董翳舉起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

“此戰多靠將士們盡力。”章邯謙虛的說道。

“我已命人好生安撫戰俘,可將他們編入我軍中,緩解兵員問題。”

章邯喝完碗中的酒後,說道“還是長史大人考慮周到,這樣我們的部隊反倒越打越多了。”

“哈哈哈……”大帳中的一眾秦將一起笑道,在他們看來,平定叛亂指日可待。

這時董翳向章邯問道“敢問將軍,下步該如何行動?”

章邯沉思片刻,已經有了答案。

“傳我將令,大軍休整三日,三日後進攻滎陽,將賊兵徹底趕出三川!”

“大秦萬年!”秦軍將領高呼。

很快田臧敗亡的訊息傳回了滎陽的李歸部。

現在李歸手上只有五千多人,李歸的部眾全部人心惶惶。

眾將士議論紛紛。

劉企“田臧將軍堂堂三十萬大軍都敗了,我們還打啥啊,不如投了吧。”

此話一出,在場很多將領也暗自嘆氣。

李歸怒目呵斥劉企

“我堂堂丈夫,焉能背義投敵?來人,將這個擾亂軍心的傢伙拖出去斬了!”

劉企大驚,連忙大呼,“將軍,小的知錯了,饒我一命吧……”

在場的諸位將領看到李歸戰意已決,沒有人敢去觸他的黴頭為劉企求情。

很快劉企就被士兵架了出去,聲音從近到遠,越來越模糊,直到最後一聲淒厲的慘叫後徹底安靜。

“再有言降者,立斬不赦!沿途收攏我軍部眾,來日與章邯決戰!”

第二日清晨章邯率軍與李歸在滎陽展開野戰。

結果已經是命中註定,章邯率領的秦軍有二十多萬,而李歸在收攏一些潰兵之後也只有六千餘人。

戰場上,李歸一聲怒喝:“秦狗,我跟你們拼了!”

他手持長劍,鮮血早已浸溼了鎧甲。

李歸奮力死戰,但終究是寡不敵眾,很快便被秦軍的先登銳士包圍。

先登銳士們手持長戈,咆哮著向李歸衝去。

李歸本想抵擋,奈何早已筋疲力竭。

短短一炷香的時間內,身上多出了幾十個血洞。

李歸的眼神漸漸黯淡,隨後倒了下去。

此戰,李歸等人全部戰死,無一人生還。

“真壯士也!”

雖然是敵人,但也讓章邯十分佩服。

“眼下張楚軍主力已經全部被殲滅,看來張楚覆滅在即啊!”

董翳十分得意。

“傳令,全軍向陳縣進發!”章邯說道。

在朝堂之上的胡亥收到了前線的戰報,十分高興。

“章邯將軍用兵如神,古之孫武、吳起所不能及也!”

胡亥的喜悅寫在了臉上。

雖然在史書上,章邯連戰連捷,但史書中都是一筆帶過。

親身經歷後,這個章邯竟然這麼厲害。

果然,兵無常勢,水無常形,能因敵變化而取勝者,謂之神。

“封章邯為武平君,全軍將士一併賞賜金銀財寶,爵位再多升一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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