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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交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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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陣曲這種出自沙場的刀法,天生為以一敵百而生。在沙場大開大合,一刀一式都能捲起半兩黃沙,傳說王翦的破陣曲可一刀將五人攔腰斬斷。

而王將的破陣曲,有過之而無不及,

幾個來回間,影子顯然招架不住,死的死,傷的傷。寺廟內大部分影子都被王將斬倒在地,以王將為中心,趴滿了受傷在地的影子。一些生死不明,一些在地上痛苦的掙扎。

還剩下幾個影子在苦苦支撐,圍著王將,卻也不敢貿然出擊。

索元禮驚訝,“王將,你是蘇定方?蘇定方不是已經死了嗎……”

看著剩下幾個影子已經不再衝上來,王將緩緩把刀架在胸前,“我是應該死了,死在無人增援的沙場上,孤軍奮戰的死在天門嶺。”

十九年前,女帝上位,蘇定方身為左驍將軍,被髮往天門嶺討伐叛軍。誰都明白這不過是女帝除掉蘇定方這個前朝舊將的藉口。但軍令不可違,蘇定方帶著唯有的三千人馬苦戰七天七夜,終於攻下天門嶺,但也損兵折將僅剩不足五百人。面對敵方隨時都可能的反撲,朝廷許諾的後軍卻遲遲未見。

蘇定方被拋棄了,這天門嶺就是女帝為他準備的墳墓。叛軍集合反攻,包圍了天門嶺。在漫天箭雨中,蘇定方身邊計程車兵一一倒下,他也身中數箭,仰天長嘯倒在血泊中,征戰數十年,他終於可以休息了。就在他要閉上雙眼準備就此結束這一切時,他竟迷迷糊糊的看見了唐王李世民。

“太宗,末將盡力了。”

人死前的幻覺而已,蘇定方的臉上浮起一絲苦笑,可竟有一雙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他努力掙開已經微閉的雙眼,這不是幻覺,但眼前人也不是真正的太宗。他戴著刻著龍顏的面具,看不清面容……

救他的是君愁長孫無忌,蘇定方不知道君愁是怎麼在叛軍四起的天門嶺把自己救出來的,只是醒來時,他身處不知何處,身邊放著一個鬼面面具……

正疑惑,一道聲音傳來。

“戴則復唐,附周則亡,你自己選。”

是君愁,在天門嶺救自己的人,蘇定方起身“是唐王賦我將職,無唐則無我蘇定方。”

蘇定方戴上鬼面,從此,鬼面王將誕生了。

……

王將便是蘇定方,索元禮頗有驚訝。

“蘇定方已經和大唐一起死了,現在在你面前的只是鬼面王將,僅此而已。”王將說道。

索元禮冷笑著把面具摘下,“蘇定方,你關心的是大唐嗎,你關心的是你的榮耀!在大唐你是威名顯赫的將帥,武周你只是一個永遠要戴著面具的將死之人。”索元禮把手中的面具輕輕一折,面具瞬間從中斷開,“看來梁王說的不錯,面具只是舉著大唐旗子的一群偽君子。

鬼差面具就這樣被折斷在地,世上再無鬼差,今天竟已經與王將交鋒,他索元禮也不需要在以面具示人了。

“你們從不在乎民生民意,不在乎天下如何,你們只在乎你們所謂的大唐,只在乎你們過去的輝煌。”索元禮提起手中雙刃,“今日,我索元禮要為天下人將面具一一除盡,便從你王將開始!”

說完,索元禮像一柄利箭向王將飛奔而去,人未至,刀鋒已到。

好快的刀!索元禮的刀如同鞭子一樣快,再加上他手拿的是雙刃,一刀未出,一刀又至,刀鋒像流水一樣,滔滔不絕。

王將見索元禮飛奔而來,架起長刀,刀刀起風,相比於索元禮快而急促的雙刀,王將的刀法顯的很緩慢但刀刀密不透風。

王將每一刀的力度極大,範圍極廣,身邊六尺彷彿無人之地,每一刀索元禮都要用接連不斷的數十刀才能抵擋住。寺廟內不斷迴盪著雙刃與陌刀碰撞的聲音。隨著索元禮兩手揮刀的速度越來越快,寺廟內“鐺鐺鐺”的碰撞聲也愈來愈烈。如同催命的咒語。

索元禮知道,要想打破破陣曲,不可能靠蠻力,衝鋒陷陣的大國將軍刀刀都有排山倒海之勢。索元禮接的每一刀都很吃力。

破陣曲自秦將王翦以來,被無數人臨摹和解讀。破陣曲的刀猛但慢,前一刀的空白,只能靠後一刀來彌補。破陣曲的唯一的破法,只有快。面對王將的破陣曲,只有再快、更快,抓住他揮刀的間隙,看見在他揮出一刀後,後一刀還未到的時機,才能一擊致勝。

索元禮在等這個機會,武周第一酷吏的雙刃以快著名,他必須儘快抓住王將的空隙,因為在王將兇悍的刀鋒下,他只能靠速度瞬間揮出數十刀才能勉強接住。

可他還是小瞧了王將,如果這面具下是其他任何人索元禮的速度都足以破之,但這鬼面下偏偏是開唐名將蘇定方,大唐戰必滅國,勝必擒王的戰神將軍。

在接下王將數十刀的同時,索元禮也揮出了上百刀,在他又全力擋下一刀後,王將揮出了破陣曲的最終式——破圍。這一式是在沙場上殺盡敵軍主力後,一刀斬殺敵方主將的一式。

王將橫切一刀,索元禮還沒來得及接下,只感刀風已至頸脖,好像下一秒就要人首分離。他顧不上抵擋,連忙向後躍開。王將長長的刀鋒擦著索元禮的頸脖而過。

斬空了。

如果索元禮不退,選擇揮刀抵擋,恐怕已經人頭落地。

但就是這一刀,索元禮看出了破陣曲破綻,剛才哪怕王將再向前半尺,就可以將他斬殺,但他偏偏前進不了半分,這半尺就是破陣曲的破綻。

像破陣曲如此剛猛的刀法,必須將全力運於手才能夠斬出,這樣就無法在揮刀時來去自如,動如脫兔。索元禮想起剛才王將對付影子時也不曾挪動半分。在真正的沙場上,一般都要騎著戰馬才能衝鋒陷陣,坐騎能讓人來去自如,且不需要分力於腿腳,全力揮刀的同時在馬上同樣可以穩如泰山。可以說只有人馬合一的破陣曲才能完美的發揮出來。

索元禮被一刀橫切逼退,堪堪穩住腳跟,才不至於倒飛出去。但他知道了王將的破綻,只是在原地頓了頓,就又將雙刃架在身前,直逼王將面門撲去。

連續數十刀猛攻王將面門,被王將兩刀截斷。隨即索元禮看準王將揮出一刀後,迅速一刀向王將腰間刺去,被王將擋住後,另一刀猛然朝王將的下腿劈。攻擊下腿雖不致命,但足以重創王將,沒有馬匹的破陣曲,不便靈活的下盤就是破綻!

王將刀已揮出,已經來不及防守下盤,索元禮眼看自己的刀鋒就要觸碰到王將,突然感到胸前一震,自己的胸前如同被巨石擊中。眼睜睜的看著身體被震向後倒退幾米,雙刃也脫手而出。索元禮好不容易穩住身體,忍不住的吐出一口鮮血。

“嘭!”王將手中的刀也應聲而落,剛才在電光火石間,王將果斷放開刀柄,用手化拳打去,既然揮刀已經來不及,那就棄刀用手。索元禮太注重於破陣曲的破綻,卻忘了王將並不只會破陣曲,手上功夫同樣駭人驚俗。這一掌打在胸上,索元禮只感覺身上的五臟六腑都移了位,痛苦的捂住胸口,半蹲著才能支撐自己不倒下去,剩下的幾個影子看著依然站立的王將面面相覷。連忙去扶住索元禮。

王將撿起刀,“鬼差,你應該知道面具的規矩,一但暴露身份要麼死,要麼殺盡在場所有人。”

索元禮滿臉痛苦的起身,他現在嘴裡全是血,一開口鮮血就順著嘴角流下來。

“王將,今日我殺不了你,會有人殺你,梁王會,女帝也會!”索元禮顧不上身上的傷,任由鮮血遍佈全身,已經近乎癲狂,死死盯著王將,“面具這個冷血組織,為了復唐不擇手段,讓無數人死於非命,總有一天你們會付出代價的,王將!”

“希望那天會快些來吧,不過在那之前,阻擋我的人都會死。”王將說。

面具成立以來,確實殺人無數,企圖用武力改變朝政,武周的官員對面具組織談之色變。影子的誕生便是為了與面具抗衡,女帝深知,要想打擊暗處的面具,必須要有比面具更暴力的組織。

七年前,面具企圖誅殺武周前宰相傅遊藝,卻因為計劃暴露被影子大規模埋伏圍剿,面具死傷慘重,上官洛也死於那場圍剿中。但王將不在乎,復唐當然要有流血犧牲者,十餘年的沙場生涯早已讓他對死亡失去了感覺。

“你真是冷血啊,王將。”索元禮虛弱不堪的說道。

“呵呵……在復唐面前,一個人的情感算什麼。”王將緩緩向索元禮走來,帶著一股殺氣,“鬼差,你太怕失去了,所以你護不了武周,就像當初你護不了上官家,護不了上官洛一樣。”

索元禮愣了,“洛兒……”又一口鮮血吐出來。

剩下的幾個影子見王將走來,在索元禮身前圍成方陣,試圖阻止王將。

王將兩刀就打破了方陣,為數不多的影子也都痛苦的倒在地上。

現在索元禮連站著都很費力,已經不能再戰了,王將提著沾滿血的刀,戴著鬼面,真的如同降臨人間的修羅一般。

王將揮起刀鋒,刀未至,刀風已經要斬斷索元禮的頸脖。

索元禮微微閉上雙眼赴死,無論是面具中的鬼差,還是武周下的酷吏,都是隻能在黑暗中弒殺的蝙蝠,被世人所恐懼和唾棄。他索元禮活著已經沒有意義了。

突然他聽見上官洛的笑聲,還是那麼溫柔的單純,讓人憐愛。死前的幻覺罷了。腦海裡走馬燈似的閃過上官洛的笑臉,和那時他奄奄一息的倒在梁王府的門前一樣,索元禮嘴角微微上揚,低聲道。

“洛兒,別怕,等我死了終於可以窺探這世間到底有無魂靈了。”

索元禮久久沒有睜開眼睛,他沒死,他不敢相信的睜開眼,卻看見王將的刀停在離自己頸脖只有兩公分處。

王將沒殺他,收起刀說道,“這條命,當替上官洛還給你的。”說完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記住蘇定方十九年前已經死了,王將永遠只是王將。”

索元禮明白,王將不殺他的條件就是不能暴露他鬼面下的身份。王將也明白,索元禮會遵守的。

王將的身影出了中山寺沒入山林中。

索元禮再也支撐不住,彎著雙腿跪了下去。王將那一拳,他已經受了很嚴重的內傷。

風吹的樹葉沙沙響。

偌大的寺廟中,只有索元禮一人半跪在老君像前,他的身旁堆滿了屍體。

影子與面具的交鋒,史無前例的第一次失敗了,對方卻僅有一人。

中山寺老君像前,索元禮滿身傷痕長跪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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