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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 章 泥潭河畔沼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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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萬樹那個狗男人帶他的小白花初戀回苗芽鎮了。

這對於現在的唐錦夜和唐離歡來說,猶如晴天霹靂再加三昧真火焚身最後在他們身上做頓加麻加辣的燒烤——

死的透透的不說,還要把他們的輪迴路全部斷掉。

他們回來的最大原因其實就是他倆那好久沒見的親老媽魏知新帶著她的小情人也回來了,活人沒回來,來的卻是兩具冰冷的屍體。

去派出所認屍的時候,兩個瘦弱的小孩互相攙扶著,一瘸一拐的走進那個臨時搭建的解剖室,木訥呆滯看著躺在解剖臺上了無生機的母親和她養的那個死男人赤裸著並排躺在一起。

年齡尚小的唐離歡自然是接受不了這種打擊,雙腿一軟就跪坐在地上失聲哭,唐錦夜在旁邊怎麼扶也扶不起他那已經成灘爛泥的弟弟,只能陪著他一起坐在地上。

他很懵,眼眶發酸,腦子空空,什麼樣的情緒都發散不出來,跟個假人一樣就那麼坐著,直到旁邊的徐法醫和孫小五把他倆扶起來,讓他倆坐在板凳上,他才有一點點別樣情緒流露。

他問徐法醫:“我媽,和那個男人,是怎麼死的?”他的聲音很輕,蚊子嗡嗡的聲音一樣。

徐法醫一時間沒聽清想再問一遍,被喬菲擋住,她說:“重大車禍,凌晨時間,他們駕駛的車和載滿煤且疲勞駕駛的大貨車相撞,當場死亡,其他的還要看進一步解剖。”

唐錦夜聽著聽著就笑了,笑聲恐怖,就和恐怖童謠裡會詛咒人的小木偶一樣。

喬菲在旁邊聽著只覺得瘮人,下意識望向徐法醫,卻見他並沒有什麼表情,只是用手一直拍著兩個小孩的肩膀安撫他們。

她衝孫小五眨眨眼,孫小五攤手錶示自己也不理解。

過了半個小時左右,狹小的解剖室就來了一開始提到的那兩尊大佛。

唐萬樹一開始還沒有看到他那雙憔悴可憐巴巴的兒子,而是拉著小白花初戀的手直奔原配面前,高調舉起她的手向那隻剩一副爛軀殼的原配展示那顆鴿子蛋大的戒指。

“謝謝你啊知新女士,你走了,老爺子可就沒借口阻止我和珂然結婚了——”話還沒說完,自信一轉頭,被坐在角落相互依偎睡著的兩個兒子嚇了一激靈。

“我靠,這是他倆在外面生的兒子?”他口齒一下子就不清晰了,到最後還破音。

他那親親小白花初戀謝珂然無語扶額:“這不是你的種嗎?你自己都不認得了?”

唐萬樹:“我?我的種?”

他還是不太相信,躡手躡腳走到倆小孩面前打量,才發現他倆看大致和自己一模一樣,尤其是唐錦夜的眉眼。

倆小孩各自繼承了父母最好的基因,唐錦夜像唐萬樹多一些,精靈耳瓜子臉高個子精緻五官劍眉星目,像電視裡英姿颯爽的二郎神;

而小唐則是遺傳了魏知新的美貌,秀氣白淨富有書卷氣,更像白蛇傳裡溫潤如玉的許仙公子。

“不愧是我的兒子……”

他嘟囔道,饒有興趣的打量著自己將近十幾年沒見的兩個兒子。

謝珂然:“怎地,想起兒子不想要閨女了是嗎?”

他倆已經育有一個年紀尚小的白嫩閨女,叫唐潔御。

背後彷彿燃起陰森的熊熊烈火,唐萬樹自覺地弓著背小心翼翼的退回謝珂然旁邊,狗腿子樣給她捶背。

也許是動靜聲音大,或者說是自身睡眠質量本身就不好,唐錦夜醒了。

喬菲一直在旁邊看著這場鬧劇,就像在看晚間八點檔一樣,同時也是第一個發現唐錦夜醒了的人。

她原本想蓋住他的眼睛和耳朵不讓他去經歷這些成年人才會經歷的狗血,但是沒想到這小子速度更快。

他站起身來,一臉無畏站在弟弟面前,防禦姿態的面對他老子和那個女人,露出稚嫩的小獠牙兇狠的瞪著他們。

“離我弟弟遠一點,離我媽也遠一點,尤其是你!”唐錦夜衝唐萬樹喊,他忘不了這個男人帶給母親和自己的所有痛苦,如果不是他,她也不至於變成那副德行,然後體無完膚破敗不堪的死在這裡。

“臭小子你懂什麼!”唐萬樹抬起胳膊準備揮巴掌,被喬菲拿手術刀抵著攔下:“你敢打一個試試?沒養過還想行使教育的權利?”

她的氣場很強大,狩獵場裡捕獵的母獅般凌然站在那裡,目不斜視的看著唐萬樹。

“他,他身上的所有東西都是花的我的錢——”老狗氣急敗壞。

“這是你的義務。”喬菲白了他一眼,讓唐錦夜坐回他弟弟旁邊去。

“在解剖室鬧事,怎麼滴,吵醒了他們,想被怨氣附身一輩子啊?”剛開門進來的徐法醫慵懶靠在門框,指指解剖臺上躺著的屍體,戲謔的看著唐萬樹謝珂然兩人。

許是壞事做盡,唐萬樹渾身一抖,下意識的看一眼臺子上躺著的原配,恍惚中彷彿看到她嘴角怪異的笑……

“寶貝我們走——”他攬著謝珂然的腰趕緊往外跑,深怕那什麼邪魂邪神的附在他身上,全然不顧謝珂然的阻撓。

唐錦夜坐在凳子上,看著那扇因為著急而沒有關上的門,心底一片冰冷。

“我母親……今天其實是她的四十歲生日。”他自顧自說,“生日快樂,下輩子投個好胎,記得離爛男人遠一些。”

啪嗒啪嗒眼淚止不住的掉。

這是他在來這個解剖室這麼長時間後,第一次展露脆弱的情緒出來。

對於母親的“拋棄”,他其實並不怪她,一開始因為年紀小更多隻是不理解,不理解為什麼母親說是要保護他們,最後還是離開了。

但越長越大,見識很多同齡人都見識不到的事情之後他忽然想明白,至少母親這樣是快樂的,她還是她自己,她還是一個有力的自由的自己,能過著比和自己、弟弟在一起還要無拘無束的生活。

只要母親快樂,幸福,他們再多委屈,又有什麼呢?

只是現在她再也享不了福了。

“我,我能牽她的手嗎?”哭到抽泣的時候,唐錦夜抬起頭向喬菲請示。

喬菲愣住,看看孫小五,又看看徐法醫,最後僵硬的點了一下頭。

唐錦夜用袖子抹眼淚,站起身,顫慄的走向母親的屍體旁邊,跪下,小心翼翼的握住她粗糙的手。

“媽媽,媽媽,你回來幹什麼呢,好好過你的生活就好了……”他軟著聲音哄,就像小的時候睡覺前媽媽唱歌哄他一樣。

喬菲看著他那副樣子,彷彿看到了幼時父親家暴母親致死後無措的自己。

臨時被安排去處理車禍的湯朔進來,帶來了一堆死者的遺物,裡面最為顯眼的是一個牛皮紙信封,裡面厚厚的裝著一大沓東西。

喬菲粗略的檢查一遍那些遺物,收拾一下,把魏知新的遺物都給了唐錦夜,其中就有那個大厚信封。

唐錦夜叫醒了弟弟,兩人一起最先開啟那個信封,裡面都是鈔票,還有一封信。

信上只有寥寥幾個字,還帶著回憶裡熟悉的母親的香味,兩個小孩看著看著又哭的死去活來。

「寶貝們,展信佳

媽媽終於可以和那個男人離婚了,就可以去過屬於我的生活了,原諒媽媽之前那個態度對你們……如果你們願意,以後和媽媽還有叔叔一起生活吧。」

信的最底下還用簡筆畫畫著一個漂亮的女人牽著兩個小男孩在太陽底下愉快的玩耍。

那是她以前教他們畫畫時經常畫的簡筆畫,她畫畫可好看啦,因為他們是小孩的緣故,她總教他們畫簡筆畫。

所以長大後的唐錦夜也只會畫那個簡筆畫,在他心裡能有母親一直在身邊的感覺,還能掩蓋他已經是爹不疼媽不要的小孩的事實。

現在他才知道,原來媽媽不是不想要他們,只是她也有苦衷。

因為解剖室裡被那幾位法醫用了些什麼手段弄得非常寒冷,唐錦夜和唐離歡沒過多久被孫小五扶著出了解剖室。

臨走前,唐大抓著喬菲的衣角,淚眼婆娑的說:“我覺得是唐萬樹那個狗男人害死的我母親,姐姐,你一定要找到證據然後抓住他的狐狸尾巴!越快越好!”

喬菲張張嘴,說不出來什麼話,求助般的看著徐法醫。

男人只好替她開口:“法醫的職責就是為生者權死者言,我們會查明的,孩子你放一百個心。”

唐錦夜嘴上感激,心裡想的卻是,他們都是警察,警察的話不能全信。

出了派出所的大門,他第一次覺得太陽過於刺眼。

“哥……以後,咱們就真的是沒媽的孩子了對嗎?”唐離歡啞著嗓子問,他今天放聲大哭的次數太多,早把嗓子哭啞了。

唐錦夜搖搖頭並不想承認,最後還是認命的點點頭。

“回家吧……”他說。

枸杞樹前面的油柏路上盡是泥濘。

陸家別墅。

陸高河是在地下室裡醒來的,被一桶冰水從頭到腳的澆透,才從混沌的夢裡清醒。

“醒來了?醒來了就看看這是誰。”嬌媚的女聲在耳畔縈繞,陸高河懵了一會,猛地抬頭,一臉驚恐的看著眼前陌生且熟悉的臉。

他張張嘴想喊出那人的名字,卻發現嗓子根本發不出聲音來。

是袁希啊!眼前的人竟然是袁希!她竟然回苗芽鎮來了!

男人惶恐的幾乎快要暈倒,他拼命的向後退著,就發現自己的腳邊貌似有什麼東西擋著。

渾身戰慄的轉過頭看,就看到他的大兒子陸興已經被割了咽喉成為一具冰涼的屍體。

陸興!陸興!他幾乎要死了,要崩潰的死掉了。

他最驕傲優秀的兒子竟然已經死了,他想要哀嚎,因為發不出聲音的緣故,只能發出一些類似於公鴨被扼著嗓子叫喚的聲音。

哦對,還有陸冥呢,陸冥不在這裡,陸滿,他的妻子,貌似也不在這裡。

他竟然想當然的以為是陸滿找來的袁希,就是為了要殺他!

腦子被刺激壞了,他開始胡思八想。

袁希看的懂他說的話的口型,只是冷笑,打了個響指,殷洛提著陸滿的領子把瘦小的女人從樓上扔下來。

女人已經完全昏倒了,一身血汙,無生氣的躺在那裡,如同一具死屍。

陸高河的頭左歪歪,右歪歪,全是血絲的眼睛只是盯著陸滿的身體。

她是死了嗎?她竟然死了啊……

陸高河將被束著鐵鏈的手從頭頂往下滑去,指甲鑲進肉裡的那種,溫熱的血和刺骨的水隨著他的動作開始往下流。

他想哭,卻發現眼眶乾澀的要命。

袁希找了個板凳坐下,不再去看陸高河,反而去打量把玩她手中的物件——一根小巧的指骨。

她從陸興手上剁下來的,剛剃掉上面的肉,還有擦不掉已經乾涸的血跡。

“你兒子的指骨,送你當玩具玩。”袁希將指骨扔給陸高河,就像她第一次見到陸高河,他不懷好意的送給她的那個布娃娃一樣——

娃娃裡藏著一隻老鼠屍體,直到它腐爛發臭她才發現它的存在,那時那個娃娃已經在被她抱著睡好些天了。

陸高河血氣攻心,蜷縮在地上痛苦的掐著喉嚨打滾。

他們早早的在他醒之前給他下了毒,現在正好發作,他即將真的要死了。

“這是你該有的下場。”袁希在他精神徹底渙散之前,冷漠的說。

殷洛從樓上探出個頭來,說:“陸冥快要回來了,咱們趕緊走吧。”

“為什麼不把他也殺掉呢?”袁希不滿,沮喪的洩氣往上走,“把這個女人撈上去,讓她躺在這裡怪可憐的。”

“寶寶你還有這麼好心的時候?”殷洛走下來,一隻手撈起陸滿,跟在老婆的身後往上走。

“她挺可憐的,再說咱們之前不是說不殺這種可憐的人嗎?”袁希抱住殷洛的胳膊衝他撒嬌。

“好好好——”男人彎下點腰,拿臉蹭蹭袁希的,“都聽你的,老婆。”

他倆都沒注意到的是,陸滿腫脹面龐上,睜開一條小縫的眼睛。

她似乎已經恢復正常的精神,只是並不做動作,然後眯著眼睛空洞的看著眼前,任人擺弄。

丈夫,大兒子,二兒子都死在了眼前這兩個人的手下,可她卻並沒有心思去恨他們,去做其他的任何想法。

“把她放這個沙發上吧,蓋個被子。”袁希說,然後用手撫上了陸滿的臉,“姐姐,好好活下去哦。”

她的嘴裡說著祝福的話,表達的意思卻不是這樣。

陸滿懂,她閉上眼睛,任眼淚流走。

殷洛和袁希悄摸離開了陸家,避著人回到老友顧斐瀟的家裡。

“你還沒說為什麼不殺陸冥呢,為什麼不殺他啊。”袁希坐在樹底下,吃著棗吐著棗核。

殷洛在旁邊用手接著棗核:“對於沅沅來說,他是有用的。”

“沅沅崽崽嗎?”袁希撐著頭想,“也不知道她為什麼也要選擇走咱們這條路呢?”

“噓……沅沅好像回來了。”殷洛即刻噤聲,順勢捂住了袁希的嘴。

隔壁院子裡,簡一開啟院門,疲憊的把著輪椅輪子費勁的進院子。

小狗們殷切的跑過來圍著她歡快的叫喚,她也沒管,只是說:“我今天太累了,不想抱著你們……”

今天一整天她都在趙紛紛的飯店裡幫工,特案組的那個叫什麼李龍揚的換著花樣的派人監視她,她沒辦法,只能跑去趙紛紛的飯店給她幫工,卻沒想到那人竟然會讓他們的很多警察來飯店陸陸續續的吃飯……

真的有病。

特案組的怎麼和市局的那些一個德行。

不過在幫工的這段時間裡,她貌似聽到了唐錦夜家好像出了什麼大事,他倆的母親今天因為車禍現場身亡。

“看來明天還要去找唐錦夜給他們開導開導……”簡一隨手在飼料袋裡掏了幾手的飼料,扔給養在院子裡的那些小動物之後就回房間裡休息了。

一直沒敢發聲甚至是呼吸的袁希和殷洛一同撥出濁氣,袁希壓低聲音說:“沅沅莫不是喜歡那個唐錦夜?他看面相就不是好人吧,難不成,是為了他殺人?”

殷洛撓撓頭:“不應該啊,我的女兒怎麼可能審美這麼差……雖然那男的長得還行,但……”他一時間還想不出吐槽的話。

兩個人頭靠頭鬱悶起來,完全沒發現背後站著無奈扶額的齊麗和顧斐瀟。

“小沅沅不可能喜歡他的,你倆就少胡思亂想了,回房間裡去,別大咧咧的在這裡談論這些了。”齊麗無奈的說。

四個人一起進了房間裡。

袁希八卦的問:“為啥?”

齊麗:“我在來苗芽鎮這麼些天,其實有打聽關於沅沅的任何,包括和她相處的時間,都有在觀察她,她可不像是那種能輕易相信別的男孩的小胡話就愛的死去活來的那種女孩。”

殷洛:“怎麼說?”

顧斐瀟:“她有一個唯一對她特別好的朋友,殷洛你應該認識,是你家親戚好像。”

殷洛:“啊?”

顧斐瀟:“她叫殷淼,我聽他們說,她的本家是薔叢鎮的殷海洋家。”

殷洛:“那是我爺爺的弟弟。”

袁希:“請繼續說沅沅。”

齊麗:“沅沅最近貌似在為那個叫殷淼的小孩復仇,那孩子因為教育局局長夏桑對她做了些什麼不好的事跳樓自殺了,因為她和沅沅關係最好,最照顧沅沅,我想……”

袁希:“這估計就是沅沅要去殺人的原因……我的女兒真善良,不過我還是不希望她殺人,她應該做一個正常孩子,有更好的生活的,我們把她留在簡家也是因為這個……”

氣氛一時間陷入沉默。

袁希:“大不了她乾的那些事情我都攬了,被槍斃八百回也絕不讓我的女兒受這個委屈!”

齊麗:“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和她見見面……”

袁希:“額,不急,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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