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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沒有琴絃的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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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一天,回到家裡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了,濃黑的夜色就像是仙人打翻了寫字的墨汁潑在這夜幕上一樣。

簡一打了個重重的哈欠,抱起撲在她腿上的小狗回臥室準備睡覺。

她的第六感突然告訴她,臥室裡來過人,睏意立刻消散大半。

小心開啟燈,就能明顯看到木桌上遺留的紅色燭液冷卻在那裡。

她知道自打來到這個屋子後自己就沒有點過蠟燭,她也知道,那是誰留下來的記號——

除了她那萬惡的養母,她想不到別人。

以往她沒經過養母同意留宿在殷淼家的時候,那女人總會在客廳的桌子上留下這樣一個記號,預示她等了很久,就為了等她。

其實她每次只是點了蠟燭就去睡覺了,只是在第二天一早起得早,就坐在那個位置裝模作樣的等她。

那玩意留在那裡純粹就是惡毒女人心理控制自己的工具罷。

自打知道自己真實的父母身份,離開簡家,她就已經不再是以前誰都可以欺負的簡一了。

她現在可是鈕鈷祿·簡一(玩個梗玩個梗,這個時間段沒有甄嬛傳)

“真煩人。”簡一喃喃,收拾好自己準備睡覺,眼神無意瞟過那蠟液旁邊,就看到一個顏色和木桌顏色幾乎一樣的厚信封。

信封裡是一沓子鈔票,陳露的字跡在信封上蔓延,說那是她的生活費。

“她竟然會給這麼多?”

秉持著不拿白不拿的精神,還是把那些鈔票揣進小金庫裡。

一夜好眠。

第二天清晨,門口愛嚼舌根的老奶奶們又聚集在一起嘮著什麼激烈的話題。

簡一是被這種聲音吵醒的,她開啟手電筒,照桌子上的時鐘一看,才6:15。

大西北的這個時候天還是黑的,和深夜無差,都是一望無際的黑,還能看到幾顆閃著微光的星星。

“這麼早鬧什麼呢……天都沒亮……”

套上個外套,推開門走到院子裡,絲絲冷風就順著褲腳往上跑。

院子裡的動物們甚至都在睡夢中,仔細聽還能聽到有些小傢伙睡正香的呢喃。

“凍死了……”

開啟院子大門,能看到不遠處樹底下十幾二十個老太太們聚在一起熱鬧的嘮著早上的突發事件,每一個人幾乎還都穿著睡衣,套了個較厚的外套。

“奶奶,發生什麼事了麼?”簡一找到個比較熟悉的老太太問情況。

“小簡一?哎呀你是有所不知,今天早上最西邊那個小房家住的姓汪的那個警察小姑娘,被發現死在家裡了,連帶著她們一起值班的其他小刑警,全都死了,那死相,嘖嘖嘖……你以後千萬可要把門窗都關緊,小姑娘家家的最需要注意……”

又有人死了?

姓汪的警察,不就是汪佩嗎?

簡一腦袋瓜嗡嗡的。

然後就聽那些老太太竟然開始談起了十七年前那個案件。

“……真的一模一樣……尤其是和第一家,那個汪小虎,你們還記得嗎?和他家的場景一模一樣,滿地全是血,我曾經路過那裡,全是血腥味,隔夜飯都給我吐出來了……”

“死最慘的那姑娘姓汪?好像就是那汪小虎送出去養的女兒,說是做警察就是為了給父母報仇雪恨的,結果沒想到……哎,她才二十幾歲,人生都還沒好好走幾年……”

“不會真是那倆鬼崽子回來了吧,我看啊咱們以後晚上可得注意,尤其是門窗,必須得封的死死的,連警察都抓不住那倆呢……”

老太太們說了好多,簡一就坐在旁邊的輪椅上全聽完了。

她想相信,也不敢相信。

父母他們……真的回來了嗎?

“簡一。”黃復每次來的很突然。

男人只穿著個又薄又爛帶著泥巴的牛仔衣,下身套個破爛牛仔褲,邋里邋遢的和流浪者一樣站在她家門口,定定的看著自己。

“哎喲這不是黃隊長嗎,今天早上這個殺人的案件您有什麼看法,快同我們說說,哎喲我們真的好害怕喲,到底什麼時候能抓到兇手啊,每天都過的心驚膽戰的喲……現在警察都被殺死了,我們該怎麼辦呢?”

老太太們在看到黃復的那一刻一股腦的湧到他面前來,把他圍成一個圈。

“這個,我也不知道……我最近被停職了。”黃復慌張且惋惜的說。

“現在這警察領導都是幹什麼吃的啊,怎麼可以把您這樣為人民服務的好警察停職了呢?真可惜——”

一個老太太絮絮叨叨起來就夠可怕了,一群那就是水深火熱的煉獄。

根本止不住的話頭如同無頭蒼蠅毫無章法的砸在他的頭上。

“所以各位,這次案子我就真的沒辦法去破了,我呢,現在找這個女孩有點事,就先不奉陪各位了。”

黃復一溜煙的跑去簡一旁邊給她推輪椅,然後迅速的溜進簡一家裡,關上了房門。

“這黃隊長,不會對那姑娘感興趣吧……”

“說什麼鬼話呢,這姑娘才十幾歲,黃隊長看樣子起碼也有三十好幾了,怎地,老牛吃嫩草啊?要不要臉……”

簡一剛問過的那個老太太惡狠狠的說。

“老牛吃嫩草也得看這嫩草值不值得吃啊……”

外面又吵了起來。

簡一家院子裡。

“怎麼說,黃隊長,今天早上這個案子,你有什麼頭緒嗎?”簡一問。

黃復將輪椅推進房子裡,自己坐在門口擋門的凳子上,沒好氣的說:“我能有什麼看法,我被停職了。”

“停職了不代表被辭退啊。”

“那我也不能隨便了解案件!停職和辭退無差,你養父母沒告訴你嗎?”

許是意識到說錯了話,黃復軟下聲音,又說:“不知道沒關係……反正你現在知道了,早知道晚知道都是一樣的。”

簡一隻覺得無語:“您可真會說笑。”

“死的那個是派出所的那個實習刑警汪佩吧……還有你們市局的?”

“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有汪佩。”

“那些老奶奶說殺死他們的手法和十七年前的第一案一模一樣?”

“不能透露。”

“那就是一樣的嘍。”

“隨便你怎麼想,反正我不能說。”

“我親生父母乾的事我都不能知道?”

“不能,天王老子來了都不能透露。”

“黃隊長嘴真嚴。”

“這是警察最低遵守。”

“那黃隊長來我家找我有何寓意呢?”

“我找你想問問殷淼,殷淼相關的任何東西,你瞭解的,可以都告訴我。”

“憑什麼?憑你是警察?可你都已經被停職了,與其告訴你,我還不如告訴邢澤誠。”

“你之前說過的,停職不代表被辭退,你現在告訴我了我以後恢復依舊可以破案。”

“殷淼可跟現在這些案子沒有任何關係,她已經死了一年了,黃隊長,怎麼地,你這兩天一直都想了解殷淼的事情,你發現了什麼了嗎?”

“我,我不能透露給你。”

“行……殷淼相關的東西我也不能透露給你,除非你還在職。”

兩個人陷入一個根本無法休止的對戰中,誰也不讓誰。

最後洩氣的還得是黃復,因為他發現一直如此根本就是個笨辦法,也搞得自己就像個沒長大的小屁孩一樣幼稚可笑。

“我不和你爭論了。”

“我也沒和你爭論,黃隊長,我只是在闡述事實!你已經被停職了,就沒資格觸碰這些,而且,殷淼的事與這些殺人案根本就沒關係。”

“你怎麼知道沒關係?”

“這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的東西!殷淼一年前就去世了,那些教育局的人給她定性的是得了精神病的自我了斷,又或許是突然犯精神病的失誤跳樓……怎麼看都和這些殺人案沒有關係,還是說,黃隊長你還是在懷疑是我殺的人嗎?”

“你和夏森的糾纏太深了,我們很難不懷疑,況且還有殷淼這一層。”

“證據呢?警察不是都講證據的嗎?請把證據拿出來,多元的,哪方面都能證明是我殺的人的證據,請拿出來,拿不出來就別瞎胡亂懷疑人!”

黃復啞然,他破這個案子這麼久,無論怎麼做死活都找不見有關這幾個小孩殺人的任何證據。

從夏森案,到後續的其他案子,沒有一點證據能證明。

明明老師在課堂上說,只要有人做,那麼他就一定會有做這件事的線索留下來。

可是他在這裡遇到的這一系列案子,一點有用的能鎖定眼前兇犯的線索都沒有,甚至還有證據都拐到了其他人身上。

難道一開始就是他懷疑錯了?

他陷入深深的自我懷疑中。

“黃隊長,我養父之前一直跟我說,人民警察做什麼都要講證據,平白無故冤枉別人,可是要……”她下半句不說。

黃復自是知道她後半句想說什麼,他匆匆離開,關上院子門的時候,細細密密的雨絲又打了下來。

簡一鎖上院門,為了保證安全又上了一道鎖,回到房間裡把房子的門也鎖上。

幾隻小狗扒拉門口想出去,被她制止了。

“想拉粑就拉那土堆裡,這兩天我們儘量不能出去。”簡一笑著,把幾個小狗抱懷裡,輪流貼著它們肉呼呼的耳朵說。

逗一會小狗,她回到自己的臥室中去,躺在床上,蓋上被子窩在裡面,摸索藏在旁邊剛挖出來的暗格,拿出裡面的兩本記事本。

一本是昨天唐錦夜從殷淼家找來的那本,一本是她自己的,仔細一看,能看出兩個本子是兩個主人一起特地買的同款。

她把殷淼那本記事本放回暗格裡,重新封好,準備拿出一支筆在自己那本記事本上寫東西。

按著習慣,她還是下意識的翻了前面的內容檢視,免得忘記。

第一篇寫的便是如何殺死的夏森。

「我寫了一張紙條,將她獨自一人叫來學校後的小樹林裡,欺騙她陸冥又找了新的女生談戀愛,她腦一熱,氣急敗壞的果然來了,在對峙的時候,我引導她,讓她無意識的聽從我的話站在早已挖好的深坑前,在她沒有防備的時候將她推下深坑,再用石頭將她砸暈,至於殺死她,我準備了一把匕首,直插她的心臟。

分屍,我本來就沒想著要分屍,只是我把她的屍體撂去了屠宰場,那黑心的屠宰場老闆肯定為了要讓那賺不了幾個錢又勸退不了的塗師傅背鍋,塗師傅為了他那女兒,只要有錢他什麼都幹得出來,於是他會選擇分屍,然後把屍體拋屍在來鎮子的小路上,我為什麼會清楚,因為他之前無意中殺死經常在河壩撿垃圾的老女人的時候,也是這麼幹的,只不過那時的警察愚笨,根本沒查出來兇手是誰就草草結案……」

這一篇寫的真真假假,看久了她自己也會覺得某些東西全部都是真的了。

她隱蔽掉陸冥和二唐的存在,把當時發生的一些細節潛移默化改變了。

然而事實是,他們四個人一起騙夏森出來,用上面所寫的方式殺死了她,三個男生把屍體藏起來,在夜晚的時候分屍,把屍塊分三次拋屍。

至於讓塗師傅背鍋……

塗師傅殺人,也是她偶然知道的,只不過那時的鎮子裡沒人會相信一個智力低下的人會殺人分屍拋屍。

她昨天才知道,夏森案全部連自己都不知道的疑點,是因為有簡昭衡在背後協助他們,那都是她乾的……

“她,太危險了……”女孩糾結起來,“但是她……”可以把那些男的容易忽略掉的細節都完善了。

簡一本意還是不願意簡昭衡跟在他們背後走上這條路,就和殷淼不願意她走一樣。

這條路前方有太多未知數,稍不注意就會前功盡棄,全部的辛苦都會化為烏有,和趙紛紛一樣,連點漣漪都對那些人的生活造不了。

雖然她倆沒有任何親緣關係,可她簡昭衡是生長在陽光下的鳥兒,可以為了自己的夢想肆意飛翔,不應該和著他們一起做陰溝裡的老鼠,她應該有更美好的未來……

簡一猛地想到什麼。

簡昭衡有些過分清楚的處理掉那些東西,可這無論怎樣都不應該的啊,她……莫不是一直在跟蹤著自己……而自己竟然一直以來都沒有發現她?!

森森寒意從腳板直衝天靈蓋,明明是在熱乎的被窩裡,她還是忍不住打個寒戰。

簡昭衡到底想幹什麼?她現在為什麼會這麼變態?這……不像她印象裡品學兼優如神女一般的簡昭衡。

簡一恐慌起來,以至於沒有聽到唐離歡在外面的敲門聲和呼喚,還是不堪其擾的幾隻狗子打鬧著趴在她床邊汪汪叫,她才如夢初醒。

“簡一!簡一!”唐離歡依然喊著,屋內的小狗們也在和他對叫。

吃力移腿下床,坐上輪椅,一步步開啟剛關上的門鎖,在開啟院門之前,她習慣性的扒在門縫看外面情況。

門外有唐離歡,陸冥,以及……簡昭衡。

簡昭衡依舊是前幾天那副死樣子,甚至還染了一頭土黃的頭髮。

“簡一,簡一姐姐,我今天找來簡昭衡給你道歉!”唐離歡說。

“我給她道歉?我又沒欠她的我幹嘛給她道歉?唐離歡你他媽的是不是有病?”

簡昭衡罵到,轉而怒不可遏的踹簡一家院門。

“死簡一你他媽趕緊滾出來,他說你有事找我,我忙著呢沒空閒陪你們玩小孩過家家。”

她撥拉一下藏在腦袋後顏色更黃的馬尾,手指間還夾支菸送嘴裡吞雲吐霧。

簡一不知道自己怎麼開的門,只知道腦袋一嗡,回過神來自己清脆的巴掌已經響在簡昭衡被保養很好的小臉上。

被打的女孩臉上立馬浮起個巴掌印 ,她那精緻白嫩的小臉上寫滿不可置信。

同時簡一不知道自己是瞎了還是怎地,竟然在簡昭衡的眼神中讀到了欣喜……

這姑娘竟然還是個受虐狂嗎?

簡昭衡是真的有病。(殷淼語氣)

“你他媽敢打老子!是不是不想活了!”

簡·土盲道·昭衡順勢暴起,抓起放在一旁的棒子就要揍簡一,若不是唐離歡及時攔著,那大粗棒子早就落在簡一身上了。

唐離歡看看簡一那小身板,再看看他快攔不住的猛牛簡昭衡。

還好攔住了,要是一時失誤沒攔住,苗芽鎮最近的死亡人數又新添一員猛將。

“陸冥愣著幹嘛,快幫幫忙!”

“你他媽有什麼資格打我,你算老幾?你他媽只是我家的養子,你有什麼資格攔我!曹尼瑪,沒媽養的畜生!”簡昭衡怒氣更盛。

陸少爺擺拍結束後才想起來自己是來幹嘛的,於是匆匆和著唐離歡把簡昭衡拉走了,因為個子不高的原因,他可憐的頭頂甚至還受到不止一次女孩的肘擊。

三人身影遠去,直至消失在街頭拐角,還能隱隱聽到女孩瘋狗一般的罵聲。

簡一坐在輪椅上,整個腦袋都是懵的,她煩躁的撓亂頭髮,重重的撥出濁氣。

“她到底因為什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被忽視好久的傷腿傳來無法抑制的陣痛,似乎來源於剛才混亂中簡昭衡踹到自己很重的那腳。

一開始簡一還有顧慮,發現並不是很痛後就沒把注意力放在腿上了,她比她想象的更在乎簡昭衡,雖然和簡昭衡的關係很差,但她還是不願意這個白鴿一般澄淨的女孩和他們一樣。

她想她依舊回到以前的樣子。

但是這時想這些早已不重要了,四下無人,腿還痛的要死,只能選擇忍痛求助隔壁家那倆夫婦。

敲響房門,沒幾下那門就從裡面開啟了,走出來個長相精緻的陌生男人。

“請問這家姓顧的主人在嗎?齊麗姐姐在也可以……我是住隔壁的簡一,我的傷腿發作疼的離譜,所以想拜託他們能否送我去醫院……”

不知道為何,在看到眼前的男人那一剎那,心裡的焦慮消散了不少,一股莫名的親近的暖意將她的心臟包裹。

那男人只是站著,沒有動作,嘴巴一張一合,有話要說就是說不出來。

顧斐瀟倉促的出來,將那男人順手推回房間去。

“我帶你去,孩子。”

他的身後還帶著齊麗,兩個人合力將輪椅轉了個面兒,關上院門鎖緊之後,推著簡一去醫院了。

顧斐瀟家裡,顧家小兒子吃著嘴裡不知名的肉吃的正香,還不忘對站在屋內門口看著院門的男人提出疑問:“殷叔叔,那明明是你一直想見的親生閨女,你怎麼不去和她相認呢?”

殷洛沒立刻回覆他,只是把臉上的人皮面具揭下來拿在手裡把玩。

“這個時候相認太早了……至少對於我們來說,太早了……”

躺在旁邊沙發上閉目養神的袁希睜開眼睛,“你看見她了,她的樣子……”

“長得像你,尤其是那雙狐狸眼。”他輕笑,走到袁希跟前,在她眼睛上落下一個輕輕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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