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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脆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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洵王離開,抬來的妝擔卻留在了陸晚瓶的院子裡。那人看似溫潤近人,並不強迫她做任何決定。

卻又擁有強大的氣場壓下來,讓人不得不做契合他要求的選擇。

包括陸晚瓶,她的心無可避免的亂了起來。

知道那樣的一個人並不會如張家那七歲的小公子好控制,可是他又著實生的俊朗又位高權重,只要他願意隨時都能幫她將陸之賀拉下馬。

一直到院子裡的人都離開,她的臉還是紅撲撲的。站在屋簷下,夜色昏暗看不清。一進了屋子,明晃晃的燭火之下便更加無可躲藏了。

“小姐,怎麼樣?奴婢說的沒錯吧,殿下生的丰神俊朗,又足智多謀。你看他那麼喜歡你,竟親自前來求娶你,這不說在臨安就是在世間也是少有的。小姐為什麼不說願意,那麼好的一個人。”

鴻雁跟條小尾巴一般追在陸晚瓶身後,看著她雙頰上的嫣紅,調皮地伸出手背去探。

“小姐,你為什麼臉紅?你喜歡殿下的是嗎?”

“胡說,再亂說罰你去院子裡頂銅盆!”

陸晚瓶甩掉鞋子,鑽進被子裡,只露出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她不知道這是不是喜歡,是不是換一個男子來說這番話,她的心也會亂成這樣子。

原來自己還不夠強大,兩句花言巧語就被擾亂心神了。

可不管如何,她知道自己至少在權衡出利弊之前,沒有辦法糊里糊塗的答應裴少景的求娶的。

入夜,直到院子裡安靜下來。屋內那隻歡喜得嘰嘰喳喳得小麻雀也歇了嘴,一直未離開的燭淵才現了身。

他也看不懂陸晚瓶,為什麼那麼好的一個男子,她自己不爭。人家眼巴巴的求到了跟前來,她還是沒吭聲。

他好奇走到床邊看著被子熟睡的人,臉頰還是紅撲撲的。床榻裡的那個小丫頭含著笑入睡,大概是做了美好的夢,抱著陸晚瓶的胳膊不撒手。

燭淵一下沒忍住,伸出手指碰了那張染著紅霞的臉頰,有些燙。

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看著一個人間女孩,十七歲情竇初開的年紀。一顆炙熱的心多年來被冰冷的偽裝著,可是她騙不了人的。

她是喜歡裴少景的嗎?

喜歡他,又為什麼不答應他的求娶?

燭淵手指忘乎所以地拂在陸晚瓶的臉上,升起的癢意弄醒了迷迷糊糊的人。他立刻慌亂的隱身,可還是被她察覺到了。

陸晚瓶以為是殷雲霓又回來了,翻過身來紅著眼眼睛盯著空蕩蕩的屋子。

“娘,是你嗎?”

她小聲的詢問。

忽然感覺空蕩蕩的床邊有人站著,只是她看不到。像風一樣的存在,撫了撫她的發頂。又輕輕柔柔的掃上她的臉頰,像是要給她擦眼淚,告訴她別害怕一樣。

陸晚瓶僵住身子,任由他撫著自己,淚珠控制不住的落下。

她好想抱抱那個人,可是她看不見她了。

就這樣掩聲哭了多久也不知,直到八仙桌上的蠟燭燃盡了,陸晚瓶才又疲憊的睡過去。

屋子裡陷入沉靜中,弱水冰冷的質問聲就響在燭淵的耳邊。

“殿下在做什麼?”

床邊的人猛地收回手,訕訕道:“沒什麼,今夜是洵王自己找到了她,便不算是我們插手她的命是不是?”

“是,同殿下沒有關係。”

找到陸晚瓶的是洵王,是陸晚念主動放棄了爭奪,把他帶到了雲霓院。

“那我們能幫她些什麼,她膽子那麼小,喜歡的人就在跟前,竟就不敢往前了。”

“殿下要做什麼?”

濁淵感覺指尖上還染著濡溼的淚漬,低聲道:“為她錦上添花,為她遮擋些風雨。”

弱水不明白,只知道自己該是牢牢地看住這位小殿下。才一晃眼地功夫,他就毛手毛腳上手摸人家姑娘的臉了。

“殿下以後多少還是注意些,陸姑娘是個女子,您不該這樣輕薄她。”

他故意將話說得很重,弄得濁淵面色一窘,不自在地辯駁道:

“我沒有,只是,我從來沒看見這樣的她。”

他想這是不是就是書中常寫的情竇初開,欲語還羞的小姑娘,像只小貓一樣忍不住讓人憐愛。

弱水無奈腹誹,人家情竇初開幹殿下什麼事。

在臨安這個天高皇帝遠的地方,有權有勢真的可以肆意妄為。陸晚瓶的庚帖在次日申時就被送回了陸府。

王府的侍衛親自送到鴻雁的手中,這便是同張家的親退掉了。

洵王雖說只是一個不受寵的皇子,被髮配到臨安來。可這裡誰又真的敢給臉色,上到督撫知縣,下到差役百姓誰都懼著他。

明目張膽的逼迫張家退親,往陸府送侍衛丫鬟,柳氏氣都不敢吭一聲,諾諾的躲在後宅裡不敢出去。

寫信給陸之賀去哭訴,回信兒也只是勸她寬慰。都是陸家的女兒,陸晚瓶攀上高枝了,沒什麼不好。

對此陸之賀倒真的是看得開,忽然間就變成了慈愛的父親。從梨行派人送來了幾匹昂貴的蜀錦,讓陸晚瓶做幾身好衣裳。

所以才幾日風水輪流轉,就轉到了陸晚瓶的身上。柳氏沒幾日就病倒了,鴻雁心中大覺爽快,歡歡喜喜的裁料子給自家小姐做衣裳,把壓在箱底的珠釵全都插在了陸晚瓶的腦袋上,就是要氣死拿母女倆。

府中的下人也戰戰兢兢的服侍著,徑直就將陸晚瓶當成洵王妃。

“回大小姐,洵王殿下差人來請您去望月樓,轎子已在府外候著了。”

自從翻身了之後,府中大小事項管家都會稟到陸晚瓶跟前來,好像她才是當家主母一般。

鴻雁一聽是洵王府的人,立刻歡喜慫恿道:

“小姐去呀,這都第幾回了!您在這樣裝高冷,把殿下氣走了怎麼辦?”

“我哪有裝?”

陸晚瓶玩著手上的釵子,氣呼呼的剜了小丫頭一眼。

“好,小姐不裝。那……那殿下幫我們那麼多,小姐不應該感謝感謝人家嘛。今日是七夕,那麼好的日子,小姐去一下嘛!”

最終鬧了一頓,兩人還是坐上了洵王府的轎子。

這是陸晚瓶第一次答應赴約。

臨江的閣樓雕樑畫棟,從窗格下飄出悠揚的絲竹聲。兩頂小呢轎落在閣樓前,望月樓的掌櫃就親自迎了出來。

“大小姐來,洵王殿下在閣樓上等您。”

跟著進樓後,陸晚瓶才發現往日熱鬧非凡的臨安第一大酒樓,在這樣的一個日子裡竟然空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一直爬上三樓,花廊前才出現了洵王府的侍衛。

看見她來,明明還沒有答應求親便已經開始對她行大禮。

“大小姐,裡面請。”

陸晚瓶尷尬的還禮,拖著裙襬進去。

裴少景聞聲,回過頭來,一眼就看見點妝花的人。微微一愣,有些失態。

“來了,怕你嫌人多吵鬧,所以讓人把望月樓包下來了。”

“殿下不必如此破費的,人間煙火,熱鬧非凡也自有一番趣味的。“

陸晚瓶走上前行了一禮,落座。從閣樓上眺望,殘陽下海天相接,水粼粼湧起嫣紅的海浪,有沙鳥振翅,與天公比高。

“如何可是喜歡?你若是喜歡熱鬧的話,入了夜有燈市,陪本王去看看如何?“

裴少景提壺給她倒茶,嫋嫋茶香衝入鼻尖,是陸晚瓶最愛的蓮心茶。

入口微苦又有綿綿的回甘。

“是,殿下。“

她捧著茶杯淺淺的呷了一口,很是拘謹。

“在本王面前為何如此乖巧?聽說你以前很也很好動,同陸晚念吵吵鬧鬧的一起長大。怎麼現在像只兔子一般乖巧,怎麼怕本王看見你的真面目?“

裴少景揶揄道,兩人之間拘謹的氣氛倒是緩和了些。自然的說笑了起來,待到回神時天色已經黑了。

街道上升起來偌大的鰲山燈,同玉宇瓊樓一般。裡面竟還能讓人走進去,好幾個小毛孩爬了進去,但是又被趕了下來。

臨安雖是富庶,但是還從沒在七夕這樣的日子出現過如此大的山燈。陸晚瓶忍不住伸長了脖子去看,眸子亮晶晶地映著燈火。

“想不想去看?“

雖是詢問地語氣,可裴少景已經起了身,陸晚瓶只得緊隨其後下樓去。

乞巧七夕這樣的夜晚街上人本就多,加之今年突然弄了那麼大的燈會,遊人如織,摩肩接踵。

帶著陸晚瓶感受人間煙火的裴少景沒入人群中,不過一眨的功夫兩人就發現鴻雁和侍衛不見了。

陸晚瓶正是著急撥開人群去找,轉頭又發現裴少景人也被衝散了。

她只能像只掉進人海里的旱鴨子一樣,悶頭悶鬧的外面衝,霎時間沒了看那鰲山燈的興致。

可還沒衝出人海,她腳步一滯回頭發現自己的鞋子被人踩掉了!

“哎,我的鞋!“

陸晚瓶趕緊伸手想要去撿了,可人太多了她不敢彎腰,害怕被絆倒踩到自己。

但很快,鞋子就被踩到她後腳跟的人撿了起來。

“對不住,姑娘,我……我不是故意的。“

那人忙得伸手將鞋子遞了過來,陸晚瓶一眼就看出來是當日撿她玉佩的人。

“是你?“

燭淵窘迫得想要遮住自己的臉,沒想到竟是以這種方式在陸晚瓶面前現身。

可見她還記著當日的事情,要不是誤會他想要偷玉佩著急忙慌得讓鴻雁送出府,兩人也不用挨柳氏一頓毒打。

“是在下,不過陸姑娘不要誤會,我沒有惡意的。“

那個說著自己的沒有惡意的人手中正拿著碎玉閣做的那塊假龍符,想著何時找個合適的機會去陸府把真的換出來,卻沒想到大街上就和陸晚瓶碰了。

她顯然還是戒備心很強,莫名其妙的人,連她的名字也知道。

人那麼多,怎麼會如此巧合就剛剛好踩掉她的鞋子!

陸晚瓶一把搶回自己的鞋子,捂住掛在自己脖子上的玉佩趕緊想要走。

可轉身就悶悶的撞進了裴少景的懷裡,胸口前那四爪蟒紋險些蹭破她額頭上的皮肉。

“殿……殿下?“

看見來人,也不知為何,燭淵立刻就沒進了人群裡。

陸晚瓶抱著鞋子回頭一看,適才那人影都沒了。

“怎麼了?“裴少景問道。

“沒……沒什麼,只是鞋子被踩掉了。“

她舉著自己的繡鞋訕訕地笑。

“拿好鞋子,鴻雁和七月在老槐樹下等我們了。“

裴少景說著俯身一把就將人群中勾著腳丫的陸晚瓶打橫抱了起來。

“殿……殿下,你……你幹什麼!“

陸晚瓶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就落進了一個寬厚的胸膛中,彷彿和他胸前那團四爪蟒紋一樣堅硬。

“小聲點,將人招來了怎麼辦?還有,喚我少景。“

陸晚瓶唯恐讓人看見,立刻就閉了嘴,揣著懷裡的鞋由著裴少景抱著自己走出人潮。

可她還是忍不住下意識地尋找剛才那人,卻連影子也沒了。

她不知道,燭淵還是站在那裡,只是藏了起來。害怕驚擾到她原有的命格,看見她是同裴少景一起出來的,他還是有些欣慰的。

至少那樣的人,她知道自己要去爭取,願意直視自己的心意。而不是躲在院子裡當縮頭烏龜,不敢出來了。

“殿下,您怎麼在這?“

同樣走丟的弱水穿過人群,擠到了濁淵身邊。循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能看見裴少景的高大的身影將懷裡的人遮得嚴嚴實實的。

“我來買燈,遇見她了。“

燭淵舉起手中的花燈,還記得適才那賣燈老闆說什麼提著燈,遇見得第一個女子就他命中註定得有緣人。

雖是賣燈討巧的話,可燭淵那顆本就脆弱的心還是起了波瀾。

可怎麼會是陸晚瓶呢?

所以他害怕得躲了起來。

心頭又後知後覺得浮上一絲失落,腦子響著她那聲驚慌失措的殿下。

明明他也是殿下的。

燭淵被自己心頭這莫名其妙的失落嚇了一跳,一股腦將花燈塞進了弱水的手中。

“沒趣的玩意兒,給你了!“

弱水一臉懵,追上前去憤憤道:“可是殿下自己說要來買的啊?“

他不經無奈嘆氣,小殿下果然還是孩子心性,怎麼一陣一陣的。

不讓買非要買,買了轉眼又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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