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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蘭因絮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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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室門前那把葫蘆小鎖依舊好好的栓著,推開門裡面的人卻是不在了,窗戶大敞著,涼風呼呼的刮進來。

“陸晚瓶!”

燭淵大驚,慌亂地衝下樓捉住擺放桌椅的小二問道:“樓上房間裡的女子呢,可曾有看見她?”

“小人沒看見啊,那門不是鎖著的嗎?”小二詫異往樓梯口探去,此時大堂簾後走出來了兩個身影。

竟是陸晚瓶和弱水,她臉上的血跡也被擦去了些,看著不是那麼的嚇人了。白淨的肌膚上只有幾道頗深的傷口,翻卷著皮肉。

見她人還在燭淵大鬆了一口氣,幾步上前抱住陸晚瓶心有餘悸的問道:“去哪了,嚇死我了。”

陸晚瓶靠著他的胸膛忽然就委屈的哭了起來,“你出去太久了,一直不回來。我害怕,不知怎麼的就從窗戶翻了出去。被屋頂上的黑貓嚇醒,一下子從上面掉了下來。”

“別怕,以後我不會離開你那麼久了。傷到哪兒了,我看看。”

燭淵心疼的擦去她臉上的淚珠,俯身將人抱上樓。

片刻之後,小二便送來了傷藥和熱水。

弱水面對著陸晚瓶倒是沒有適才那般激動,靜靜的站在屋外看著忙碌的燭淵,做著一個侍衛的本分。

甚至等到從茶肆出來後,門口還停了輛馬車。

陸晚瓶和燭淵從茶肆走出,夜空中便飄來了一簇星火,晃晃悠悠的繞著兩人。

“小豆子?”

陸晚瓶伸出掌心,星火便落在了進去。楊樹林中響起了馬蹄聲,很快就衝到了茶肆前,來人嘹亮的聲音劃破夜空。

“大小姐!”

“小姐!!”

定眼一看是鴻雁和張明德,兩人從馬上翻下馬,急步衝上陸晚瓶的跟前。

“鴻雁,明德?”

她詫異道:“羅大哥呢?”

明德:“羅宇在莊子上,正等著你回去呢。”

他笑著應道,轉頭警惕的目光落在燭淵和弱水的身上。

“這二位是?”

陸晚瓶有些尷尬,忙得介紹起來:

“喔,他們是我的朋友,他是燭淵,這個是他的侍衛,弱水。”

燭淵和弱水微微點頭示意,自顧將陸晚瓶扶上車去。但是鴻雁一把就將陸晚瓶搶了過去,摻上馬車。

一行陌生又熟悉的人各懷心思的離開茶肆,只聽得車簾內響了一路的低語。

“小姐,那公子是誰,您怎麼會認識他?這半年都發生什麼事了,王爺滿世界的找您,您怎麼在臨安也不回去?”

陸晚瓶靠在馬車上,老實的將鴻雁的奪命連環問都回答了一邊。唯獨省略了自己已經身死的事,害怕嚇到她。

“原來如此,小姐那......那您還回王府嗎?同洵王的婚約還作數嗎?全天下都知道您是洵王妃,若不和離休妻,您怎麼辦?”

鴻雁只覺前路艱難,迷霧重重。臨安的事可以有知府出面來幫忙,可是陸晚瓶呢?

她是洵王裴少景的妻子,皇家的兒媳。裴少景不鬆口,她便是一輩子是洵王妃,是人妻。

而她又心所屬,和別的男人在一起,甚至是有了孩子。他們這樣的關係永遠也走不到陽光下去,即便殺了惡靈,抑或裴少景死去。

“我......”

陸晚瓶垂下眸,不知作何回答。車簾也在這時掀了起來,燭淵遞上手來似乎也在等她的回答。

“到啦?”

陸晚將手遞給他,直徑略過了鴻雁的的話。

等候的莊子門下的福伯福嬸同羅宇,看見馬車也迎了上來,但是一個佝僂著的身影拄著柺杖走得更快。

“梅姨。”

陸晚瓶頗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示意燭淵將自己放下來。

“是公子您嗎?”

老人抬起渾濁的眸子看著燭淵的臉,難以置信十多年過去了。那夜殺死產鬼救下殷雲霓母女的人還是當年的少年模樣,容顏不曾蒼老半分。

“老人家您是?”

燭淵完全想不起來當年的事,不知道十八年前抱著在手中裡的奶娃娃,如今也正當穩穩地抱在自己的懷裡。

她當真如他所說的那樣好好長大了,只是有些不幸又死在了十八歲的年紀。

“公子忘記了奴婢了?”

梅姨指著陸晚瓶解釋道:“當年在臨安,夫人生產的那夜是您殺死產鬼救下她們母女的。小姐可還記得,老奴和夫人過說您有一位救命恩人的。您身上的玉佩就是公子留下的,公子離開時說還會再回取。想不到十八年過去了,竟是一去不回。夫人被接回臨安後,怕您回來找不到我們,特意命老奴一直守在梨航,等著公子回來取玉佩。”

關乎自己有個救命恩人的事,陸晚瓶是知道的。但沒想到會是燭淵,他似乎總是在救自己。

當年是,如今是。

“原來是你,我娘一直在等你回來取玉佩。但是......”

陸晚瓶想起自己的脖子上玉佩,這是神物她從小就知道的。但是這塊東西是別人的,是要物歸原主的。

可是她很小的時候就生了覬覦之心,想要將這東西據為己有。因為害怕總是出現在自己眼前的歸回,害怕無緣無故的生病發燒。

“我不記得了,我們先進去可好?”

燭淵對於當年之事完全沒有記憶了,帶著陸晚瓶進院子。一行人好奇的跟進去,圍坐在石桌前聽梅姨講起了當年之事。

前塵往事撥開迷霧,看見事實原本的樣子。卻又牽起無限的唏噓,梅姨的聲音惆悵落下,看著陸晚瓶的眉眼又難過的感慨道:

“公子倘若早幾年回來便好了,夫人最是放心不下小姐。她自小便體質怪異能見鬼神,有了玉佩才好些。夫人早便想將小姐託付於您了,只可惜現在小姐已經成婚嫁作新婦了。”

燭淵和陸晚瓶相望無言,

當年那個小婢女守著梨航那座小院,終是等到故人歸。唏噓遺憾的眉肩又揚起了欣慰,拿起柺杖顫顫巍巍的站起來,在鴻雁的攙扶下走出了院子前去歇息。

燭淵看著她的身影不解道:“依照梅姨的話來說,她似乎應是比你娘還小些,怎麼蒼老的這般快?”

“聽我娘說好像是那夜在門外沾上了髒東西,梅姨從那後開始以異乎於尋常人的速度衰老而去。前些年她生了場大病,幾乎就快要沒命了,一直撐著想等當年的人回來。”

陸晚瓶說著眼睛中蓄起了淚花,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對不起,是我回來晚了。”

燭淵握住她放在膝蓋上的手掌,摸索著已經失去了溫度的指尖。

半夜,鴞鳥停在莊子的樹梢上叫了起來,咕~咕咕~

淒涼又哀怨,像是啼哭又像是發笑。

“梅姨!”

陸晚瓶在沉睡中忽然驚醒過來,僵硬的身子睜開眼睛。屋外涼幽幽的響著鳥叫,她感受到了那靜靜離開的人。

猛然掀開被子,光腳跑出去。梅姨果然在門外,似乎已經來了很久,正已轉身蹣跚離開。穿過走廊,走出了垂花門。

“梅姨。”

陸晚哭著喊她,佝僂的身影才顫顫巍巍的轉過來,遠遠的站著並不沒上前來。透過深夜的濃霧,只能看到依稀的人影。

“小姐別怕,梅姨要走了。以後都不會再回來了,小姐要好好的活著。”

梅姨知道自小陸晚瓶因為體質的原因,便很是懼怕神鬼,害怕死人。所以最後悄悄來看一眼她,以後再也不回來,也不會給她託夢。這樣小姑娘就不回害怕了,無憂無慮的活著。

“梅姨謝謝您。”

陸晚瓶奔上前來,想要抱抱要離開的人。

梅姨卻伸出手製止了她,“小姐不要過來,奴婢現在醜得很,會嚇到小姐的。”

可是陸晚瓶早在她娘掉下井後不怕鬼神了,她渴望看見她們,因為那是她故去的親人。

所以她還是不顧阻攔的跑去,眼前卻升起了愈來愈大的濃霧,連梅姨的身影也遮住了。

她不願意陸晚瓶看見自己如老樹皮半的臉,七竅流血的恐怖,轉瞬間便消失了。

陸晚瓶跑進濃霧中四尋不見,跪倒在地失聲痛哭。

“梅姨,一路走好!”

“梅姨一路走好,我會好好活著的。我會聽您的話好好活著的!”

忽然間濃霧中走來了另外一道身影,撩袍蹲在陸晚瓶的跟前。

“梅姨走得很安詳,在睡夢中走的。陸晚瓶,難過就哭吧。”

“你還有我,別怕。”

燭淵伸手將地上的陸晚瓶抱在懷中,她緊緊拽著他的胳膊,全身都在顫抖。撐著力氣站起走到客房中,床上的老人已經用白布蓋了起來。

“梅姨.......”

陸晚瓶跪在床邊揭開去看那張慈祥的臉,乾乾淨淨的。眉眼間還浮著笑意,並沒有適才濃霧中可怕的模樣。

很快,莊子上其他人聽見動靜也起身趕了過來,將小屋子擠得滿滿當當。莊子門前掛起了白帆,在靜謐得夜晚送走一個孤獨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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