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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夢瑤搶過本子，毫無底氣地回：“還…還沒開始呢。”
“你在擔心和林思婭那個賭注嗎？”
陸夢瑤愣了下，沒想到他會提這個。
其實那天霍臻說的，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林思婭敢提這個賭，那想必她有什麼別的方法可以超過她。
但不管怎麼說，事已至此，自己只能盡力一搏。她在過去的一週裡，已經把複習計劃加了又加。
“倒…不是很怕，”她抬頭向他笑，“我做題啦。”
“哎…”宿靖衍伸手過來蓋住她的本子，狡黠一笑，“我們來比賽，怎麼樣？”
“怎麼比？”陸夢瑤圓圓的眼睛眨了眨。
“隨機抽一套化學模擬題，一起做，你分數如果沒我高，就答應我一個要求。”
“這……”這簡直就是欺負人！她蹙眉，“我就算看著正確答案做，可能沒都沒你分數高。”
“我讓你20分。”宿靖衍歪頭，從書包裡拿出和陸夢瑤一樣的模擬題冊，“來，女士優先，你來選。”
20分……還是可以努力一下的。
“那我贏了呢？”
他笑：“當然是我答應你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都可以？”
她突然把方才無論如何都無法開口的“解釋清楚”和這件事關聯起來。
如果她贏了…那是不是可以理所當然地請他去澄清外面的緋聞？
“當然，”宿靖衍自信地笑，筆在指尖轉了轉，“什麼要求都可以。”
比賽開始。
從未在考試之外如此認真做題的陸夢瑤集中精神，很快做完選擇題——
「你就這麼不想跟他在一起？」
陸夢瑤：別打擾我考試。
「你不想想，是誰幾次三番救了你，還保護你，你也很喜歡和他在一起，不是嗎？」
閉嘴。
「你難道不想打那些流言蜚語的臉嗎？」
那些流言蜚語……
“宿靖衍家裡這麼好，就算一時喜歡陸夢瑤，難道他們倆還能結婚？配不上的好吧。”
“是啊，宿家肯定會有聯姻安排給他的，怎麼可能會讓一個家裡做小生意的女的嫁進去。”
“我覺得你們倆才說到關鍵的地方了。”
“而且你們看，宿靖衍對陸夢瑤示好怎麼久，江逸洋也一點反應也沒有，說不定之前那個‘江逸洋喜歡陸夢瑤’的傳聞也是她自己傳的。”
“是耶，不然江逸洋為什麼這麼長時間也沒跟陸夢瑤在一起啊？”
……
陸夢瑤：不想打臉，不要影響我。
臭東西終於消停了，但是這些文字卻彷彿蚊蠅般繞在陸夢瑤努力集中精神的腦海裡。
考試結束，兩人互換批改。
陸夢瑤看著宿靖衍填下的、好多與自己不同的答案，深深嘆氣。
她索性放棄，趴在桌上。
“你贏了。”
“傻瓜。”蓋上她喪氣的腦袋，他慢慢摩挲她的髮絲，“放心，我不會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的。”
……….
舞會在八點半準時開場，地點是位於距離寧樂Mall不遠的凱越酒店。
他們倆到得早，備用休息室還空蕩蕩。
“你…”陸夢瑤抱著衣服，警惕地看著一直盯著她的宿靖衍，“看著我幹嘛，你…轉過去。”
宿靖衍笑，偏頭。
“再…再轉。”她臉漲得通紅。
他聽話地又偏了個角度。
確認完全安全，陸夢瑤才背過身，快速地開始脫自己的衣服，準備換上自帶的小禮服。
突然，背後一個熾熱的懷抱從背後裹住她。
“宿靖衍…”她的抗拒被他俯身呼向鎖骨的熱氣打斷，尾音一顫。
校服的面料和她的肌膚接觸，冰冷裡漸漸透了些他的熱度。
“穿我給你帶的裙子好不好？”
她失了力，身子軟下來：“不要在這裡…”
感覺她抖得不行，他咬住她的耳垂，聲線低沉：“那我們去樓上？”
“不要…嗚…”
“寶寶…”他靠近她耳畔，熾熱的氣息激起她一陣戰慄，“願賭就要服輸。”
……..
門外響起敲門聲，好似是工作人員的聲音：“同學，舞會快要開始了，注意時間。”
“開場舞結束，就來大廳門口找我。”
水晶燈如綴著流星的流蘇般垂下，將半昏半暗的宴會廳照射出如夢如幻的質感。
來往穿行皆著正裝，觥籌交錯之下，往日青澀的面容多了些成熟的穩重。
但這並不是成年人舞會，而是三中一年一度的春季舞會，往年舞會的主題多半是為緊張的高三學子送來一場盛大的狂歡，給高中生活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今年也並不例外。
不同的是，因為聽說開場舞由江逸洋獨奏、林思婭獨舞，今年的舞會參與人數比往年要多了一倍。
身材高挑、穿著白襯衫的宿靖衍在人群中異常顯眼，哪怕沒有刻意去找，陸夢瑤還是不經意地遠遠看到他好幾眼。
“嘿夢瑤！”被人從後背拍了一下，是陳可欣。
她一身包臀的黑色緊身皮裙顯得身材火辣極了，陸夢瑤看呆了，“哇”了一大聲。
“哇什麼哇，你自己就漂亮死了，”陳可欣湊近，笑眯眯地瞧她，“差一點口紅就完美了，快跟我來。”
陳可欣牽上她就走，才走出一步，陸夢瑤差點沒站穩。
“怎麼了？”
“沒…沒事…”陸夢瑤擺擺手，深呼吸，“走吧。”
陳可欣找了個有落地燈的角落，從手包裡拿出口紅給陸夢瑤塗了點。
“吶…”她轉過鏡子，“這樣才對。”
其實陸夢瑤什麼都有。
衣帽間滿滿當當，有一整個大衣櫥塞滿了媽媽買給她的正裝禮裙，還有梳妝檯裡，一大盒，從粉底到眼影，清一色的大牌化妝品。
但她只是從角落裡挑了件媽媽看見了都會丟掉的裙子來穿，臉上也是清湯寡水的。
因為沒必要。
餘光裡瞧見門口來了一群人，鬧哄哄地過去，正中央被左擁右簇的，正是開場舞的女主角——林思婭。
一頭棕色捲髮閃著鑽石般的光澤，一襲紅色的緊身及膝裙，包裹著她曼妙的身材，同樣發著光。
廳內瞬間安靜下來，視線都往那一抹鮮紅的耀眼放射去，隨即聲浪才一波波地又翻湧起來。
“長得好看有什麼用，全是壞心眼。”陳可欣切了聲。
“好啦，”陸夢瑤笑嘻嘻地謝過她的口紅，“我們去拿飲料喝。”
她立刻抬起頭去人群裡找宿靖衍，找了好大一圈，才發現他被幾個女生包圍著。
陳可欣關切地問：“夢瑤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沒事沒事。”她努力斂氣，把感覺壓制下去。
手機震了下，開啟微信。
宿靖衍：“寶寶別亂跑。”
各種他分享來的搞笑段子，他喜歡聽的歌，他發來問這家餐廳好吃要不要一起去吃的問句。
諸如此類的，陸夢瑤卻回覆得極少。
她垂眼，上滑，鎖屏。
廳內響起流水般的鋼琴聲，嘈雜隨之漸漸沉降。
聚光燈慢慢推動，終於定在了一個身形挺拔的少年身上，他的十指在鋼琴上快速彈奏。
寬肩窄腰的輪廓被黑色襯衫包裹，在撐滿的手臂處折射出光澤。
他低著頭看鍵盤演奏的認真模樣，像極了那天在教室的下午，看著筆記本打字的樣子。
人群中有人發出尖叫，喊出他的名字，就像三年前他作為新生代表在入學講話時臺下的熱烈一般——
江逸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