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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賭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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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夢瑤賭贏了。

因為在那一瞬間,臭東西和她的拉扯對抗消失了。

她從未如此清晰而明確地意識到,臭東西並不是主動在她那個的時候消失,而是——

他被迫地、因為某種不可抗力消失了。

這個念頭起初在她和臭東西拉扯身體的時候微微發了些芽,但她不敢細想,生怕被發現。

於是她努力捏著唯一的、倔強的念頭去爭奪這唯一的希望。

她賭贏了。

沒有對她思想的監控,她鬆懈了一些。

但她也並沒有完全放心,仍不敢去想以前不敢想的事。

現在最重要的,是要忘記“她知道在那個時臭東西會消失”這件事。

因為純粹的抑制思考並不穩妥。

“在想什麼?”

被強硬地捏過下巴,江逸洋的吻落了下來。

……….

她意識中蹦出一個奇怪的關聯——

是否是因為和江逸洋那個,臭東西才無法出現?所以臭東西才不喜歡江逸洋?

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的可能性,作為一個能力超強的不明生物,非要去針對一個普通人類。

除非江逸洋身上有什麼特別之處。

如果真的有,臭東西直接殺掉江逸洋不是更快?

他只說不能殺死宿主,但是其他人類,好似並沒有提到。

疑問太多,她只能按捺下來。

“在想什麼?”

她突然想到可以去撈手機查一下有什麼辦法可以快速忘掉一件事。

不行,臭東西好像可以讀到手機記錄,對了,他還說過,可以讀他人的激素水平。

但是……他好像從來沒有和她提過其他人腦海裡想的是什麼。

那是不是意味著,臭東西可以讀客觀存在的東西,但是主觀世界,他無法讀取?

與此相反的是兩人的神色,一個神遊在外,一個……

好像有些生氣。

江逸洋的佔有慾彷彿出籠的猛獸,和往日溫柔完全不同。

“在想什麼?”他垂下眼,語氣有些陰鷙。

陸夢瑤脫口而出:“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忘掉當時發生的事?”

幾乎是同時,她就隱隱有些後悔。

江逸洋很聰明,今晚她反常的地方太多,如果再多說,她怕暴露得更多。

尤其,他還是臭東西討厭的人,她不能把他推向險境。

他陰沉的神色猶如暴雨前的陰霾。

語氣卻平靜:“你想忘了今晚和我這件事?”

陸夢瑤眼神遊移,氣氛凝滯。

還沒想好藉口要怎麼把這一切圓過去,但她怕他停下。

她伸手,輕輕地替他擦了擦眼角的汗。

軟白的觸感從瘦削的臉頰一路向下,滑動,停在喉結處。

她腦海中回憶起江逸洋今晚淺酌的樣子。

“可以忘記。”

或許男人都會在服軟中忽略掉邏輯,而頭腦昏熱地答應一些事情。

“我會催眠。”

幾乎喜形於色的陸夢瑤沒能捕捉到江逸洋眼底閃過的一絲意味不明的情緒。

他慢慢垂眼俯視她的神色。

他想到往日裡,她每每看見他,漠然矜持的模樣,竟和此時的全然不同。

每次幫他擋開一個又一個的告白時,她在想什麼?

江逸洋伸手,拂開她眉心的皺褶。

“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答應你。”

江逸洋吻開她鼻尖的一滴汗珠,語氣神色如第一次同她說話時那樣溫柔熨帖。

高三上學期剛開學不久的一個放學後,偌大的教師辦公室空空蕩蕩,唯有角落裡一個奮筆疾書的身影。

他去放一本老師交代的練習冊,路過她,瞥了一眼。

物理試卷大題的答題處被一隻卡通熊填滿,一同瞥到的,還有她的名字——陸夢瑤。

他嗤笑了一下,驚到她。

回頭的瞬間,昏黃的陽光恰好打在她的臉頰上,細嫩的、絨毛都清晰可見的柔軟,撲面而來。

她窘迫得不行,連忙捂住試卷。

“同學,”他溫柔地笑,眼神示意了一下她的試卷,“你這樣,怎麼交卷?”

“我……”她支支吾吾,臉漲得通紅。

做不出,所以索性擺爛,他在心底替她接了這句。

陸夢瑤的名字他當然知道,高三分班考以墊底的成績險險考入一班。

那時候,江逸洋和陸夢瑤的名字,恰好在排名上用最遠的距離,遙遙相望。

而此時,他和她的距離是負數。

江逸洋低頭吻她今晚第一次,但已是無數次的唇。

“夢瑤,我可以幫你催眠,只要你需要的話……但是我想,”

江逸洋的語氣低沉卻又認真。

“你能不能留在我身邊?”

陸夢瑤愣住。

凝滯的目光在他的柔情裡緩緩化開。

她漸漸聽懂了,他在說什麼。

幾乎是差點忘記了“不能停下在一起”這件事,她下意識和他退開一點點。

很快,陸夢瑤恢復了理智。

“江逸洋,”她伸手去勾他的脖頸,“你有未婚妻的。”

如果他真的因為她拒絕所以不幫她催眠,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今晚事已至此,她和江逸洋已經是逾矩了。

“那你呢?”他很淡地笑,“你和宿靖衍在一起了嗎?”

她垂下的眼中,滿是閃避,落在嘴邊的字句卻很果斷。

“沒有。”

那眼中,是有黯然在的。

“我也沒有,”江逸洋撫摸她的臉頰,“那個女人,也不是我的未婚妻。”

那絲黯然很快被訝異取代。

江逸洋想了想,還是打算和她徹底解釋清楚。

“是家裡大人早年的口頭玩笑,本就含糊,她非要拿這個來糾纏我,我沒辦法。”

他被她睜大的雙眼逗笑。

“我喜歡你。”

“陸夢瑤,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這種感覺是很怪異的,對陸夢瑤來說。

就像你明知道一件東西不屬於自己,但是它被送到你的手上。

他虔誠地告訴你,請你收下。

陸夢瑤從茫然中找到所有事情最關鍵的地方——

今晚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瞞住臭東西,讓他不能知道自己已經知情。

如果現在前功盡棄,自己未來的處境如何,她不敢想。

江逸洋將催眠和表白這兩件事放在一起,顯然,是個捆綁交易。

但她不明白。

“但是……”

“不知道我什麼時候喜歡上你的嗎?”

他語氣裡的溫柔笑意,讓陸夢瑤找回一點熟悉的江逸洋模樣。

熾熱的懷抱一點點收緊,佈滿汗液的肌膚交融,他看著她茫然的模樣,有些迷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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