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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酒樓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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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墨卿也知道和這群商人比,她怕是不夠看。

“從南音山上下來的姑娘,不想回本家,一群姑娘自己謀生路,想開建酒樓,那我能不盡心嘛?

都是心善的姑娘,問家在哪裡,一個個都不說,就怕給家裡添麻煩。怕壞了我的名聲,睡在縣衙廊下,以地為床,以天為被。

住我家裡後又生怕被趕出去,我家裡的地一天掃三遍,我都怕我家地板被她們掃壞了。她們在我家,我家丫頭婆子閒得發慌,我又不給她們月錢,我這也虧心啊。”趙墨卿說笑間,把姑娘們的處境說給柏通判聽。

趙墨卿覺得姑娘們不該如此如履薄冰,她們是如此善良,做過最壞的事怕是和父母兄弟吵嘴,在南音山殺的那幾個山匪不算,那是山匪罪有應得。

趙墨卿和柏鍾秀說這件事,也是想柏鍾秀給想想辦法,看能不能走走後門。

柏通判沉默了一會,轉頭說起了別的事情,“馬員外的妻子是花林縣縣夫人的庶妹,馬員外年節給花林縣縣裡劉裕都是一車一車的。”

“花林縣縣夫人是八大世家慕容家的旁支。”柏通判藉著茶杯掩蓋嘴形,小聲說著。

趙墨卿已經麻木了,在這冀音縣,三步一個世家旁支,五步一個世家,臉色不是很好看,餘光看到有人上前,只低頭喝茶,掩蓋神色。

掌櫃上前賠禮,小廝在一旁拿著一壺茶。

掌櫃說,“兩位大人,這是我們店上好的普洱,本店招待不周了,還請兩位大人見諒!”

小廝平時和掌櫃見各種貴人多了,也不是什麼都不懂,把普洱茶放桌上,把之前上的茶拿在手上。

柏鍾秀長袖善舞,脾氣很好的樣子,說,“今日事忙,掌櫃辛苦了。”

“不敢!不敢!”掌櫃謙遜著,又問,“恕小的眼拙,不知這位大人是?

掌櫃盼著柏通判引見一二。

柏鍾秀笑了,有意隱下趙墨卿離王之女的身份,說,“這位是冀音縣的趙主簿。”

掌櫃鬆了一口氣,但仍不敢輕視,畢竟這幾位姑娘是坐著名貴馬車來的,說,“原來是主簿大人,今日有許多稀罕玩樣,主簿大人多看看。”

趙墨卿笑而不語,只點頭附和。

小廝聽著冀音縣覺得耳熟,感覺在哪聽過,一時想不起來。

“今日事忙,我先去忙了,兩位大人有何吩咐,直接吩咐這位小廝就是。”掌櫃如是說。

柏鍾秀和趙墨卿齊齊點頭。

柏鍾秀看了一眼趙墨卿小聲說,“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跟我上包房。”

小廝跟在掌櫃後面,看著趙墨卿跟著柏鍾秀上了包房,心裡默默唸著冀音縣幾個字。

突然靈光一閃,喊,“掌櫃……”

掌櫃皺眉斜了他一眼,如此一驚一乍,等今天過後就辭了吧,不耐道,“又怎麼了?”

“掌櫃!冀音縣主簿!冀音縣主簿不是離王之女嗎?”小廝突湊到掌櫃跟前小聲說。

掌櫃是大忙人不知道這位趙主簿,但這位小廝是知道這位主簿的,本來她一屆女子要來上任,州里的讀書人言辭激烈的反對,可是就差遊行了。

不過她還沒到任就殺了山賊的威風,風言風語就少了,因她嚴查糧倉,揪出了一系列盜賣糧稅、通敵叛國的事情,說閒話的更少了。

本還有人說她如此嚴查糧倉是新官上任耍威風,查出叛國的事情後,這些人都不敢吭聲了。

掌櫃不可置信看著小廝,轉頭看去,只看到趙墨卿上樓的身影了,埋怨,“你不早點提醒我。”

小廝也知道自己壞事了,忙為自己申辯,“那位大人沒有主動說明自己的身份,怕是也不想讓人知道。”

掌櫃想想,也對,思度一會,說,“準備一份厚禮,等大人走的時候說是賠禮。”

“誒。”小廝轉身去準備了。

一進了包房,柏通判就劈頭蓋臉,“如今恭王謀反,你還不藏好尾巴做人還來拍賣酒樓,嫌你的身份不夠顯眼啊。”

趙墨卿看著他變臉,實在是好生驚訝,明明在樓下還好好的。

趙墨卿說,“我不參與,我不過是借錢給媚星她們。事情我不會沾手的。”

“哦!那我還要多謝你考慮得如此周全了?你沒有錯處,他們尚且口頭上討伐你,等你有了錯處,人家一口唾沫就淹死你。”柏鍾秀陰陽怪氣的。

趙墨卿一時不知如何回話,便沉默不語。

柏鍾秀看她這個樣子,也實在不好再責備她,趙墨卿也是心善,況且她也不是衝動之人,只得和她講道理。

“我也知道這不是你的過錯,但是世道就是這樣,東家有罪,西家和她沒親沒故的,都要受外人白眼,受外人幾口唾沫。

你本女子為官,在衙門裡和一群男子一起共事,現又和一群這樣的女子攪和在一起,現在是你辦著好事、實事,等那天你犯了錯事,這些都是你私德不修的證據。”

柏鍾秀的話實在難聽,除了趙墨卿臉色不變,樂安、綠柳、媚星齊齊變了臉色。

若真出了什麼事,到時候話說得只怕更難聽,柏鍾秀是文化人,也不好說得太直白。

趙墨卿知道他說得有道理,也知道他是好心,只是趙墨卿卻不能接受,“這世道就是這樣?那就改變這世道唄。

明明不是這些人的過錯,為何是她們承受這一切。都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壞人就真的如此厲害?

還是好人心善,顧著名聲、顧著禮教、顧著父母兄弟,也因為顧忌多,所以才不長命呢?

明明是心善之人,卻得不到好的對待?莫不是這世道想逼著人當禍害?”

柏鍾秀不知是被她不聽勸氣的,還是被她這些狂悖之言氣的,或者是曾經的他也是如此,卻被這世道磨掉了稜角,氣現在的自己,氣得直瞪眼,氣得心肝疼,胸膛劇烈起伏,卻說不出什麼。

柏鍾秀讀聖賢書長大的,他不知道這些道理嗎?

他知道。

只是人人如此,世道如此,一人之力如何力挽狂瀾?

世人都是黨同伐異的。

“奈何橋下的冤魂都要放不下了。”趙墨卿低聲悲悽說了一句。

柏鍾秀也心有慼慼,喝了一大口茶,穩定心緒,說,“你既不聽我的勸,那就小心行事,把你的心思藏起來,官場上的老油子,哪個不知你的心思,你以為你藏得很好?在你沒有完全把握前,不要透露出來。”

趙墨卿笑了,“我什麼心思?”

“呵!”此處人多眼雜,柏鍾秀也不好明說,譏諷的看了她一眼。趙墨卿在此地說的那番話,已然不妥。

“不說這事了。說說其他富商吧。”媚星打圓場。

“媚星,你們一定要做出成績來,讓世人看看,除了褲襠裡那些狗屁倒灶的事,世上還有很多事情。”趙墨卿說著,話裡都是不服輸。

媚星怔了怔,眼睛一酸,誒了一聲。

柏鍾秀看著兩人,心裡默默嘆氣,他如何不想這兩人能成功呢,怕只怕最後事成不了,還把命搭進去。

柏鍾秀說起了其他富商,不說不知道,一說嚇一跳。

侯員外的女兒給穆侯府嫡公子的表弟的姨母的兒子當了第五房小妾。

為了搭上侯門公府的枝葉,也是費盡心機。

為了保住這家業,更是費盡了心機。

他們這些經商的,如同懷著一個金元寶在山匪面前晃悠,送人送錢既是為了生意能長久做下去,也是為了尋求庇護。

趙墨卿聽到這麼複雜的關係,轉頭尋求樂安的幫助。

媚星的表情似僵住了,喝了口茶緩了緩。

牛員外家裡自己就有人當官,所以不需要投靠他人,只安心供著家裡的人就好了。

付員外就是一個奇葩,他的女兒就沒有嫁給人家當正房娘子的,都進了達官貴人的後院,當了小妾。

也有一個正房娘子,但是嫁進門不過兩個月就死了。那一戶人家的兒子有怪癖,喜歡打人,已經打死了四五個娘子了,但是付員外明知這件事情,還是把女兒嫁過去了。

你說你想尋求庇護,你也要好好挑人家嘛,這樣把女兒當物件一樣送進人家後院,這位付員外可真是冷心冷肺。

“這……人員如此複雜,大家都有靠山,看誰的靠山硬啊?”趙墨卿說。

“這看靠山也看銀子,你有他們多銀子嗎?你要是出了這麼多銀子,眼睛都不眨一下,陛下該忌憚了。”柏通判說。

“煩死了。”趙墨卿一扔茶點,肩膀垮了下來。

媚星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勸著,“大人,我們盡力就好了,不一定非得開酒樓。還有布莊呢。“

“我怕他們嗎?本官堂堂離王之女,冀音縣主簿,我的靠山還硬不過他們?”趙墨卿從來都沒有用離王之女的身份壓過人,今天倒是想用一回了。

“呵!你消停點,不但我燒高香,你父母也燒高香。朝廷上正等著你的錯處,你才辦了這麼漂亮的幾件事,功勞還要不要了,你想功過相抵啊?”柏鍾秀被她的死腦筋氣得要罵人。

“那就不要這功勞了。”趙墨卿一氣之下口不擇言。

柏鍾秀直接摔了杯子,抬起巴掌就要打人,樂安和綠柳一驚忙上前攔著,說,“大人,怎的還要打人,說幾句就行了。我們姑娘從小可沒破過一點油皮。”

柏鍾秀被她氣得腦子發暈了,平時他就很欣賞趙墨卿,不單單隻把她當官場的小輩看,他有時候都覺得,如果趙墨卿是他女兒就好了,有一個如此漂亮、能幹的女兒,他也會讓她去做官的,他也會傾盡所有讓她去做官的。

甚至趙墨卿剛剛那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的言論,他都是贊同的,甚至是欣賞的。可也就是因為她如此能幹,柏鍾秀不想趙墨卿行差踏錯。

媚星也攔在趙墨卿面前,說,“大人,今日聽大人所言,我覺得姐妹們怕是難以經營好這一間酒樓,我們這一群人實在卑賤,如若被其他幾個富商知道,只怕是在外面說兩句流言,也不用流言,只說兩句實情,酒樓前就會有人鬧事。還是別費那個銀子了。”

趙墨卿看著媚星讓步,反而更不高興,為什麼都是我們一讓再讓呢?女子本就只有那方寸之地,現在這方寸之地還要被逼的一退再退。

看著趙墨卿的眼睛,迎著她的怒意,媚星說,“卿卿,我們不是以後都不開酒樓了,我們只是現在不開,等我們實力有足夠的實力時,我們一定要開這大周最好最好的酒樓。”

柏鍾秀肯定的說,“我覺得媚星姑娘說得有道理。等日後媚星姑娘開了酒樓,我一定奉上大禮。剛剛聽你們說布莊生意,我覺得很好。”

趙墨卿生著悶氣,樓下的拍賣開始了。

掌櫃說,“承蒙各位厚愛,今日前來富麗閣的拍賣會,也多謝柏通判的信任,將拍賣安排在富麗閣。

今日將拍賣董昌騰的字畫、前朝仿石紋描金食器一套、虎獸瑪瑙杯、象牙白玉扇等等珍玩珠寶。想必大家也聽說了,還有以前的美珍樓。

不知道這麼多的寶物最後花落誰家,那麼現在拍賣開始。第一件嵌寶金甌永固杯……”

那杯子確實精美,外壁滿鏨相花,花蕊鑲著寶石珠子,黃金和寶石相映交錯,顏色甚是好看。

單單那黃金就要價不菲,何況還有那寶石珠子,這寶石珠子在大周可不常見,還有如此精妙的工藝,就這一個金盃,怕是都要五千兩起步了。

再被這氣氛一烘,價格怕是沒個一萬兩,都拿不下。

富麗閣做的可真是一本萬利的生意

趙墨卿問,“這錢,富麗閣抽幾成?”

柏鍾秀回,“兩成。”

趙墨卿笑了,“要不說這皇家好,這拍賣一次,就有十幾萬的收入,我都眼熱。”

柏鍾秀眼神警告她,禍從口出。

“一萬二百兩,還有更高的嗎?一萬二百兩一次……”

“成交!”

一錘定音。

物件一件一件拍賣了出去,趙墨卿還是保守了,這一場拍賣,趙墨卿估摸著,富麗閣可以掙二十多萬兩。

美珍樓壓軸拍賣。

掌櫃說,“我知道今天有不少人是為了這美珍樓來的。大家都知道這美珍樓的位置、用料、設計都是一等一的,我就不多說了,三萬兩起拍!開始!”

“五萬兩。”

“十萬兩。”

“十二萬兩。”

……

很好,趙墨卿失去資格,雖然趙墨卿上任前,離王妃給了她五萬兩,也堪堪夠這起拍價罷了。

現下好了,不用再爭了,也不用怕被群臣參奏了。

“二十六萬兩,還有更高的嗎?”

“二十六萬兩一次。”

……

“二十六萬兩成交。”

趙墨卿吐槽,“我快不認識萬這個單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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