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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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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判,冀音縣三年前已經發過水災了。雖說最後安置了災民,但是水災的根本問題沒有解決。如果不解決,如若發生水患,那麼賑災的銀子不會比修水利的錢少,修水利不說可以保百年,最少十年沒問題。難道我們只祈求上天不要下大雨嗎?”程修鶴是經歷過水災的人,他知道那是什麼光景。

柏通判也知道這在理,實話實說了,“我也知道你說得在理。但是這個口子不能開,就算上報上去,朝廷也不會同意。 州里現在是有點錢,但是這些錢州里也不敢擅動。我已經將這筆錢上報上去了,朝廷的旨意也下來了。這筆錢要上交朝廷。”

程修鶴和趙墨卿一驚,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

這怎麼突然要上繳?戶部缺錢到如此地步了嗎?趙墨卿不禁有些多想。

這些年,雖說各地有小災小患,但也並無大的戰事,也沒有大修工程,戶部怎會缺錢到如此地步!

柏鍾秀不再言語,拿起茶蓋,輕輕撫去上面的浮沫,給他們一點消化訊息的時間。

柏鍾秀喝了一口茶繼續說,“我心裡是贊成你們,但是要出錢是真沒有,人我可以出兩個,你們要是真想修,就自己想辦法。”

趙墨卿和程修鶴對視了一眼,通了一下彼此的意思,水庫是一定要修的,人他們也要了。

“那多謝通判了。”程修鶴起身感謝,趙墨卿也一併站起來行禮。

“還有一事,縣裡有一群被土匪擒住的姑娘,她們不想回家了,懇求縣裡給她們辦新戶籍,通判,你看這事?”程修鶴沒有把話說盡。

這點權利還是要給的,通判說,你自己決定就行。

兩人辭了通判,一路無話,上了馬,出了州城卻再也憋不住。

“你說通判那話是什麼意思?”程修鶴問。

趙墨卿也拿不準,“要起戰事?”

“你可別亂說了。”程修鶴嘴上不信,心卻一直往下墜。

“回去後,罵一頓宋戎那個烏鴉嘴。都怪他亂說。”程修鶴臉色不太好看,手用力拽著韁繩。

趙墨卿安慰著,“萬一是我猜錯了呢。”

程修鶴勉強扯了扯嘴角,“希望吧。”

說完,兩人就騎馬離開了。

宋戎看著程修鶴的眼神百思不解,問趙墨卿,“誰惹他了?”

“沒事。明天他就好了。”趙墨卿說。

“看來你們這一趟並不順利。”宋戎以為他窺探到了真相。

他也確實說對了。但是他這事後諸葛做的讓人很想揍他。

“你閉嘴吧。”趙墨卿笑了,宋戎再說下去,程修鶴可能真要罵他一頓了。

宋戎更加一頭霧水了,小聲嘀咕,“神神秘秘。”

“這都沒有的事,何必自尋煩惱。先準備著,看這一季的秋收如何,再做打算吧。”趙墨卿勸道。

程修鶴點頭附和。

程修鶴明白趙墨卿的意思,如果這一季改土後,糧食增產,那縣裡就可以修水利了。

增產,每一季收上來的糧稅比以往的多,多出來的糧稅用來修水利,五六年,七八年,一點一點修,總能修完。

也只能這樣了,程修鶴心想。

趙墨卿回到宅子時,天已經黑了,今晚正是月圓之夜,月朗星稀,看到門口的任好,問,“怎守在這?”

任好說,“大人,我特意等你呢。”

“等我?”

“是啊。來!”

任好拉著趙墨卿往裡走,一進屋就看到了滿漢全席。

一群人烏泱泱的站了起來,媚星道,“姑娘們做了些菜感謝大人。希望大人不要笑話。”

趙墨卿欣慰的笑了笑,“怎會笑話,感激都來不及。”

看她們沒有一蹶不振,趙墨卿還是很開心的。

入了座,趙墨卿看她們如此高興,便吩咐下人冷了一罈酒。

姑娘們嘻嘻哈哈,喝那冷酒,整個人都哆嗦了,一群人你看著她哆嗦,她又看著她哆嗦,彷彿是什麼有意思的事情,惹得她們哈哈大笑。

笑聲輕快了起來。

推杯換盞之間,趙墨卿說,戶籍的事州里已經肯了。明天你們去縣衙辦新的戶籍。

哇——

屋內傳出歡呼聲,氣氛更熱了。

任好看著屋內歡樂的場面,眼淚不自覺的流下來,後又感覺這大好的日子實在不適合流淚,眼淚一抹,拿起酒杯,大喊,“為我們開始新生活幹杯!”

“乾杯!”

“為新生活幹杯!”

“幹!!!”

“不醉不歸!”

趙墨卿被她們圍在中間,擁護著。

一群人放聲大笑,放浪形骸,這一刻她們不在意外人,只注重最原始的快樂。這一刻沒有仇恨、沒有苦難,只有眼前的笑容。

下雨了,秋雨淅淅瀝瀝,夜微涼。

樂安和綠柳怕她們生病,將一群醉鬼扶回房,掖好棉被。

兩人擔心趙墨卿醉酒,要是半夜不舒服,磕著碰著就不好了,回到趙墨卿臥房準備守夜,一進門,卻見趙墨卿坐在床邊發呆。

自從審問了顧溪河以來,趙墨卿的情緒一直不是很高。

顧溪河被困在了童年,趙墨卿被困在了張清鳴死的那天。

趙墨卿說,如果你們是顧溪河,你們會選擇不顧一切報仇嗎?

樂安和綠柳不知道她家小姐怎麼了,只感覺她情緒低落。

“小姐說醉話呢。”綠柳逗趙墨卿,她不希望小姐不開心。

“我醉了嗎?”趙墨卿反應慢了半拍,連掀眼皮都掀不開,要睜不睜的。

樂安和綠柳第一次看到她家小姐喝醉的樣子,不禁有些驚奇,又覺得好玩。

“是的,小姐,你醉了。”樂安和綠柳異口同聲。

趙墨卿見她們不回答,又問了一遍,你們會報仇嗎?

不知兩人想到什麼,竟都愣了一會,才一起淡淡的說,“會。”

兩人互相看了對方一眼,眼裡帶了驚疑,半晌,才默默轉移視線。

聽到心滿意足的答案,趙墨卿傻傻的笑了起來,“是吧。”

趙墨卿醉了,樂安也不敢伺候她沐浴,擦了擦臉,就服侍趙墨卿休息了。

宿醉頭疼,趙墨卿到縣衙時,整個人都不是很清醒,迷迷糊糊的。

趙墨卿和程修鶴說,今日姑娘們會來辦戶籍。

“你給她們辦就是了。”程修鶴現在頭疼的是另一件事,戰爭。

“怎麼了?”趙墨卿看他一副別人欠他錢不還的樣子。

“恩師在京的舊友來信了。陛下不好了。恭王反了。”程修鶴小聲說,語氣裡掩不住的驚慌。

恭王也是太祖血脈,現在的恭王名為趙賢齊,封地在大周西南角,西南地區多為煙瘴之地,蛇蟲鼠蟻眾多,但在那煙瘴之林中,卻藏了雄兵百萬。

這次一舉佔了周圍的三個州。

陛下在朝上聽到這個訊息時,當場氣急攻心,昏迷不醒。現在都還沒醒過來,已經半個多月了。

現在朝政由皇后娘娘主持,沈相和內閣大臣共同輔佐。

程修鶴有些擔心的看著趙墨卿,恭王反了,那麼離王也會被世人放在一起說,畢竟這兩位藩王都是太祖血脈。

那恭王以前不聲不響的都反了,何況是離王,離王這些年在封地經營得不錯,要錢有錢,要人有人,雖說對朝廷還算恭順,但誰知道那皮囊之下,包藏著的是一顆什麼心。

趙墨卿也有些擔心,爹爹肯定沒有反心。但朝廷會這麼覺得嗎?朝廷不敢賭也不能賭,削藩怕是要加緊腳步了。再不濟,可能會宣趙墨卿和離王妃進京為質。

只怕爹爹頭疼著呢,世人都等著看離王的反應。

京中怕是也是一團亂,陛下突然病倒,若沒有遺詔,到時候整個大周怕是風雨飄搖,各路人馬你方唱罷我登場。

各位皇子已經爭奪多年,陛下病倒了,還沒有遺詔,這個時候不加大砝碼登上寶座還等什麼時候。

趙墨卿問,“是誰去圍剿叛軍?”

“聽說朝中想命離王去。”程修鶴小心翼翼地說。

真是打得一手的好算盤!腦子有坑吧!

“誰出的主意?!”趙墨卿怒了。

“聽說是五皇子。”程修鶴後退了一步,他有些怕趙墨卿把火發在他身上,“但被沈相回絕了。”

“腦子蠢成這樣還想爭皇位,大周要真交到他手上,遲早亡國。”趙墨卿罵道,“他要是真想逼我爹造反就直說,用不著用這麼噁心人的方式。”

程修鶴嚥了一口唾沫,心裡暗暗慶幸,幸虧以前沒有把她得罪乾淨,不然……

宋戎一隻腳踏進門口,就聽到這麼這麼大逆不道的話,“嗖”的一下把腳收了回來,轉身,去大獄了。

一邊跑一邊唸叨,“我什麼都沒聽到。”

活像身後有索命的厲鬼。

“你也不用生氣,五皇子有口無心。等陛下醒來,肯定是要責備的。”程修鶴勸。

陛下會責備嗎?

趙墨卿對此心懷質疑。

五皇子乾的蠢事也不是一件兩件了,哪一次陛下不是高高舉起輕輕放下。

陛下醒不醒都是未知數。

趙墨卿不想再對此說什麼。

“恭王有多少人?”趙墨卿問。

“你是一點都不知道訊息?”程修鶴不解,按理說,這件事發生大半個月,離王就一點訊息都沒傳?

趙墨卿彷彿知道他在想什麼,“我爹爹遠在離地,哪裡知道訊息。私自窺探朝中大事對藩王來說是大忌。”

就算知道了,也不能有所動作,這不是授人以柄嗎?

“恭王有二十萬人。”程修鶴說。

“這麼多人,治軍如何?”趙墨卿說,以前從來都沒聽說恭王有這麼大一支軍隊。養這麼大一支軍隊,錢糧少不了,且一點風聲都沒漏出來,可見恭王城府。

程修鶴也如此想,“那二十萬大軍,勢如破竹,五天破一城,想必軍紀嚴明。”

“這十幾年來,從無戰事,邊境也安穩,各地都在裁軍。朝廷撥的軍餉十分有一分進入軍隊的口袋都不錯了。想必這三州的駐軍,骨頭都軟了。”趙墨卿對城破的原因是如此猜測的。

程修鶴點點頭覺得有道理,又說,“邊境軍是動不得的,從籽州調了二十萬大軍,嶸州調了十萬,兵分三路去收回失地。朝廷派了顧小將軍、林將軍、喬將軍和其他世家子弟一起去收復城池。”

“尤哉他們可在列?”趙墨卿問,之前剿匪的時候,就可以看出那幾個世家子弟是有真才實學的。

“在。只是不知道這次要打多久。剿匪繳獲的十幾萬兩黃金都上交了。只怕戶部的情況也不容樂觀。”程修鶴心有慼慼。

“你還真信柏通判把所有錢都上交了?”

程修鶴目瞪口呆,“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趙墨卿也不看他,實在不敢相信程縣令如此單純。

一般,剿匪所得,如果上繳,軍隊會留三成,這是大家預設的。

一來,人家辛辛苦苦剿匪,如果一點收穫都沒有,很影響士氣;二來,朝廷為顯恩德,厚待功臣,朝廷也不會要求他們全部上繳。

“恭王處心積慮,三位將軍也不是吃素的,只怕戰情焦灼,看著便是。”趙墨卿如此判斷。

趙墨卿不想再說這件事,轉頭說起別的事情,“如果是這樣,那縣裡可能不能修水利了。”

程修鶴:你也變得太快了 。

但程修鶴立馬接上,“冀音縣離得遠,打應該打不到這裡來,徵糧也不會徵到我們這裡來吧。”

越說底氣越低。

“短時間內該是不會的。”趙墨卿看著天,這才上午,怎麼感覺天越來越暗了呢。

“以防萬一,兩手準備吧。先設計好圖紙,如果戰事很快結束,那就建水庫。如果戰事……那就存糧。”程修鶴也拿不準。

“行。”

媚星她們已在衙內等了多時了,只是底下的人不敢打擾兩位大人議事,就安排她們等著了。

趙墨卿看到她們就說,“來了。”

很平常,像朋友一樣,或許經過昨晚,她們已經是朋友了。

媚星落落大方,笑著回道,“大人,我們來辦戶籍了。”

“大人,我們商量過了。我們入商籍。”媚星說。

雖然趙墨卿想媚星經商,但不是入商籍啊。

趙墨卿驚問,“是什麼原因呢?”

媚星苦笑,“大人,我們是可以入農戶籍。但是如此,姐妹們就要散了。我們這些人進了村也不會有人打心底裡接受我們,反而會怪我們汙了村裡人的名聲。”

“你們都這麼想的?入了商籍後呢,想幹什麼?”趙墨卿也不勸。

“我們想開家酒樓,再開個布莊。”媚星怕趙墨卿不同意,又說,“魏二孃會釀酒;肖大娘做得一手好茶飯;秋丫頭舌頭靈,好的壞的都難不倒她;鬱娘還會製茶……”

趙墨卿聽著聽著意識到,她們很多人都沒有名字。

不是每個女娃都有名字的,一般就大丫二丫這樣叫,同一個村的可能加上姓,或者以父之名稱呼,比如李有田他丫頭。

趙墨卿醒了醒神,看向媚星,“你繼續說。”

“每個姐妹都會織布,在家也縫縫補補,談二丫還會刺繡,開布莊也不會一頭霧水。”媚星繼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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