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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各懷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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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愚兒聽見婢女說霍七回來了,開心的跑出去迎接他,她現在身子重,不能再像以前那樣飛奔進霍七懷裡,只能快走著出來,侍女急忙拿了披風跟上她:“夫人,你慢點兒,你可別跑啊。”

霍七入了後院就看見小愚兒快步走在前面,侍女小桃拿著披風在後面追,霍七快走幾步,一把抱住她,小愚兒大著肚子,霍七不敢抱太緊,霍七聞著小愚兒身上的香味,埋怨道:“這麼冷,你怎麼就這樣跑出來了,也不加件衣服。”說著順手接過小桃手上的披風,給小愚兒披上攏緊。

這件白狐披風還是他五年前秋獵的時候得的,當時霍七和葉楓比箭術,葉楓輸給了他,霍七撫摸著披風,只覺得內心無限悲涼。

小愚兒覺得霍七心裡有事,但是她還記得歐陽的警告,她不敢多問,挽住霍七的胳膊問他:“你什麼時候回來的?用過晚膳了嗎?”

霍七牽住她的手:“沒呢,就想著回來和你一起吃。”

小愚兒吩咐下人去準備晚膳,挽著霍七的胳膊進了屋內,屋內燈火通明,霍七這才能認真看看她,小愚兒氣色很好,懷孕之後褪去了少婦的風韻,有了母性的溫柔,霍七輕輕攬住她:“我不在的日子,你過得好不好?”

“好呀。”小愚兒也在認真的看霍七,霍七好像很累的樣子,眉眼都擰在一起,小愚兒把手放在她的眉間:“別皺著眉頭了,到家了,歇一歇吧。”

霍七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唇邊,想起葉楓,他都能想象此時的帥府是怎樣的愁雲慘淡,但是他什麼都不能表現出來。

用過晚膳,霍七還是放心不下,去了一趟歐陽那裡。

歐陽很頹廢,一個人喝悶酒,見了霍七也沒什麼表情,木著臉給他倒了碗酒:“坐吧,酒已經涼了,將就著喝兩口。”

霍七坐下,端起碗一飲而盡,歐陽又給他倒了一碗,霍七摸著碗開了口:“我想攔住他的,但是晚了一步。”

歐陽已經聽鄭將軍說了整個事情的經過,沒有任何問題。他其實懷疑過霍七,畢竟霍七殺陳天奇所展現出的謀略和膽識實在讓歐陽膽寒,歐陽笑了一下:“貓哭耗子?”

霍七一下子站了起來:“我就是怕你會這麼想才趕緊來你這裡,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

歐陽喝了酒,也有點兒口不擇言:“葉楓廢了,現在帝國的靈力最強者就是你了吧。他現在這個樣子,再也沒有人和你搶小愚兒了,你現在大權在握,嬌妻在側,馬上又要當父親了,人生最得意也不過如此。”

霍七氣得摔了酒碗:“是,我以前是想殺他,但是後來不也收手了,我還願意為他所用,這些你都是知道的。”

歐陽不說話了,但是他也不想道歉,元首改選在即,葉楓昏迷,目前霍七是呼聲最高的,以霍七的城府和手段,只要他想,他一定可以上位。

歐陽端著酒碗只覺得茫然,葉楓在,他還可以聽葉楓的,等著葉楓告訴他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現在葉楓倒下了,歐陽一下子沒了主心骨。還有歐陽家族,一直以來都是仰仗歐陽生存的,現在葉楓重傷昏迷的訊息傳遍了京都,歐陽家已經派了三批人來問他該怎麼辦了,歐陽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歐陽看著站在他面前的霍七,也是一臉的疲憊和難過,霍七也是他的好兄弟,只是仔細想想,這個兄弟的心思他竟然從未認真瞭解過。

霍七見他不理自己,知道誤會已經在歐陽心裡生根發芽了,再說什麼都沒用了,霍七嘆了一口氣:“你不信我,我也沒什麼好說的,我霍七問心無愧。我來是謝你封鎖了訊息,沒讓小愚兒知道葉楓重傷的事情,但是你似乎也不想要我這句謝,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討人嫌了,我走了。”

歐陽想起了什麼:“等一下。”

霍七站住眼睛一亮,以為歐陽要道歉了,霍七都想好了,只要歐陽道歉,他就立刻原諒,但是歐陽只是問他:“葉楓有沒有留下什麼話?鄭將軍說,在九里峽的時候,你和葉楓待在一起的時間最多,葉楓倒下的時候,也是你在他身邊。”

霍七眼睛黯然下去:“他沒有提起過你,也沒有任何話留給你。”

歐陽不相信,他現在太需要葉楓了,他在軍部本就根基不牢,現在葉楓一倒,他真的不知道要依靠誰,權勢這條路,他靠自己走不下去。

歐陽站起來看著霍七,霍七回家已經換過衣服了,深藍色的勁裝,黑色的披風,整個人都透著果斷和冷靜,歐陽看著他,彷彿是看著另一個葉楓。

霍七並不知道歐陽肚子裡的那些彎彎繞,他一直以來都是靠自己的,任何人離開都在他的預計範圍之內,他從不會亂了陣腳。他看歐陽臉色蒼白,知道葉楓的事情對歐陽的打擊很大,霍七重重的拍了拍歐陽的肩膀:“振作一點,帥府那邊還很需要你。”

說完霍七就走了,歐陽看著霍七遠去的背影,只覺得,這個兄弟離自己越來越遠了。

婉兒聽見下人稟報,說歐陽一個人在花園裡喝悶酒,婉兒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就跑過來看看。婉兒來的時候霍七剛到,她還在坐月子不方便見外男,就躲在廊下偷聽兩個男人說話,當她聽見葉楓重傷昏迷,且和霍七有關的時候,她覺得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了。等霍七走了很遠,婉兒才回過神來,輕手輕腳的回到房間蓋好被子。

霍七回來的時候,小愚兒還沒有睡,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等他,霍七換好衣服上床抱住她,輕輕的撫摸她的肚子,孩子動了一下,霍七嚇了一跳,小愚兒笑了起來:“你好久沒回來,他和你不熟。”

霍七親了她一下:“我只想要你,我要你平安。”

第二日一早,齊管家就跑來找稟報:“軍部的鄭將軍來了,在前廳候著呢,要面見大人。”

霍七正在陪著小愚兒吃早飯,小愚兒聽見是軍部的人,覺得奇怪:“軍部的事情怎麼來找你?”

霍七不動聲色的站起來:“是啊,我也奇怪,我去看看,你先吃著。”

霍七見到鄭將軍的時候,鄭將軍已經急的團團轉了,見了霍七就像見了救命稻草:“霍司,葉帥體內的靈力亂竄,這可怎麼辦?!”

霍七想到過這個可能,他不懂神隱術,但是他往葉楓體內輸靈力的時候,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力量在轉換靈力,似乎輸入多少都能接住的樣子,他不清楚是不是神隱術在藉助別人的靈力重塑葉楓的靈力。

再有三個月就要舉行元首換屆,此時正是多事之秋,如果神隱術真的可以重塑葉楓的靈力,此時葉楓最需要的就是靜養。這個時候不能讓人打擾他,還得保證他的安全,這個時候親自去守著葉楓是最穩妥的,但是小愚兒臨盆在即,霍七不放心她一個人生孩子,霍七焦慮的走來走去。

鄭將軍看著霍七走來走去,就是不說話,急的直跺腳:“霍司,你倒是給句話,實在不行,你親自去帥府看看,公主,公主一個婦道人家,已經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霍七做了決定:“走,先去帥府看看再說。”

霍七和鄭將軍到了帥府,還沒進去就聽見了裡面哭聲震天,霍七和鄭將軍趕緊進內室,公主正趴在葉楓身上哭。

霍七示意婢女把公主扶起來,霍七見葉楓臉色灰白,似乎也沒了呼吸,他扣住葉楓的脈門,試著輸入靈力,葉楓體內的靈力又緩緩流動了起來,霍七明白了,這是葉楓靈力消耗太多,進入了休眠的狀態,需要不斷的給他注入靈力讓他修復才可以。

但是上哪兒找那麼多高階靈力給他轉化呢?霍七想起了軍部存放的那些火靈獸的內丹,得找個安全的地方,讓葉楓慢慢轉化火靈獸的靈力,還不能被別人發現,霍七覺得自己家的假山密室正合適,那裡經過改造,足夠安全,況且小愚兒也在家裡,他正好可以顧全兩邊。

想到這裡霍七決定將計就計,他起身對公主說:“葉帥已經身故,公主請節哀。”

公主立刻泣不成聲,霍七怕她想不開尋短見,又加了幾句安慰的話:“葉帥是為了重塑結界靈力耗盡而亡,如此大功實屬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望公主看在孩子年幼,愛惜自己,節哀順變。”

公主點點頭,霍七命婢女把公主扶下去。公主離開之後,霍七見鄭將軍也是一臉哀色,霍七交代鄭將軍:“葉帥的喪儀就全靠你了。”

鄭將軍一臉茫然,霍七頭疼,這就是葉楓在軍營住了七年的結果,大事小事都管,把底下的人都慣的不會幹活兒了。

葉楓有一段時間不能主事,軍部必須得有人管事,霍七開始給鄭將軍灌迷魂湯:“葉帥身死,司裡必定會再認命一個軍部的主帥,目前軍部能坐這個位置的人不多,你若是有心,此時正是該出力的時候,我願意助你一臂之力。”

鄭將軍沒想到霍七會說這些,他來找霍七隻是因為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聽見霍七提起軍部主帥人選,鄭將軍才如夢初醒,他對著霍七抱拳拜了一拜:“末將請霍司提點。”

霍七對他說:“目前最緊要的事情是把葉帥身死的訊息遞到部裡,等元首裁決。公主來自南唐,葉帥也是南唐駙馬,南唐接到訊息必會派人來,要安排接待事宜。另外,葉靈珊現在在哪裡?”

鄭將軍忘了帥府還有一位出生沒多久的葉小姐,只能回答:“不知道。”

霍七略想了想:“公主傷心不能自已,帥府又要辦喪事,你稟明公主,將孩子送到歐陽府,交給歐陽夫人,請她暫時代為照看。”

鄭將軍點稱是,霍七見鄭將軍這樣,索性把事情交代完:“暗部有一具水晶棺,我調給你,你拿它去收殮葉帥的遺體。帥府幾個管事的下人看牢了,免得趁無人主事惹出別的亂子。”

鄭將軍得到了明確的指示,馬不停蹄的去辦事兒了。霍七也馬不停蹄的去找屍體,晚上還得偷偷過來把葉楓帶走,再把假的屍體擺在這裡供人祭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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