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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重傷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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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七派出去的人終於回來了,玄寧道長身份正統,是目前青城山威望最高的尊長,霍七隻能無奈的接受了這個事實。在霍七的堅持下,玄寧道長又加固了法陣,但是無論如何也不能保證萬無一失。

正式啟動法陣的這天終於到來了,前一天的晚上,葉楓和霍七照例在軍帳裡喝酒胡扯,霍七又看見了葉楓摸左手無名指的位置,霍七無法按耐自己的好奇心:“你手上是戴了什麼東西嗎?”

葉楓伸出手,略施靈力,一枚藍色的戒指顯現出來了,霍七認得這個戒指,是當年小愚兒還給葉楓的那一枚,霍七看著那枚戒指,原來葉楓真的練成了神隱術,只是大多時候都用來隱藏戒指了,搖頭覺得可惜:“沒想到你一直戴著。”

葉楓摸著戒指:“這枚戒指她還給我,我戴了有一段時間了,現在居然捨不得取下來了。”

霍七喝了一口酒:“明天,明天你盡力而為,別把自己搭進去。”

葉楓笑笑不說話:“如果結界不能重塑,火靈獸就會源源不斷的出現,到時候要麼生靈塗炭,要麼小愚兒還得再來一次,無論是哪種,都不是我想要的。”

霍七其實什麼都明白,他知道葉楓不需要他回答什麼,他只需要靜靜的聽著就可以了。

果然,葉楓又開口了:“我這一輩子最對不起的人是她,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和她長相廝守,奈何命運弄人,兩次都錯過了,這大概就是命吧,我也只能認了。”

霍七想起以前的葉楓,馬球場上那個鮮衣怒馬的少年郎,那個時候自己只是暗部的一個新人,只能站在陰影裡仰望他,每天最擔心的事莫過於還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沒想到十年過去了,自己已經升任了暗部首司,葉楓雖然大權在握,也活成了一個空殼子。霍七捫心自問,如果再給他一次選擇,他會不會放棄小愚兒?答案是不會,就像葉楓說的,一切都是命,自己沒死在一次次的暗殺任務裡是命,葉楓兩次都娶了不愛的人是命,小愚兒被他吸引愛上他也是命,大家都得認命。

霍七失眠了,他想起了年少時初入暗部的時候,第一次見到小愚兒,小愚兒穿著一身水藍色的衣服和他比試靈力,就那麼猝不及防的闖進了他的心裡,然後在裡面安營紮寨,成了他最大的執念。

沒想到葉楓也睡不著,跟那裡不停的翻身,霍七問他:“你怎麼還不睡?”

葉楓回答:“睡不著,我該回一次京都,再見她一面的。”

霍七想起小愚兒已經懷胎九個多月了,要不了多久,孩子就要降生了,不知道她好不好,歐陽嫌他煩,每次就拿一個“安”字來應付他,等回去了再找歐陽算賬。

霍七問葉楓:“你是怎麼認識她的?”

葉楓的眼睛好像飄了很遠很遠,那年他入東臨司,不過是七八歲的年紀,娘已經死了,他爹也不管他,他在東臨司學習每天飯都吃不飽,小愚兒烤了紅薯,跑來和他一起吃,大大的眼睛,笑起來的時候有兩顆小虎牙,像只小狐狸一樣。

後來葉楓入了軍部,小愚兒也時常來找他,一起練習靈力,一起吃喝玩耍,葉楓常常著迷於水系靈力的迷人,特別是凝水成冰的時候,那個時候葉楓也是個沒家的,小愚兒對他來說,既是戀人,又像是親人。葉楓不是生來就這麼強大,每次試煉失敗,都是小愚兒陪著他分析原因的,她總能找到最好的出手角度,那些年,只有小愚兒陪著他,他才覺得日子沒有那麼苦。甚至可以說,小愚兒早就融進了他的血液裡,成了他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但是這些,葉楓是不會告訴霍七的。

霍七等了半天見葉楓不說話,就不想再問了,沒想到葉楓問他:“她會唱歌給你聽嗎?”

“唱歌?”霍七並不知道小愚兒會唱歌:“沒有,我不知道她會唱歌,她沒唱過。”

黑暗中,葉楓笑了,到底有些回憶,是屬於他和小愚兒的,這輩子,就這樣吧,葉楓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霍七也明白了,有些事情,小愚兒沒忘,只是她把這些事情埋在了心底,不再提起罷了,霍七也閉上了眼睛,睡了過去。

第二日,法陣開啟,葉楓站在陣眼中,源源不斷的輸出靈力,四個方位的強者也不斷的輸出靈力,靈力在打針上空匯聚,緩緩注入結界。霍七看著結界一點一點被修復,剛剛鬆了一口氣,結界那邊就紅色翻湧,好像是火靈獸要衝破結界出來了。

霍七加大的靈力,其他三個位置也同時加大了靈力,霍七看見,葉楓已經有點兒吃力了。

霍七不敢再耽擱了,想要逆轉靈力護住葉楓的心脈,但是晚了一步,葉楓提前一步加大了靈力的輸出,簡直就是不要命的方式。

霍七剛想喊葉楓住手,葉楓身上就曝出了一條白色的光,霍七知道,這是靈力耗盡的前兆,與此同時,結界那邊的紅光逐漸黯淡下去了,結界被白色的靈力重塑了起來,歸於了平靜。

法陣逐漸停止,霍七一個箭步衝到葉楓跟前,葉楓再也支撐不住,倒在了霍七身上。

霍七逆轉靈力,緩緩注入葉楓的身體裡,葉楓的心脈被護住,身體裡的靈力開始緩慢的流動起來,霍七鬆了一口氣,集中注意力持續往葉楓身體裡注入靈力,直到自己也支援不住了才停手。

霍七指揮鄭將軍把昏迷的葉楓背進營帳裡放好,自己勉強支撐著走到結界前檢視:“玄寧道長,這結界算是重塑了吧?沒問題了吧?”

玄寧道長一直害怕霍七,以前還能靠葉楓阻攔一下,現在葉楓重傷昏迷,他是真怕霍七翻臉不認人,直接砍了他,所以玄寧道長一直縮在白虎背後,大氣都不敢出,生怕呼吸聲太大打擾到了霍七,現在聽見霍七問話,玄寧道長趕緊屁顛屁顛的跑過去,仔細檢視了一遍,肯定的回覆霍七:“稟霍司,結界沒有問題了。”

京都霍府,小愚兒手一抖打碎了一個茶盞,沒來由的覺得心慌,小愚兒安慰自己,霍七不會有事的,至於葉楓,霍七都沒事,他怎麼會有事,他也不會有事。

小愚兒強自鎮定,但是心慌的感覺越來越明顯,她實在坐不住,命人備車去了歐陽府。

一進歐陽府就覺得喜氣洋洋,下人看見小愚兒來了,一臉高興的跑來行禮:“霍夫人來的正是時候,主君正準備派人去霍府報喜呢,我們夫人生了,剛剛生下一個大胖小子。”

小愚兒聽了開心的不得了:“那我去看看你們夫人。”

小愚兒走到婉兒房門口,軍部送信的信使也到了,歐陽從房裡出來,滿臉的喜色,看見小愚兒點了一下頭:“快去看看婉兒和孩子,婉兒剛才還唸叨你呢。”

小愚兒高興的走了進去,歐陽接過信使遞過來的信,見信上加了黑色的印記並且信封上的筆跡不是葉楓的,這是軍部高層出事的暗號,歐陽只覺得心驚肉跳,拆信的手都有點兒抖,展開信,裡面是鄭將軍的筆跡:結界已重塑,葉帥重傷昏迷。

歐陽只覺得天旋地轉,葉楓重傷昏迷,他清楚的知道靈力強者重傷昏迷是什麼意思,陳天奇的例子就在那裡。他不敢相信剛才看見的字,又把信反反覆覆的看了好幾遍,確信自己沒有看錯。歐陽覺得自己站不穩,扶住了門框,他聽見裡面小愚兒和婉兒說話的聲音,說了什麼他一句也聽不清楚。

歐陽不敢待在房門口,一會兒小愚兒出來看見他神色慌張肯定要問,她不是對葉楓沒感情,萬一傷心過度再動了胎氣就麻煩了。歐陽拉住信使:“這封信裡面的訊息有沒有送到別的地方?”

信使搖頭:“這是鄭將軍讓末將專門送給歐陽將軍的,暗部的霍首司也是知道的。”

歐陽點點頭,交代信使:“你來給我送信的事情不要告訴任何人,下去吧。”

信使行禮退下,歐陽邁著沉重的步伐躲進書房,交代下人不許打擾,才敢把信拿出來又仔細看了一遍,終於忍不住,抱著訊號嚎大哭。

葉楓是歐陽最好的兄弟,他們很早很早就認識了,歐陽見證了葉楓的崛起和巔峰,葉楓也是歐陽的引路人。如果沒有葉楓,歐陽無法擺脫家族對他的控制,更娶不到婉兒,可以說,他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葉楓幫他得到的。今天婉兒生下了他的孩子,而葉楓重傷昏迷,歐陽好恨,恨這個可悲的命運,恨它從未善待過葉楓,他甚至恨霍七,恨他把葉楓生命中那一點點光都搶走。

想起小愚兒,歐陽不哭了,葉楓昏迷的訊息是瞞不住的,很快就會傳遍京都,小愚兒必須回霍府,他得封鎖訊息,無論如何也要等她平安生下孩子,再告訴她這個訊息。

歐陽鎮定了下來,平復了自己的情緒,回到了臥房,小愚兒正在逗孩子,滿臉的高興,歐陽打趣:“你是和婉兒心有靈犀一點通了嗎?我還沒派人去給你送信呢,你就自己跑來了。”

小愚兒看見婉兒的孩子滿心歡喜,暫時忘記了剛才的心慌,她笑著和歐陽說:“那可不是,我該把早早備下的賀禮也帶上的。”

歐陽就著小愚兒這話就順手推舟了:“你還早早備下了賀禮?居然沒帶來?那不行,我得跟著你去霍府取,免得你這個錢串子回去就反悔。”

小愚兒明白這是歐陽怕她一個人回去出點兒什麼事情,要送她一程,小愚兒覺得很安慰,歐陽真的是個好男人,霍七託付他的事情他盡心盡力,關鍵時刻最靠的住的就是他。

小愚兒起身又看了看婉兒,婉兒剛生完孩子喝了安神的湯藥,有點兒昏昏欲睡。

從歐陽府出來,小愚兒一個人坐在馬車裡,歐陽騎馬跟在旁邊,小愚兒開啟窗戶和他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小愚兒想起剛才看見了信使,問歐陽:“是七郎的信嗎?那邊的事情了了嗎?”

歐陽想起信裡的內容,感覺眼淚又要出來了,他強自忍了回去,沉著臉回答小愚兒:“不是霍七的信,是軍部的密函。”看小愚兒有點兒失落,歐陽想到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又補了一句:“霍七現在位高權重,外面的事情你少問,這都是為了你好,你知道的越少就越安全,你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孩子平平安安的生下來。”

小愚兒知道是自己多嘴了,不再說話了,歐陽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等到了霍府,歐陽接過小愚兒的賀禮,又說了幾句客氣話就走了,出門走了沒多遠,又調轉馬頭回來了,點名要見霍府的管家。

齊管家見了歐陽有點兒手足無措:“歐陽將軍可是有什麼吩咐?”

歐陽點頭:“接下來我說的話你可聽仔細了,一個字都不能落。”

齊管家不知道出了什麼大事,唯唯諾諾的點頭,歐陽開始吩咐了:“接下來的幾天,無論外面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許傳進霍府,直到霍司回來,如果你怕擔干係,你大可告訴霍司是我吩咐的,聽明白了嗎?”

齊管家是辦事辦老了的,最會看上位者臉色了,見歐陽這個臉色,知道接下來有大事發生,且肯定和霍夫人相關,他想到了最糟糕的結果,莫不是霍七出了事情?但是他很快又否定了,剛才歐陽將軍說了,霍七會回來,他不敢再猜下去了,只能點頭應是。

接下來的幾天都大雨滂沱,小愚兒還有半個月就臨盆了,她不敢再亂跑了,就是歐陽府她也不敢去,乖乖待在家裡等肚子裡的小傢伙出來。

霍七在九里峽主持接下來的事務,也沒什麼好主持的,結界重塑,任務已經完成了,只是葉楓還昏迷著,看這個樣子,也有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

霍七發完公文,就整頓隊伍帶著葉楓回了京都,霍七惦記著小愚兒,又實在沒有勇氣去帥府面見公主。好在葉楓是軍部的主帥,而霍七是暗部的首司,他可以順理成章的把事情都推給目前軍部位置最高的鄭將軍,也就是梅竹的夫君,讓他們兩口子把葉楓送回帥府,交給公主照料。

霍七冒著大雨去東臨司參加了高層會議,其實高層們都已經知曉葉楓重傷昏迷的事情了,霍七把事情的經過交代清楚,元首雖然痛心,但是也不至於怪罪霍七。

霍七辦完公事就回了家,齊管家看見霍七回來了,差點兒流兩行老淚,霍七見他這樣,以為是小愚兒出了什麼事情,齊管家趕緊解釋:“夫人沒事兒,好好的就在府裡。是前幾天歐陽將軍來過,讓我不許放外面的訊息進府,老奴還以為是大人出了什麼事情,擔心了好幾天。”

霍七知道歐陽是對的,就算小愚兒必須知道葉楓昏迷的事情,也得是在生下孩子之後,霍七向齊管家點了點頭:“你做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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