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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蘇沐一隻手按住了陳褚杭的出血口，另一隻手解開了自己身上的腰帶，將那履帶斜著用力地纏在了他的傷口處，最後雙手合力打了個結。
做完了這些，陳褚杭似乎因為失血過多已經暈暈乎乎地昏了過去。
深秋的夜晚十分寒涼，蘇沐替陳褚杭將肩頭的衣衫緊了緊，反覆揉搓著自己的雙臂。
她在屋子裡轉悠了一圈，撿了幾支乾柴和一些茅草，她就著蠟燭上的微弱的火光點燃了茅草，繼而將乾柴也點燃。
等乾柴終於發出了猩紅的光熱，蘇沐才感到周身終於溫暖了起來。
此刻她是一點兒也睡不著了。
要忌憚著隨時可能出現的黑衣人刺客不說，這荒郊野外的，也不知道有沒有什麼狼豺虎豹。
想著想著，她心裡越發感到害怕了，只能依靠著陳褚杭的身子尋找一些安全感。
“李玉李玉，你在嗎？”
蘇沐百無聊賴之際，只想召喚李玉出來陪她聊聊天。
“怎麼樣？是不是有人來解救你了？”
李玉的聲音立即從暗處傳來，使得擔驚受怕的蘇沐總算有了一絲安慰。
“李玉，既然這陳褚杭是柳依依從前情投意合的物件，那我這一世是不是搞錯了任務了？競選花魁那夜，你說的會出現的真命天子，真的是宇文臻嗎？”
“這……這麼跟你說吧，你是你，柳依依是柳依依，你只是借了她的身體，靈識還是你自己的。所以，你跟誰兩情相悅，全然是你自己的選擇。”
“那這樣難道對陳褚杭不會不公平嗎？他原本才是那個柳依依心裡的人吧！”
蘇沐轉過了頭，盯著身旁陳褚杭的側臉仔細打量，他看起來眉清目秀、相貌堂堂，要說容貌，其實是絲毫不輸那宮裡的宇文臻的。
“其實那夜，陳褚杭的確是出現在了煙花樓裡的，原本這一世，你的確是有可能和陳褚杭續寫一段佳話的，只不過……”
蘇沐心裡略感惶恐，難道真的是因為自己，改寫了柳依依的宿命？
“只不過我那夜，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個頭戴黃金面具的宇文臻身上了。”
蘇沐的腦海裡不禁浮現起從前和宇文臻在一起的畫面，雖然是帝王之身，但在自己的面前，宇文臻大多時候都是溫柔儒雅、體貼周全的。
他們雖然在一起的時間並不久，但蘇沐的的確確對宇文臻怦然心動。
“的確，所以，這是你自己的選擇。是你自己選擇了宇文臻。”
也許，這就是人們口中所說的機緣吧。
“也不知道那宇文臻怎麼樣了？是不是有在擔心我呢？”
蘇沐暗自神傷著，很快因為睏意而睡了過去。
……
第二天蘇沐是聞著烤雞的香氣醒過來的。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陳褚杭此時端坐在一堆茅草上，跟前正炙烤著一隻烤雞，旁邊的地上是凌亂的雞毛。
“你……你的身體好了？”
蘇沐騰地從地上站立起來，一臉的不可置信。
她仔細瞧了瞧陳褚杭肩上綁著的自己的腰帶，然後趕緊拉扯起身上的羅裙，生怕自己此時衣衫不整。
陳褚杭從烤雞上費力地掰下來一隻雞腿，遞給了面前的蘇沐。
“餓了吧，應該烤熟了，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蘇沐舔了舔嘴巴，嚥著口水，趕緊接過了大雞腿胡亂啃食起來，絲毫沒有什麼淑女之相了。
“你有金剛不壞之身啊！怎麼好的這麼快？”
滿嘴雞腿肉的蘇沐含糊道。
“怎麼？不想讓我好起來？”
陳褚杭卻冷聲反問道。
這次，他言語中沒有用敬語，語氣再也不像大理寺那一日那樣疏離。
蘇沐抬眼，發現陳褚杭正目光灼灼地注視著自己。
她趕緊轉過了身子，試圖避開他那炙熱的眼神。
她還沒想好要怎麼繼續和陳褚杭在這荒郊野外裡孤男寡女地相處下去，背後卻傳來了熾熱的體溫。
陳褚杭竟然越界抱住了她。
蘇沐僵直了身子怔愣了一瞬間，手上的雞腿也一不小心掉到了地上。
她輕輕掙了掙，卻沒有掙開陳褚杭的擁抱，反而令他加大了箍住自己身體的力量。
“陳……陳褚杭，我知道我們倆以前的確是相親相愛過，但是……”
話還沒說完，陳褚杭就強行扭轉過了蘇沐的身子。
蘇沐抬眸看了一眼跟前的陳褚杭，心裡突然湧起了一陣強烈的愧疚感。
她自知無顏再面對這個真心深愛著自己，願意為自己赴湯蹈火的男人，或者應該說，這個願意為柳依依赴湯蹈火的男人。
可是蘇沐又不可能告訴陳褚杭，自己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個柳依依了。
蘇沐別過了臉，皺起了眉頭用力地閉上了雙眼，她的心裡此刻也是五味雜陳。
她還是用力地掙了掙身子，輕輕推了一把跟前的陳褚杭。
陳褚杭一瞬間意識到了自己的冒犯。
“你到了宮裡，有過過一天的安生日子嗎？那宇文臻，他何時能夠保護好你？”
他乾澀的喉嚨裡似有嗚咽。
“他身為一國之君，自然要日理萬機，也有很多的情非得已的。”
“別再替他找藉口了，呵！一國之君又怎麼樣？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好。”
陳褚杭的語氣裡盡是不屑。
“依依，不如你跟我走吧！我帶你逃離這個是非之地，絕對不會再讓你深陷這些皇權的陰謀裡，不會再讓你受到半點傷害。”
陳褚杭的眼睛裡漾起了動情的光，他伸手牽起了蘇沐，滿目深情。
蘇沐的臉上驀地泛紅，這樣忘乎所以的表白真的很難不令人心動。
可惜她現在是帝王的女人，拋開柳依依的這副驅殼，她心裡對陳褚杭確實沒有半分的感情。
“陳褚杭，你忘了我吧！我早就不是原來的那個我了。”
蘇沐低下了頭顱，雙手環保在自己的胸前，別過了身子。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陳褚杭一把將她拽了過去。
他一隻手撫在蘇沐的側臉上，朝著那張日思夜想的面龐親吻了上去，絲毫不容蘇沐的推卻。
他絲毫不容蘇沐掙扎，再次強行將她擁入了懷裡，情難自禁地吻著她的粉嫩的唇。
蘇沐的腦子一瞬間空白了起來，感覺很炸裂！
她不管不顧地用力推搡著陳褚杭，陳褚杭也不管不顧地強吻著她，侵佔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