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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宇文臻趕到暴室裡時，那惠妃已經氣絕身亡了。
“怎麼死的？”
“啟稟陛下，您不在宮裡的這幾日，惠妃娘娘如同瘋魔了一般，天天吵著要見您，甚至以死相逼，咱家也是今天早晨才得知了惠妃娘娘自盡身亡的訊息。”
李公公躬身稟報著。
“王嬤嬤，給陛下說說吧！這惠妃娘娘究竟是怎麼死的？”
只見那本就跪在地上的王嬤嬤哆哆嗦嗦地爬上前來，支支吾吾道：
“回……回陛下的話，惠妃娘娘昨夜還好好的，只是吵著鬧著要出去，奴婢今早給娘娘端來早膳，才發現娘娘怎麼叫都不應，像是，像是死了……奴婢早晨進來屋子時，惠妃娘娘好像已經氣絕了！奴婢真的不知道她是怎麼死的呀！”
那王嬤嬤跪在地上連連磕頭，磕得地面“砰砰”作響，頭上很快就淌下血來。
“連人都看守不好，留你何用？拖出去杖斃！”
“陛下饒命！饒命啊陛下！”
幾個侍衛趕緊將那嬤嬤捂緊了嘴巴，帶了出去。
“陛下，那這惠妃娘娘？”
李公公眼珠子轉了一圈，也怕惹惱了宇文臻，只敢小聲詢問。
“擬個詔書，就說是病逝了。”
宇文臻最後看了一眼地上被裹上了白布的惠妃的屍身，他有一瞬間的恍神，心裡感到既憤又恨，最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暴室。
……
椒香殿裡，麗妃正在描眉畫唇。
“真死了？”
“啟稟娘娘，是真的死了，詔書已經下來了。”碧玉替麗妃梳弄著頭髮，面上帶著竊笑。
“死了就好。陛下現在人在哪裡？”
“回娘娘的話，陛下他自從暴室回來之後，就回了乾清宮裡，至今未出。”
“好！得趁著陛下晚上去那賤蹄子的永和殿之前，安頓好一切。你快去請憶歡姑娘過來！”
“好的娘娘，其餘東西都準備齊全了，奴婢這就去請憶歡姑娘過來。”
……
宇文臻正在乾清宮裡梳理著近日來發生的一切，他感到一陣陣頭暈胸悶。
最近發生的事實在太多了，樁樁件件，看似有所聯絡，實則無論怎麼思索，幾件事情結合在一起，也思索不出什麼眉目來。
正在他皺起眉頭憂心之際，殿外卻傳來若有若無的琴音。
原本心情抑鬱的宇文臻，在聽了幽幽的琴音之後，心情果然舒緩了不少。
他循著琴音走出了殿外。
只見那教司坊的掌事杜憶歡，此時只著一件素色羅裙，端坐在椒香殿門口，入神地撥弄著琴絃。
呼嘯的寒風吹過，吹得那杜憶歡頭上的銀簪“叮咚”作響。
杜憶歡微微抬頭，側目看見了不遠處佇立著的宇文臻，淺淺一笑，繼續彈奏著手中的琴箏。
那琴音十分悅耳，似乎能解人千愁。
一曲快要作罷，宇文臻解開了身上的裘皮大衣，緩緩走到了杜憶歡的跟前。
等琴聲迴盪起了長長的餘音，杜憶歡才悠悠起身，拜見了宇文臻。
“杜掌事何故在這椒香殿門口彈琴？這樣寒涼的天，又為何只穿著一件薄衫？”
宇文臻一邊問著話，一邊將裘皮大衣裹在了杜憶歡的肩上。
“方才杜憶歡衝撞了臣妾，是臣妾懲罰她在門口彈奏琴箏的。”
麗妃畫著精緻的妝容，披著一襲紅色的狐皮大衣，在碧玉的攙扶下姍姍而來。
宇文臻的面上閃過一絲不悅。
“陛下，這杜憶歡不服臣妾的禮教，出言不遜，膽敢在眾人面前頂撞臣妾，臣妾才罰她抱著琴箏到椒香殿門口，本想罰她彈個百遍千遍的，沒想到才彈了一曲，就把陛下您給引來了。”
“麗妃，朕看你是禁足一個月還不夠？你一向驕縱，朕從來都遷就著你，你何時能夠修養一下心性，何時才能不在這後宮之中惹是生非了？”
見宇文臻一臉怒意，麗妃趕緊跪倒在地上。
“臣妾知錯了，請陛下不要為了一個區區的教司坊掌事而遷怒於臣妾了。臣妾……臣妾已經好久都沒有見到陛下了，既然陛下今日來到了椒香殿，不如就留在臣妾的椒香殿裡吧！”
只見那宇文臻牽過了杜憶歡的手，一臉嫌棄地對著跪在地上的麗妃說道：
“你總是一副刁鑽跋扈的樣子！朕如何願意面對你？等你什麼時候學會了知書達理，變得端莊賢惠了，再來求朕多看你幾眼吧！”
語畢，宇文臻牽起了杜憶歡的手，頭也不回地往乾清宮裡走去。
麗妃在碧玉的攙扶下站起身，望著宇文臻和杜憶歡遠去的背影，臉上流露出得逞的笑。
“娘娘，娘娘為何不直接將杜憶歡進獻給陛下？為何娘娘方才要演這麼一出？聽陛下剛才的話，陛下好像對您方才的作為感到不開心了，這樣豈不是影響了娘娘在陛下心裡的印象？”
碧玉在一旁不解地問道。
“你不懂！只有犧牲了本宮在陛下心裡的印象，陛下才會越發產生一股憐香惜玉之情。”
“難道娘娘並不是真心要留陛下到我們椒香殿裡？”
“現在那昕貴妃受陛下獨寵，我哪有什麼機會再從那昕貴妃處搶人？眼下那昕貴妃又住進了永和殿，那賤蹄子又有的是獨享聖寵的機會了。陛下早都對我厭了，也是時候讓陛下換換口味了。”
碧玉像是聽懂了，又像是沒聽懂，仍然皺著眉頭思索著麗妃娘娘的話。
“那杜憶歡，是否泡過本宮賞賜的藥浴了？”
“回娘娘，這幾日都是在奴婢的監督下夜夜泡了娘娘吩咐的藥浴。不知娘娘讓那憶歡姑娘泡的藥浴，是有什麼奇效？”
麗妃背轉過身，慢悠悠地踱著步子走進了椒香殿的寢殿裡，過了半晌，才悠悠開口道：
“當初我就是藉著那副藥浴的配方，才能將陛下迷得神魂顛倒。那是我孃家特意求來的秘方，只要泡了那藥浴，行房事時，就可以令對方意亂神迷，欲罷不能了。”
“娘娘，這麼好的藥浴，您竟然讓那憶歡姑娘泡了，那要是陛下真的迷上了那憶歡姑娘的身子，以後再也不來咱們宮了怎麼辦？”
“先看看那杜憶歡有沒有那本事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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