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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
蘇沐失魂落魄地跑回了永和殿之中。
迎上前去的秋巧和冬巧看著淚如雨下的自家娘娘，面面相覷起來。
蘇沐一把關上了寢殿的門，任她們兩人怎麼關切地詢問，都不管不理，只是一個勁兒地放聲大哭起來。
秋巧帶著冬巧急匆匆地小跑到了乾清宮門外，秋巧憑藉著和其中一個侍衛往日交好的關係，迫切地打探著剛才在乾清宮裡發生的一切。
“啊！這？陛下真的對娘娘沒有任何懲戒？”
秋巧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是說啊！那麗妃給咱們家娘娘扣了那麼大一頂帽子，陛下竟然什麼表示也沒有誒！換做是其他宮裡的娘娘，早該被打入冷宮，或者杖斃了吧！”
冬巧也是一臉的不可置信，詫異地附和起來。
似乎意識到自己又說錯了話，冬巧趕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那娘娘為何還要哭得那樣傷心呢？”
秋巧不解地問道。
那侍衛也是搖了搖頭，要是換作別人被這樣栽贓冤枉都還沒有被打入天牢，恐怕做夢都該笑出了聲來吧？
“都說帝王心，海底針，我看咱們家娘娘的心思，要比海底針還難摸清呢！”
冬巧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繼續冥思苦想著。
她們倆又急匆匆地跑回了永和殿裡，守在了寢殿門外，聽著屋內娘娘的哭聲，簡直感覺心都要碎了。
“娘娘，您可千萬保重身體呀！”
“是啊娘娘！您再這樣哭下去，要是連眼睛都哭瞎了可怎麼辦才好！”
秋巧沒好氣地白了一眼冬巧，示意她不要再亂說話。
“有你這樣安慰人的嗎？”
“我……我哪裡說錯了嗎？”
安慰人的話語轉瞬間變成了秋巧和冬巧兩個人的鬥嘴。
……
椒香殿裡，碧玉正眉飛色舞地向麗妃娘娘彙報著：
“今夜陛下哪兒也沒去，就待在了乾清宮裡。雖然白日裡陛下沒有重重懲罰那昕貴妃，但是依奴婢看，咱們的離間計還是多少起了些作用呢！”
麗妃小心翼翼地從髮髻上卸下一枚枚精緻的髮簪，對著黃銅鏡子梳理著自己的長髮。
“本以為可以輕輕鬆鬆解決掉那個小狐狸精，哪怕不將她打入天牢，好歹也該降她個幾級，打入冷宮才對。眼下陛下毫無作為，無非還是在偏袒她。”
麗妃盯著那面黃銅鏡子發呆了許久，繼而說道：“好在那個教司坊的杜掌事行刺一事沒有牽連到我們，讓那小狐狸精沾了一身的腥臭，也總比本宮沾了一身腥臭的好。”
“娘娘說的是！”
碧玉褪去了麗妃娘娘身上的外裙，為她換上一身褻衣。
“只是不知那杜憶歡是怎麼想的！當初明明答應的好好的，只要她替本宮拿下了陛下，和本宮結盟，本宮自會保她在這後宮之中衣食無憂、平步青雲，她竟然放著大好的前程不要，去向陛下行刺？”
麗妃扶著額頭，皺起了眉，一副頭疼的樣子。
碧玉小心吹熄了蠟燭，伺候了麗妃睡下。
……
夜已深，永和殿周圍萬籟俱寂。
蘇沐在寢殿裡哭到幾乎要斷了氣，因為一整天沒有吃過東西，渾身乏力，感覺快要餓暈了。
她自知自己理虧，心想宇文臻暫時心懷芥蒂也是應該的，心情終於逐漸平靜了下來。
肚子餓得“咕咕”作響，她不禁回憶起上次自己在乾清宮裡療傷時，宇文臻一口一口地喂她喝粥、吃藥的場景。
那時的宇文臻，滿心滿眼都是她，還會賴在她的床前，對她講一些肉麻的情話。
想到了這裡，她又難免心酸了起來。
門外的秋巧看著寢殿內明明滅滅的燭火，依然聽見蘇沐若有若無的抽噎聲，意識到她還未睡下。
秋巧試探性地敲了敲門。
“娘娘，奴婢給娘娘溫了一碗粥，娘娘開開門，讓奴婢服侍您喝點粥吧！”
蘇沐長長地嘆息了一口氣，心想自己也沒必要這樣作踐自己。
她披了一件外衣，緩緩開啟了殿門。
秋巧見娘娘終於願意吃點東西，喜不自禁地將一碗粥放在了桌上。
“娘娘，您快喝點暖胃的粥吧！”
蘇沐繼續長嘆了一口氣，氣鼓鼓地端起了面前的粥碗一飲而下。
她屏退了秋巧，正準備關上門歇息，卻忽然聽見門外秋巧將碗“砰”地一聲打碎在了地上。
“陛……陛下？這麼晚了，您怎麼……怎麼來了？”
秋巧趕忙拾起了地上的碎碗，一面慌里慌張地問道。
蘇沐聽見了門口的對話，也是一晃神，有些不可置信。
只見那宇文臻一聲不吭，大步流星地走進了寢殿裡。
蘇沐心下幾分竊喜，幾分迷惘，顯得有些不知所措，連連後退了幾步。
“陛……陛下？”
“眼睛怎麼哭得這麼腫？”
宇文臻卻像個沒事兒人似的，關切起蘇沐來。
他一雙大手捧起了蘇沐的小臉，眼波流轉之間，蘇沐壓抑在心頭的委屈頓時又化作了熱淚，湧出了眼窩。
宇文臻伸出了一隻手指，溫柔地替蘇沐試去了滑落臉頰的淚珠。
“朕都來看你來了，還哭什麼？”
語氣是全然不同於白天時候的斯文、體貼，甚至還帶著一點打情罵俏似的責備。
還沒等蘇沐將滿腹委屈說出口，宇文臻就測過頭覆上了蘇沐的唇。
他輕柔地、試探性地像撬開貝殼似的撬開了蘇沐的唇，剛剛喝過清粥的口齒之間還殘存著若有若無的甜津津的味道。
對宇文臻的埋怨、負氣，此時都化作了一陣澎湃的愛意湧上了蘇沐的腦海，她毫無顧忌地回應著宇文臻的親吻，緊緊地攥住了宇文臻的衣領，吻得互緩互急，吻得天旋地轉。
等到宇文臻的親吻急轉而下，一邊撫摸著蘇沐羅裙下纖細滑嫩的玉腿，一邊貼著她的髮絲親吻她的散發著淡淡幽香的脖頸之時，蘇沐卻忽然氣憤似的推卻著面前的宇文臻。
而宇文臻只當蘇沐的推卻是一種欲拒還迎，他繼續深吻著面前朝思暮想的女人。
他用鼻樑緊貼著蘇沐的面頰，纖長的睫毛也輕觸著蘇沐的肌膚。
“朕好想你……”
言語之間，溫熱地氣息從他口齒之間輕輕地拂過蘇沐的面頰，惹得蘇沐一陣酥癢。
蘇沐伸出纖長的手臂環住了宇文臻的脖子，一顆心早已“砰砰”作響，跳個不停。
“臣……臣妾也想陛下……”
得到了回應的宇文臻當即變作了一頭猛獸，將蘇沐逼到了床榻之上。
他極盡溫柔地撫摸、輕觸著蘇沐從上而下的每一寸肌膚，轉而是親吻、舔舐、逗弄……引得蘇沐連連求饒。
這一刻的宇文臻，再也不管眼前的女人是不是什麼玩弄陰謀的細作，也不管她究竟是什麼身份，什麼來歷。
他只想完全放空地沉淪在她的溫柔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