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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
宇文臻命令手下將集市裡的小吃全部打包了幾份，裝了滿滿一輛馬車。
他牽著蘇沐乘上了回宮的馬車。
正當蘇沐低著腦袋吃著滿滿一食盒的麻薯丸子時，宇文臻忽然從袖子裡掏出了一根系著一粒粒小金珠的紅繩。
他一本正經地將紅繩遞到了蘇沐的面前。
塞滿了一嘴麻薯丸子的蘇沐詫異地抬起了頭，嘴裡含糊地問：
“這是什麼？”
“咳咳……”
宇文臻拿過了蘇沐放在腿上的麻薯盒子，放到了一邊，牽起了蘇沐的右手。
“這是朕方才在集市裡看到的，覺得你戴了一定好看。”
他笨拙地為蘇沐戴在了手腕上。
蘇沐嚼了嚼嘴裡的麻薯，嚥下了肚子，眼睛卻目不轉睛地盯著面前為自己小心翼翼繫著紅繩的宇文臻，嘴角掛上了一抹淺淺的微笑。
宇文臻注意到了蘇沐溫柔的目光，微微抬頭瞥了一眼蘇沐。
“何故這樣認真地看著朕？”
“臣妾從來沒有送過陛下什麼東西，可陛下卻給了臣妾好多好多。”
“你和你腹中的胎兒，不就是你能給朕的，天底下最好的東西嗎？”
聽聞此言，蘇沐不好意思地眨巴眨巴著眼睛。
“喜歡嗎？”
蘇沐抬起戴著小金珠紅繩的手腕，在面前晃了晃，一粒粒小金珠上似乎還刻著小小的字眼。
她拿到眼前仔細探瞧，輕輕讀出了聲音。
“鸞鳳和鳴……”
她在腦海中仔細想了想，不禁慚愧起自己的才疏學淺。
“李玉李玉，‘鸞鳳和鳴’是什麼意思吶？”
她趕緊趁機用靈識叫出來李玉。
“兩隻鳳鳥相互應和著鳴叫，當然是比喻夫妻和諧的意思咯！你連這都不知道……”
“行行行！你才高八斗、學富五車！趕緊退下吧！”
“嘿？你是當貴妃娘娘頤指氣使慣了？”
見蘇沐長久的沉默，宇文臻有些緊張地問道：“怎麼了，不喜歡？”
“不不不！是臣妾太喜歡了！方才看著上面的字，臣妾想著，若能和陛下長相廝守、白頭偕老，那該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
蘇沐剛說完這一番話，宇文臻便傾身貼了過來。
“小傻瓜！朕來嚐嚐你嘴角的麻薯是什麼滋味？”
“唔……”
還沒等蘇沐反應過來，宇文臻便堵上了她溫熱的唇。
殘留著麻薯粉末的嘴唇果然甜津津的，宇文臻一手扣住了蘇沐的後腦勺。
他們相擁著斜靠在顛簸的馬車上親吻，一邊的食盒忽然打翻在地上。
蘇沐身後的軟墊忽然斜斜掉了下去，她一整個身子重心不穩，將宇文臻一同抱著向後倒在了軟塌上。
宇文臻的親吻忽然火急火燎起來。
蘇沐像是想起來什麼似的。
“陛……陛下，這樣恐怕……”
宇文臻用指腹輕輕合在了蘇沐的口唇上。
“噓！朕會輕點。”
……
宇文臻一到了永和殿裡，便差秋巧去煮了太醫交代的安胎藥。
許是對放在自己馬車上的行徑有所愧疚。
蘇沐一到了永和殿，便見春巧也在殿裡忙忙碌碌著。
“春巧，本宮不是給你休了假，叫你好好在別院裡休養嗎？你怎麼又出來幹這些粗活來了？”
蘇沐奪過了春巧手中的雞毛撣子，滿眼心疼地望著她。
自從上次春巧和蘇沐一起被綁，春巧又親眼看著親姐妹夏巧死在了自己面前，蘇沐心裡就總是生出一些愧疚來。
“娘娘，謝謝娘娘體貼奴婢，但是奴婢已經休息的夠久了，可以做活了，無妨的！”
蘇沐牽過了春巧的手。
“你有心了，那不如以後都由你來負責本宮的妝造，本宮最喜歡你為本宮梳的髮髻。方才馬車上顛簸……”
蘇沐忽然心虛地紅了臉，用餘光瞥了一眼站在一旁正笑得不懷好意的宇文臻。
“馬車上太過顛簸，本宮的頭髮都亂了，你來給本宮梳理梳理吧！”
春巧終於一臉驚喜地笑了。
蘇沐見春巧的臉上終於浮現了許久不見的笑容，內心也升起一股欣慰感。
……
“今天在宮外頭吃了好多好吃的，臣妾這會兒都吃不下東西了！”
蘇沐佯裝作嘔的樣子，拉著宇文臻的衣袖就是一頓撒嬌。
“不行！必須得吃點東西！即使你不餓，肚子裡的小皇子也是要餓的！”
“陛下現在都只惦記著臣妾肚子裡的孩子了，一點兒也不在乎臣妾了！”
“說的什麼話！在朕心裡，你當然是第一位的！”
說著說著，宇文臻就端起了一碗粟米粥，舀起了一勺子懟到了蘇沐的面前。
“就喝這一口！一口就好！”
蘇沐氣呼呼地張開了嘴巴，喝下了被宇文臻“噓噓”吹過氣的清粥。
“再喝一口！再喝一口，朕就告訴你今天白日裡你問朕的那些事。”
蘇沐沒好氣地嘟起了嘴巴。
“都說君無戲言，陛下現在稀得說了，臣妾也不稀得聽了！”
她氣呼呼地別過了身子，將一雙胳膊交叉盤在了胸前，裝作一副不稀罕的樣子。
“行行行！你要是真不餓，咱們便去御花園裡走走，消消食，等你夜裡真餓了，再多吃點東西！”
聽到宇文臻一番遷就自己的話，蘇沐頓時喜笑顏開，樂呵呵地攀住了宇文臻的胳膊。
“好呀好呀！方才聽冬巧說，今夜可能會落雪呢！臣妾好久都沒見到冬天的雪了！”
說話間，蘇沐已經差遣春巧為自己拿來了一件杏黃緞面紅白花卉刺繡的交領長襖，披上了一件鵝黃色的羽緞斗篷。
……
御花園中，幾株年頭已久的梅花樹上已經長出了幾朵小小的玫紅色的花苞。
四下無人，周遭一片靜謐，只有淺淺的月光輝映在湖面上。
侍女們拎著發出橙黃色光芒的小燈籠，遠遠地跟在宇文臻和蘇沐的身後。
“愛妃天資聰穎，在你看來，那曹丞相是個好人還是壞人？”
宇文臻忽然開口問道。
“曹丞相出手，將臣妾從煙花市巷的是非之地裡解救出來，從這一點看，便是個好人。”
蘇沐左思右想，繼而道：
“曹丞相憐惜臣妾，將臣妾收為義女，又牽線將臣妾帶到了陛下面前，讓臣妾得到了陛下這麼好的如意郎君，這樣想來，曹丞相便是比月老還要好的人了！”
“呵呵！”
宇文臻情不自禁地開懷大笑起來。
“那他便是個好人！”
蘇沐疑惑地看著自己身旁的宇文臻，心裡訝異得不行，她扯著宇文臻的衣袖，嬌嗔著：
“我的好郎君，你快與我說道說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