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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十二章 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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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華並沒有對周普拳腳相向過,周華看上去是那種與人和善的,叫人無法把他和家暴聯想到一起,林葉梅是個教師,總是要面子,捱了打能遮掩就遮掩,周華也總挑不顯眼的地方打。

大致就也就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罷了。

林葉梅如此要面子,捱了打拼力嘶吼,在心底裡也只是希望有個人可以來幫幫她。幾經瀕死也讓她絕望。

周普看到林葉梅那一刻也是百感交集,他確實不喜歡這個家,但是他又能明白他們在物質上也不苛待自己,這樣複雜的情緒交織,有時也難明白自己為什麼就是不願回來看看他們。

“回來了好,回來好。”林葉梅不知道什麼好,但是看到周普就覺得很好,連聲音也哽咽起來了。

周普只是看著,努力不讓淚留下來。

林葉梅繼續道:“吃飯了了嗎?”

“吃過了,”周普頓了了一下,又問,“我爸呢?”

聞言,陳葉梅眼神暗了下去,“在屋裡。”

周普將買的禮品放下,彼此之間都沒有說幾句話,隨後又走來,他沒有回頭看林葉梅,內心五味雜陳。

周普並沒有留下,林葉梅想留周普吃飯,可是想到自己的生活只能作罷。

周普回去後正趕上吃飯,老太太看到周普歡笑道:“小普啊,你老闆手藝可真好,你瞧瞧這菜,比我老婆子做的好多了,當老闆的真的什麼都做的好啊。”

“是,我們老闆什麼都比我好。”

說完,周普看向了梁任安,他靠著門臉上有些得意。

吃飯的時候老太太都快要把梁任安誇的摸不著北了。

這是老太太過得最像樣的年了,從前幾年兒女回來看他,匆匆一面就又要走了,更多的時候是她自己一個人。

飯後三人圍在一起,老太太年紀大但是牙口好,一直磕瓜子,手上動作不停,道:“小任啊,你怎麼不回家過年啊,你不要誤會啊,我不是要趕你走,就是這大過年你不回去他們不擔心你嗎,你平時肯定很忙,很少回家吧,他們得多想你啊。”

“奶奶,我爸媽出去旅遊了,過年都出去了。”梁任安臉不紅心不跳道。

“是這樣啊。”老太太嘴上是這麼說,心裡卻感慨有錢人就是好,大過年的還能出去旅遊。

周普看著兩人彷彿早就認識了的樣子,不禁一笑,看來他不在的時間裡梁任安早就混熟了。

翌日,炮鳴此起彼伏,不絕於耳,周普還是在梁任安的懷裡醒來的,此時梁任安也被吵醒了。

兩人起了床,出了屋門門更是吵鬧,老太太起的也是很早,此刻見兩人都出來了便招呼周普放炮,周普只好去了,一聲轟鳴,炮筒在空中炸開。

老太太指揮這兩人貼對聯,大門較高,他們只有借來的合梯,也不高,梁任安就起上去。

老太太又開始稱讚梁任安了,“小任這孩子就是長得好,個兒也高,會做飯,有本事,怎麼看我怎麼喜歡。”

越說老太太笑的越開心。

周普只看著這一幕,竟是想了許多,要是自己沒遇到梁任安會是怎樣的,看向梁任安,一雙敲鍵盤的手,一個坐辦公室的人如今在給他家貼對聯,心中有些悵然,周普看向梁任安的眼神多了一些他自己都察覺不到的動容。

上午老太太一直在忙活,原本兩人是要去幫忙,但是被趕出來了。

梁任安算是客人,還是周普的老闆,沒有總讓客人幹活兒的道理,老太太的心疼周普,今年總共就三個人,準備的東西雖說比往年多,但是也多不了多少,就讓周普出去陪著梁任安。

院子裡放了一張木質搖椅,梁任安坐在上面十分愜意,今日微風徐徐,日朗氣清,周普坐在小凳子上,看著梁任安,雙眼緊閉,眼窩有幾分深邃,鼻樑高挺,嘴唇微薄,這麼讓人看上去就覺得要離這個人很遠,可是笑起來卻不是如此,知道這些的並不多,周普算一個。

“任……老闆,你覺得我們這裡怎麼樣?”周普問沒話找話。

“比起城市裡的喧囂,這裡確實不錯。”

“是嗎。”周普輕聲說道。

梁任安不置可否。

梁任安很少有這樣愜意的時候,他也沒有來過這樣的地方享受愜意,於他們而言就算是享受也是和一起去那些高檔的休閒場地。

周普沒話了,他想問為什麼梁任安說自己睡過橋洞,看樣子梁任安是不太想說什麼的。

過了很久,周普以為梁任安都睡著了,門外傳來爭吵聲。

激烈的爭吵打破了寧靜,周普看到梁任安眉頭微蹙,才確認他並沒有睡著。

大鐵門被推開,走來兩個體態豐腴的女人,一邊走兩人還一邊推搡,周普知道這兩人是誰,是他的姑姑,一個一頭紅髮微卷,化妝,那張嘴格外的紅,那是他的大姑姑,他的小姑姑沒這麼張揚,雖然化了妝,但是那張嘴也沒有如此誇張。

這個紅頭髮的是家裡的老大,旁邊的是老二,他爸位居老三,又是個男的,從小到大也是有些恃寵而驕了一些,人倒是沒廢,如今在縣城裡的飯店做了經理,已經好幾年了,老大和老二家聯合開了一個珠寶店,只是生意算不少多好。

兩人進門好不熱情,大姑姑見了周普就露出了十分和善的笑,“小普回來了,怎麼不和我們說呢,好歹我們也是你姑姑,沒事了多走動走動,這麼多年不回來,叫我好想啊,悄悄都這麼瘦。”

“是啊,我跟你大姑姑聽說你回來了就想著看看你,不知道這些年你在外邊受苦了沒有。”

周普聽著她的話心想這話好假,從前他們就不走動了。多年前她們搬到城裡就很少回來了,過節的時候匆匆回來一次,也只是看看老人,半天都留不住,和自己根本談不上想不想,看著兩人套近乎,警覺不會是好事。

梁任安在一旁看著他們拉著周普的手殷切般的聊表想念,不為所動。

周普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只說道:“姑姑,新年快樂。”

他有些尷尬,不知道怎麼應付這些,對於這兩個姑姑實在印象不深,從小見了他也沒有很親切,反倒是現在長大了見了面這麼熱情。

這時候老太太聽到動靜從廚房走了出來,“你們怎麼回來了。”

“這不是過年嘛,我們回來看看你,媽,小普回來你怎麼不跟我們說說呢。”周普的大姑姑笑著說道。

“那就留下吃幾頓飯好了。”老太太似乎明白她們的來意。

兩人沒說什麼,轉頭看向梁任安,問周普,“這位是?”

“我們老闆。”

兩人笑的更開了,轉而又想和梁任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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