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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無涯站在大殿裡，面容冷淡，身軀挺立，彷彿傲立於懸崖之壁松竹。
賀凌神識掃過少女，見其不卑不亢，果然是凝實的築基初期修為。雖然心有震撼，但掃過大殿中央的三名極品弟子，心中多了幾分釋然之意。
修真之道，講究緣分。
有人緣分未到，但這三個孩子，或許就是紫峰山的機緣。
想到這裡，賀凌眯眼笑道，“那替我帶句話，恭喜青霄真人，又收得一名有天賦的弟子。”
目的沒達成，尉遲無盡冷笑，接著說出一句意想不到的話來，“雖然無涯天資聰穎，但不比紫峰山的弟子啊，小小年紀就學會挑釁。雖然少不更事，但得罪我青陽門弟子，一定得吃些苦頭。”
賀凌一頭霧水，“尉遲老哥，你這是何意？”
完蛋了。
雲舟上的事情連鳳無涯的師叔都知道了。
雖然當時情況緊急迫不得已，但畢竟是唐慄親口說出的話。
唐慄瞬間頭皮發麻，忍著從地面摳出五座城堡的衝動，對著上座掌門侷促笑了笑。
識海里，雲雀莫名打了個噴嚏，後知後覺明白了什麼。
唐慄深吸一口氣，大腦轉得飛起，雲舟上的事，確實這邊有錯在先，惹上這種難纏的人，她心底也一直在推演盤算，尋找解決方式。只是沒想到現世報來得這麼快。
尉遲無盡掃視一圈，最後視線落定在唐慄身上，冷笑一聲，“聽說在雲舟上，有一名紫峰山弟子對涯兒出言不遜，還說會打敗涯兒。”
他身後一名弟子站出，亦冷哼一聲，“一個現在毫無修為的人，居然妄想打敗無涯師妹，真是愚不可及。”
一名弟子更是肆無忌憚道：“看來紫峰山新收的天賦靈根弟子也不怎麼樣嘛。不過是個蠢貨。修煉天資好又如何，日後也成不了大器。”
“夠了。”
賀凌看著一群人對一個小姑娘冷言諷語，咄咄逼人，忍不住呵止。
他不再隱忍，一巴掌拍在座椅扶手上，語氣中明顯帶了一抹威嚴和不容置疑，“我紫峰山的弟子如何，自有宗規管教，還輪不到其他人來說道。”
賀凌盛怒，尉遲無盡面上帶著淡淡的諷刺，冷笑不語，身後的弟子閉上嘴巴，甚是不屑。
賀凌看向唐慄，眼中卻多了一絲柔和之色，“小姑娘，果真有此事？”
尹兆仗著自己是紫峰山的人，上前一步，冷笑道，“沒錯，當時我也在，雲舟上很多紫峰山弟子都聽到了。”
就算在掌門面前，他也並不將唐慄放在眼裡，執意維護鳳無涯。
唐慄沉默不語，算是預設。
“哈哈哈......”
眾人鬨笑聲中，溫日沉忽然誇張大笑，穩步上前，一掌拍上唐慄肩膀，“不愧是我的小師妹，當真有勇氣，師兄支援你。”
尉遲無盡來的晚，自然沒有聽到紫峰山確定親傳弟子的結果。此時聽聞溫日沉叫唐慄小師妹，瞳孔陡然一縮，煞是震驚。
溫日沉的小師妹，意味著就是季雲的徒弟。
季雲尊者什麼時候出關了？
溫日沉摸著下巴，一雙狐狸眼笑得眯成了一條線，“看來在雲舟上，唐慄聽到我和伊兆師弟的對話了，無涯妹子小小年紀就達到了築基期，固然不可小覷。但唐慄師妹以強者為目標，面對強者奮勇直追，更值得讚賞。”
他又拍了拍唐慄的肩膀，嘴角帶笑，右眼卻在無人看見的角度，衝她調皮眨了眨。
“是吧，小師妹。”
唐慄嘴角抽搐，溫日沉這番話聽得甚有道理，細細一想，卻是明顯的睜眼說瞎話。
不過有個現成的臺階下，唐慄還是很開心。
“確實如此。”
她醞釀了一番情緒，結合原來小說，順著溫日沉的言語悲痛解釋：
“大魏國九公主鳳無涯，南大陸誰人不知，三歲練氣，五歲煉丹，十歲煉器，更是有靈獸鳳鳥伴隨，奇遇不斷，修為突飛猛進，是南大陸人心裡的修煉天才。”
唐慄聲音顫抖，掩面欲泣，
“我也只不過是心慕九公主，想要在九公主面前多說幾分狠話，勉強留幾分印象。都說九公主心胸寬廣，此刻卻不僅帶人羞辱我，還侮辱我的師門。我以九公主為目標這麼多年，日夜祈禱與您的相遇，一片情意，真真是錯付了......”
少女衣袖掩面，控訴中聲淚俱下。
而大殿裡的眾人聽到此處，皆是一片呆滯。
尉遲無盡首先反映過來，怒極反笑，“簡直荒唐，胡言亂語，別以為裝傻充愣，就能矇混過關。”
唐慄掩面而泣，幽幽看了鳳無涯一眼，“既然九公主不相信，那就沒有辦法。我不過是說了些極端的話，而九公主看起來，也不如傳聞裡那般大度。算了，我的一片真心熱血，終究算是錯付了。”
聽及至此，鳳無涯望向唐慄，傲立的小臉帶著一抹懷疑，“果真如此？”
唐慄面不改色心不跳，舉起左手，對天發誓，“我發誓，以上的話語句句屬實。如若不然，我此後必然天打五雷轟。”
修士的誓言受天道管轄，否則會在渡劫期，受到十道滾滾天雷的懲罰。
在場眾人再次一片寂靜，無人疑它。
其實，唐慄說的也不全然沒有幾分真心話。
畢竟當年看書的時候，誰沒真心喜歡過龍傲天大女主，正道的光，品德的神。做的事就是天道的指引，遇到的人都喜歡她，萬物的寵兒。咳咳，當然，直到劍走偏鋒，喜歡上雲雀就暫且不提了。
鳳無涯眼神微微一沉，雪青色衣裙的少女眼神真摯，含淚帶怯，像是鼓足了勇氣說的一番話。
難道她當真看錯了？
當時雲舟混亂，她故意忽視了這名少女的呼救，轉身救了另一個人。當她再次回返時，發現少女有了神一般的助力，將比她還重的少年扔進了船艙。當少女回頭，再次與她對峙，眼神冰冷，彷彿變了一個人。
思及至此，鳳無涯上前一步，對唐慄步步緊逼，“你是說，僅僅想和我一戰？”
她似乎深吸一口氣，“好，我答應你。”
唐慄身體微微一抖，眼底泛紅。
“無涯，我們走。”
尉遲無盡沒討到半分便宜，冷哼一聲，一揮衣袖，大踏步準備離開。
鳳無涯緊隨尉遲無盡身後，少女身形孤傲，冷冰冰的話從風中傳來，
“我給你一個機會。三年後，只要你敢來青陽門，我與你必定一戰。你若是贏了我，我便為今日舉措和言語，向你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