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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五，下午的最後一節課，距離下課鈴聲響起還有不到五分鐘，老師講完了課，索性便讓學生們自習。
林空收拾好桌面，扭頭悄聲問同桌：“等會兒去打球嗎？”
喬峰應聲看過來，想了一下沒有回答，而是伸腳去踢前桌柯辰夜的凳子：“等會兒……”
柯辰夜往後靠過來，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在有氣無力地吐出一句“沒錢，不約，愛過”之後，又趴回到了課桌上。自始至終他都沒有抬起眼皮看過後面的人一眼。
林空一隻手託著下巴，好奇道：“他咋了？”
“不知道。”喬峰繼續盯了柯辰夜兩秒，最終收回視線，“算了，不管他——只要別煩到我就行……”
安靜了片刻，喬峰想起來自己還沒回答林空的問題，於是又說：“今天我不去了，你們打吧。”
拒絕的理由他卻是沒有說明。
不過林空向來也不愛追根究底，聽到他說“不去”，便簡單地應了一聲——算作聊天的結束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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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後，林空找了同社團的朋友一塊兒去打球，前往球場的路上，他們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陸引溪？”和林空同行的男生首先認出那個不遠處揹著包的背影。他輕喊了一聲，接著林空和陸引溪同時做出反應。
林空問轉身過來的陸引溪：“你不是要回家嗎？怎麼還在這兒……”
這會兒離放學都已經過去快二十分鐘了，大部分要回家的住宿生早就出去校門口坐車了。
“我在等人啊。”陸引溪一副不急不緩的樣子，看起來並不著急。
還不等林空猜想他會是在等誰，身旁的男生又開口打趣問：“在高一級的樓下——你等誰啊？”
男生的眼神中多了幾分八卦的意味。
“我等我……”
陸引溪正說著，還沒來得及說完，就突然被一個聲音給打斷了：
“引溪學長！”
三個男生齊齊循聲望去，孟小舟站在樓梯口，笑嘻嘻地看著這邊：“林空學長也在……”
時間跳過去了兩秒，另一個男生見自己似乎是被無視了，忍不住嚷嚷問：“我呢？我也在啊，你看不見我嗎？”
“看見了。”孟小舟收起笑臉，面無表情地說，“軍灝學長。”
時間再次跳過去兩秒，李軍灝雖然得到了正視，但他仍有不滿：“不是，你……為什麼跟我說話你就不笑了？你剛剛看到陸引溪都笑呢！”
孟小舟眉頭一蹙，準確地說，她是看到林空之後才開始笑的——至於她笑的原因嘛，實在是不好開口。
不過孟小舟並不需要解釋，因為有人把話題轉移走了。陸引溪皺著臉問李軍灝：“你什麼意思啊？！”
什麼叫看到他都笑……說得他很不堪似的。陸引溪氣得差點要翻白眼。
“本來就是啊！”李軍灝毫不猶豫地接過話茬，突然他想到了什麼，愣了一下，“等等，你等的人該不會就是……”
“啥啊？”陸引溪不明所以。
林空聽出了李軍灝話裡的意思，但並沒有著急認同對方的猜測，因為——在孟小舟的身後，他看到陳霜落從樓梯上慢慢地走下來了。
一旁的李軍灝和陸引溪都沒有注意到陳霜落，仍在那裡說得起勁：
“社團明文規定啊，不準內部成員談戀愛。”
“什麼呀？”
“不過你要是請我吃飯，我這次可以當作沒看到。”
“你在講的哪門子屁話？”
另一邊，兩個女生竊竊私語了幾句，然後孟小舟就對陳霜落和林空分別揮揮手先走了。回過頭來，陳霜落見陸引溪還在與人爭論，忍不住出聲喊他：“陸引溪！”
“誒！”陸引溪條件反射地視線都沒移過來就先應了一聲，“你好啦？”
他可等了她好半天了。
果然……林空垂下眼皮，和他猜的一樣。
“原來你等的不是小舟啊？”李軍灝尷尬地撓了撓頭。
正走向陳霜落的陸引溪轉回頭，給了李軍灝一個迷惑的表情。
趁著陸引溪走過來的空隙，陳霜落趕緊跟好不容易對上視線的林空打招呼：“林空學長……”
原本還有些失落的林空，沒想到她竟然會先跟自己說話，一時之間受寵若驚，嘴角都不自覺上揚了。
“誒、誒……”沒等林空回應，旁邊的李軍灝又先發出怪聲，他用手指著自己，滿臉期待地看著陳霜落。
陳霜落面露疑惑，經過了幾秒鐘的思考之後，她試探性地對著他喊了一聲：“學長好。”
頓時，李軍灝兩眼放光，笑得像個孩子。
陳霜落暗暗鬆了口氣，慶幸自己沒有猜錯他的意思。
但是……
“我也是學長啊，為什麼你對我就總是直呼大名？”這回輪到陸引溪不滿了。
換作平時，陳霜落可能還會回他兩句，可今天她不想跟他扯這些沒用的。她白了他一眼，小聲嘀咕了一句“毛病”，然後轉身自己先走了。
陸引溪也打算跟上，但卻突然被人叫住了腳步。林空喊了陸引溪一聲，他想問對方一個問題，一個一直困擾著他的問題：
“你和她是什……”
你和她是什麼關係……他是想這麼問的，可他最終沒有問出來，一是他覺得驀然這樣問會有些唐突，二是他看到陳霜落轉過身來了。
許是因為不見陸引溪跟上去，陳霜落才停下來等的。
林空嘆了口氣，暫時放棄提問的想法，擺擺手對陸引溪說：“你先回去吧，下次再說。”
陸引溪一頭霧水，卻也顧不上許多，趕忙去和陳霜落走出去坐車。
等到那兩人走遠了，林空才收回視線，一轉頭李軍灝就湊上來，悄咪咪地問他：“怎麼了？”
他莫名變得心情低落，李軍灝雖然看得出來，但想不到原因。
“沒什麼。”林空並不打算告知，這個心思說不定最終是隻能藏在他自己心裡，“回去吧。”
李軍灝愣神之際，身邊的人已經邁步往校門口走了，他撓了撓下巴，猛然想起：“嗯？不打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