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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鉤魂織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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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蠶婆婆,想請您幫忙給這位……額……這位……”該怎麼稱呼,閻王著實犯了愁。

“他們都叫我頭。”頭指了指空空和無常,可惜那路上碰到的鬼魂此時不在。

閻王點點頭,“哦哦,給這位頭兒織個身子。”

婆婆眯著眼仔細打量著,“這不是已經有身子了嘛!”

不僅有身子,還跟旁邊的男子一模一樣呢!

“她嫌棄我給她做的是男身,非要換一個。”空空剛一言不發,兩手抱胸,憋屈了好久,不吐不快。

“噗嗤——”

殿中不知是誰沒忍住,快笑了出來,雖都把頭低了下去,不過估摸著,大約是鬼方吧。

婆婆也不多言,解開白袍,露出了三雙潔白的手。鬼方最有眼色,連忙接住婆婆的白袍。

“你們幾個都背過身去。”

除了頭兒,殿上幾位都照做。

鬼蠶婆婆從口中慢慢吐出蠶絲,這絲散發著淡淡的金光,一圈又一圈地繞著婆婆但卻不勒緊,婆婆的一雙手仔細地理著這絲,保其不斷,又有一雙手接過整理歸順的絲將其捻合成線,再有一雙手持金針,線隨金針遊走,手、胳膊、腿……一個個部位逐漸顯現,線織就成身,這副鬼身,纖細柔和卻又不失力量。再為其添上衣裳,輕盈飄逸。

婆婆在地府多年,鉤魂織魄的手藝早已遊刃有餘,腦中想著那九重天仙女的模樣,一副鬼身就已織好。

“好了。”

幾位都回過頭來。

“地府之中,聽我號令,鬼蠶金絲,重塑鬼身。”

婆婆手一揮,這副鬼身向著頭兒走去。

空空雖不開心,卻也收回了自己給頭兒做的身體,它重又變成空虛之土,迴歸空虛之境。

頭兒與鬼身相合,正想試著抬起手,抬起腳走一走,卻不想,鬼身直接癱軟倒地。

從未出現如此景象,閻王指著癱軟的鬼身,看了看鬼身,又看了看婆婆,雖一字未說,慌張早已溢於言表。

空空此時也有些無措了,雖然嘴上說著不開心,但他心裡還是希望頭兒能找到一副自己喜歡的身體。

“這,這是為何?”頭兒向婆婆求助。

在場所有眼睛現在都盯著婆婆。

婆婆陷入沉思:我在地府呆了這麼久,雖為仙,但這絲已沾滿鬼氣。此人白光護體,必定不凡,她原來的那副身體帶著上古氣息,才足以與她相合,看來,需要用仙物神物才可使我織的這副鬼身與她相融。

婆婆握著手中的金針,沒有遲疑,猛地扎向閻王手臂,又拔出來。

“婆婆!”閻王痛得叫起來。

“唉!”

婆婆雖應了一聲,但也不管他,眉頭緊皺。針上已沾有閻王的血,婆婆手指一揮,這血便遊走融入癱軟的鬼身,鬼身泛起一陣金黃色的光,又迅速熄滅,驀地,鬼身站了起來,真的與頭兒相合,接合處嚴絲合縫。這手、這腳,動起來也十分活絡。

關鍵,是合適的女身!

空空也為頭兒開心,看著這副女身,似乎與他捏的男身不一樣,似乎又一樣。

在場,只有閻王又喜,又痛。

“閻王爺是神仙,體內又有業火燃燒,血液純淨,才足以驅使鬼身,與你相合。”

婆婆這一番話才解了閻王心頭所惑,手臂雖痛,卻也不好再說什麼。

雖有了身體,可頭兒的身份,以及她為何只剩一顆頭在人間獨自遊蕩,其他的部位在哪裡,又似乎有人故意掩蓋她的神光,也想瞞過地府,這一切,現在都還沒有答案。

此等大事需與代理冥帝商議處理。

閻王爺便讓鬼方送鬼蠶婆婆回去,讓黑無常帶頭兒和空空兩人先住下。

無常領著兩人來到鬼界堡。

地府分四角:

一角,為入口,鬼魂由生界入死界,過黃泉,受審判。此處供冥帝、閻王,和各路鬼差處理公差;

一角,為地獄,審判有罪的鬼魂發配至此在不同地獄受刑;

一角,為鬼界堡,鬼魂在此生活,等待投胎;

一角,為輪轉司,鬼魂喝孟婆湯,忘前世事,投胎重生。

這鬼界堡又分三側:

一側,為山中樓,一層層疊起,每層有房間無數;

一側,為鬼集市,與人間無異,供鬼魂交易;

還有一側……

還有一側現在正擠滿了鬼,地府本就黑,鬼都擠在一起,望過去真真是黑壓壓一片,鬼火都照不亮。

頭兒指著那些聚集的鬼魂,“他們這是?”

“哦,今日是中元節,他們人間的親人會燒紙錢、祭品給他們,他們聚在那裡等著領東西呢!”

“地府也需要用錢?”空空也覺得有趣,探頭問道。

“那是自然,集市買東西可不得要銀子。”

“哦~”,空空拉起頭兒就走,“走,我們也去領,無常,你先回吧。”

“你們稍後以進地府的時辰為號令就能找到山中樓的房間了。”無常向慢慢走遠的兩人喊著。

其實他剛本想攔下頭兒,在生魂燈前沒有一朵花是為她而開,人世間無人留戀她,又怎會在今日給她燒紙錢。

可是,誰又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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