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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通一聲，李書生被嚇得跪下。
他不明白，為什麼剛才還對他青睞有加的寧王突然對他發難，整個人再也沒有剛才的氣焰。
“王爺，不知學生做錯了什麼？”
書生之前一直看不懂江北洲的臉色，而此刻卻突然機敏，決定發問。
“不知？”
江北洲氣笑了，他看了一眼楚渺準備開口，可誰知，就這一眼被書生瞧見了，他就站起身，衝著楚渺大聲嚷嚷。
“原來是你！就是你讓王爺厭棄我的！”
楚渺還有些神遊天外，可面對突如其來的指責，就算是泥人也該有些脾氣。
“那敢問公子，小女子剛才可是做了什麼事，說了什麼話嗎？”
楚渺掀開帷帽簾子，雖然生氣，但卻仍舊冷靜自持，只是一雙杏眼含著些許惱怒。
本來還有些吵鬧的人群頓時安靜下來，看著臺階上站著的人。
就見楚渺一席湖藍羅裙，上著月白對襟小襖，雖有帷帽遮擋，卻也能看見三千青絲間挽著同色髮帶，朱唇不點而豔，像是畫中仙。
在場人心裡確實驚歎，確實只有此等容顏能讓寧王為之傾倒。
“我……你……”
就連書生也不能免俗，看著楚渺的眼睛，他也有些語塞。
“就因為小女子是琴姬，所以即使站在這裡也是錯的？”楚渺眉心微蹙，一雙眸子含著些許失望。
“公子還不知王爺為何發怒麼，即使小女子身份卑微，那也是王爺的人，若做錯了什麼，自然也該由王爺管教，而不是任由你一個外男說三道四。”
楚渺走下臺階，來到書生面前站定，啟唇：“更何況小女子什麼話都沒說，更未有任何動作引導王爺下決定。”
她搖了搖頭，似乎是對書生非常失望，轉過身，裙襬飄揚。
“若是因為這身份，那小女子無話可說，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重新回到臺階上，丟擲淡淡的一句話就將帷帽放下，遮擋一切的目光。
所有人都看見了楚渺眼裡的失望和落寞，又開始紛紛指責起書生。
“李小哥啊，你怎麼能這樣說呢，我們明明都看見了剛才楚姑娘可是一句話都沒說，明明是你自己出言不遜，惹到了王爺，自己不反省，還怪上楚姑娘了！”
王氏率先發難，指著書生罵：“我呸，只會為難一個女子，我看你書都讀到狗肚子去了！”
被罵的書生面色發白，身體發顫：“你，你簡直有辱斯文！”
“辱就辱了！老孃我沒讀過什麼書，但我也知道不能欺弱，你一個堂堂男人欺負一個弱女子就叫斯文了？！”
王氏擼起袖子，朝著書生破口大罵，唾沫星子都要噴到他臉上。
眾人也都摻和幾句，替楚渺說話，可帷帽下的楚渺只是平靜著一張臉，並沒有他們想象中的難過與失落。
江北洲也樂得看戲，直到真有人要動手了，他才阻止了這場鬧劇。
看了一眼圍觀人，江北洲漫不經心地說：“既然你們覺得本王會因為一些人偏向善堂，那本王還就偏向了。”
他直起身，朝著連青的方向招手。
“那小子，你出來說”
看著江北洲真要讓連青出來說話，趴在地上的張全也不再沉默，繼續哀嚎。
“王爺，他就是下毒之人，怎麼能聽他說的呢，這事實就擺在眼前了啊。”
江北洲哂笑：“怎麼，那你一人說的就是真的了，哪怕是大理寺辦案，也得審審雙方人，沒有聽信一方吧，既然你說事情真相就是那樣，又怕什麼呢？”
“除非……你敢對本王撒謊！”
“不、不敢，小的不敢。”
張全哆嗦，還在抓耳撓腮地想著辦法，不讓連青說出事實，但也存著些僥倖心理，也許他要顧忌名聲，不敢聲張。
“就是啊，張全，要是沒有鬼，讓青小子也說怎麼了。”
王氏直接跳了出來，打斷張全的想法。
“沒有異議的話，那小子，你過來，將事情從頭到尾完完整整說一遍。”
江北洲指了指連青，讓他站在臺階下，好好說。
連青板著臉，有些不好意思，他以為王爺只會相信那個張全。
“回王爺，那日張全是要來買酒不錯，一開始還好好的……”
連青坐在善堂門口，雙手支著腦袋，有些無聊地看著瓦片上方的天空。
這時，有人在門外喊著：“有人嗎，我要買酒！”
連青一聽立馬起身招呼：“有人，有人！”
來人正是張全，連青還稀奇，今日張全穿著不似平日裡那般邋遢，好端端的還穿上了長袍，雖不如富貴人家，卻也是好的料子。
張全見出來的是個半大小子，態度便有些輕蔑。
“小子，你們這酒怎麼賣啊？”
連青自然是聽到了張全語氣裡的輕視，但也懶得理會，耷拉著眼皮，涼絲絲地回答：“兩種價格不一樣，飲月釀一壺一兩銀子，別的一升四十文。”
聽到飲月釀的價格，張全也是一陣肉疼，雖然這銀錢是白得的，但這可是白花花的銀子啊。
他再也沒有剛才的輕視，只是強撐著臉面：“我就要買飲月釀，一壺不夠，來一罈。”
張全豪氣的樣子確實讓連青驚訝了一把，看來這人真的發達了。
有錢賺，連青自然不會拒絕，便讓張全在門外等著，他去搬酒。
去酒窖的路上還遇著連蘭，他與連蘭講了外面的人，連蘭也有些高興，雖然酒罈不重，但連青有些莽撞，不夠穩妥，還是自己在一旁跟著比較好。
連青也沒什麼意見，他知道自己浮躁，之前就打碎過一罈酒，也被責罰過了，可心裡還是過不去，這次有蘭姐看著，可不能再打碎了。
連青抱著酒罈，小心翼翼，連蘭在一旁盯著路，時不時的言語幾句。
張全等的有些不耐煩，見連青抱著酒出來，剛想訓斥幾句，余光中卻又見一個容貌清麗的女子從門後出來。
來人自是連蘭，她只是低著頭看著連青穩當地跨過門檻，沒有在意旁人。
他頓時兩眼放光，目不斜視的盯著出來的連蘭，一派下流之色。
看著連蘭白淨的臉龐，心裡癢癢的，盤算著怎麼能夠完成計劃又能揩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