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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唯安也瞪著二管家。
“我也可以作證，少凝他們拿過來就是完整的錦盒。”
二管家是認識王唯安的，家主鄉下來的侄子而已。
他低下頭眼珠轉了轉，朝王唯安拱手道。
“安郎君恕罪，是某的不是，是某的不是。”
可那語氣分明像是三分委屈七分隱忍。
王唯安的眉頭緊鎖。
狗才！居然當著自己的面撒謊，看她那樣子顯然也沒把自己當回事。
他的手揚了起來。
“唯安。”
王唯安轉頭不解地看向陸少凝，他的眼中帶著一絲不贊同。
陸少凝把手背在背後，環顧堂上或鄙夷或氣憤的客人，揚頭說道。
“提起文房四寶，大家往往都道宣筆、徽墨、宣紙、歙硯。這四樣都出自宣州安徽，就在我們隔壁，和我們同屬江南，可我們湖州呢？”
堂上啞然，有人問道。
“小子，你提這個和你的禮物有什麼關係？”
“嗨，他這是心虛呢，送壽禮連禮盒都損壞了，可見這人要麼就是態度輕慢，要麼就是無用之人。不管怎麼說，他這是在打司馬的臉面呢。”
陸少凝眼睛看向說話的女人，笑道。
“我呢也沒什麼本事，可想到當今女皇一直提倡文教，也想盡一番綿薄之力。”
他說著拿過錦盒裡的東西呈給王清寧看。
“王司馬，您看。這是小子為您精心準備的禮物。”
王清寧遠看那團黑色物體，突然變了臉色，衝動地站起來，一把拿過仔細地端詳起來。
她手指摩挲著黑色物體，又低頭聞了聞，大驚失色地抬頭看向陸少凝。
“這個是你做的？”
有人忍不住也站了起來，湊近了看，也是瞪大了眼睛。
這一下子，堂上突然安靜下來，眼睛全都看向陸少凝。
“是的。我一直在想，為什麼同在江南，宣州地貌和我們湖州一樣，我們卻做不出像他們一樣的好文房四寶來。所以，我一直在研究，終於做出來了。”
“這塊湖州陸氏寶墨，可能和徽墨比一比？”
陸少凝向王司馬拱手道。
有人驚訝地指著寶墨上的兩句詩詞唸了出來。
“九萬鵬程才振翼，八千椿壽恰逢春。好句呀！”
陸少凝拱手。
心下汗顏。
這句他是在系統瀏覽器上找的祝壽詞，出自宋朝。
不過，他還是很厚臉皮的說道。
“這是小子為王司馬提的祝壽詞，王司馬正當風華豈會久呆地方，我相信朝堂才是王司馬最好的去處。”
有人激動地拍手稱讚，
有人臉色陰沉，有人神色尷尬。
可更多的人是激動。
對於一個文人來說，文房四寶就如同將軍手上的寶劍和身上的披甲，是戰鬥的利器。
對她們來說，文房四寶不僅僅作為書畫工具，更是一種精神伴侶。
“好文采！小郎君可有整首詞句，不妨讓我們一觀。”
王清寧也沒了一開始的淡定，眼神熠熠生輝，一連聲地催促管家。
“快拿清水和我的筆硯紙來，我要親自幫陸賢侄書寫。”
陸少凝笑道。
“紙倒不必了，我還有一物要送與王司馬。”
陸少凝又從錦盒裡拿出一沓裁好的竹紙遞了過去。
陸少凝看著眾人爭相搶著看寶墨和竹紙，嘴角勾起，他掃了一眼瑟瑟發抖的二管家，繼續說道。
“這是竹子做的紙，在色澤上相對較白，而且光滑度較高，紙張質感好，非常適用於印刷和寫字等各種用途。
另外，竹子的生長速度快，短時間內就可以再次利用，所以原材料更便宜。可以讓普通平民也能用得起。”
陸少凝眼角餘光看向板著臉的劉家主，發現她看到竹紙時眼光錚亮，眼珠打轉，想來又是在打什麼壞主意。
他不在意的笑著，又說道。
“如果這兩件能入了大家的眼，想必我們湖州在文教上也能和宣州平分秋色了。”
做墨和竹紙，陸少凝是早就想好了的。
其實毛筆和硯臺他不是做不出來。
畢竟有個金手指在。
可他只准備做這兩件，如果都做出來，他怕宣州上下的官員和商人都找自己拼命。
古人好利更好名，自己不過裝個逼而已，犯不著給自己找仇家。
等王清寧揮毫潑墨時，陸少凝如眾星捧月般被人圍繞著，一雙雙星星眼聽著他念完整首詩更是眼冒金光，讚歎連連。
“好詞，好墨，好紙！賢侄可真是我湖州的福星。”
“王司馬的好字更是錦上添花！了不得了，下官在此先恭祝王司馬鵬程萬里，平步青雲。”
陸少凝也拱手道。
“小子身為湖州人，自是偏向湖州，不過文房四寶更多的是能造福全天下的百姓，讓更多的人能讀得起書，讓文人雅士更能妙筆生花。”
這話一出，不管是當官的還是鄉紳名流都是誇讚不已。
對陸少凝的印象也從一個做買賣的小生意人，變成了擁有抱負的有為才俊。
王清寧親切地拍著陸少凝的肩膀，笑盈盈地說道。
“好了，賢侄先和唯安一起去後院和小輩一起玩耍，年紀輕輕的做什麼大人樣子。沒得讓你乾孃埋怨我對你太過苛刻。”
他轉頭眼神如劍看向二管家，語氣淡淡。
“把這狗才先關到柴房，明天發落。”
二管家癱倒在地上，欲哭無淚，沒想到自己會載在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毛頭小子身上。
王唯安抿著嘴，嘴角上挑，他狠狠地瞪了陸少凝一眼，偏頭走在前面。
“雲堇姐，你跟我一起去給我姨父請安吧。然後我們一起找堂姐玩。
陸少凝暗自苦笑，乖乖跟在後面。
他在來之前沒有和雲堇唯安細說送什麼禮物。
讓她們倆擔心，確實是自己思慮不周。
和王司馬的夫郎寒暄幾句後，王唯安就帶著他們到了後花園。
花園裡花團錦簇，其間穿著華服的少男少女們分成幾堆玩耍。
正值青春年少，鮮花配上各色美人倒也挺養眼。
陸少凝長得高，一眼就可以看到花叢中十來個女孩圍坐在一起。
此時她們正瞪大了眼睛，聽著一個丫頭打扮的女孩，繪聲繪色地講著前面發生的事。
有顏控少女興奮地打聽丫鬟口中那風姿絕豔的陸少凝；
有喜歡讀書的打聽那陸氏寶墨的；
可有一人卻在那撇著嘴冷笑。
“這種鄉下來的生意人，沽名釣譽的偽君子，你們也想認識，可見也是個沒見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