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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鍛錘不停地敲打著一塊鋼條。
只不在不久之前,這鋼條還是一塊不規則的鋼塊。
短短几個呼吸時間內,便被鍛錘敲打的‘面目全非’了。
剛才還說著風涼話的張懋,此刻眼裡全是驚訝。
他也打過鐵,知道掄起錘子來有多費力,往往需要一個半個時辰的不停敲打回火之類的,才能打造出來一個簡單的農具。
至於鋼……他還沒有打造過。
鍛鋼可比打鐵慢的多了,在唐代,用精鋼鍛造的唐刀便是精良武器。
甚至於因為造價高昂,都不允許陪葬,導致後世對於唐刀的認知只能從文獻中找尋。
但單從這水利鍛錘發出的敲擊聲音,他便知道這絕不是一個人能夠發出的力量。
他不敢想象將600斤的榔頭舉起來砸下去,是需要多大的勁。
眼前這大傢伙,速度已經跟兩個人一起發力捶打工件時候的頻率,分毫不差了。
“感覺還有餘力,換個大點的錘頭試試!”張忠看了下機器的運轉後,跟萬通商量道。
“可以!我覺得1千斤都沒問題!”萬通表示贊同。
這鍛錘的重量加大,但錘頭的受力面積卻可以保持不變,只是在上方加重量即可。
敲打在工件上的接觸面,只有三四個鐵匠榔頭那般大小,效率之高都超過了張忠的想象。
至於剛才還大言不慚的張懋,此刻已經不敢在說話了。
“可惜是透過鏈條傳動,若是有膠皮帶的話,再改下水車,這鍛錘的力道可以加到萬斤!”萬通有點惋惜美中不足。
雖然不知道萬通口中的橡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存在。
不過張忠卻出言寬慰的說:“那般大小的鍛錘,怕是鑄炮的時候才需要用到吧,現在的鋼材產量,造不出那麼多炮來,倒也無所謂了!”
也是,大明別說此時,就是後世都要依靠進口鐵礦石才能維持國內鋼材製造業。
鑄造火炮不論是銅,還是鋼,都需要從海外尋找突破口。
現在用的鋼,都是幾倍的粗鐵提煉來的。
“誒,炮先不著急,先將火繩槍造出1千把,有了這個戰鬥力才算真正的提升!”萬通說。
火神?
聽到這威風的名詞,張懋來了精神。
急匆匆的問:“不是說先鑄造甲冑嗎?怎麼又要造什麼兵器?”
現在的大明,還沒有火槍這個概念,而是火銃。
此時的火銃槍管粗,基本沒有辦法瞄準,就連射擊都是需要兩個人合作,一人手持一人點火才能發射。
本來就是當做火炮縮小版的手炮來使用。
所以當萬通今天第一次給張懋提出火繩槍的時候,張懋還以為是冷兵器的那種長槍。
張忠率先反應過來說道:“就是上次你畫的那個手銃?”
“沒錯,有了這火繩槍,板甲也不需要考慮各個關鍵處的處理了!”
雖然有了水利鍛錘,但板甲的核心其實不併不是單一整塊甲。
難度重點,反而是腳踝膝蓋手肘,這些人體脆弱的部位,如何連線的問題。
“額……火銃?要那玩意幹嘛,對付騎兵太不靠譜了!”張懋搖頭,示意還是先鑄造板甲!
在他的印象裡,火銃還停留在容易炸膛,精度差,射程近這些思維觀念裡。
甚至很多場景的應用,都不如弓箭,哪怕現在的火炮,都只不過是動能武器罷了。
除非製造的非常大非常厚實,否則對城牆很難有威脅。
大明現在的火銃,有效射程80米,也就是百步範圍,精度那看運氣,目標眾多的戰鬥時可以發揮出奇效。
就在十多年前的西方(1450年左右),已經有了火繩槍,只不過此時才慢慢走進大眾視野,再過幾十年才會成為歐洲各國的核心武器。
大明第一次接觸火繩槍要到1521年,與葡萄國海戰繳獲的幾把說起,不過當時沒有重視。
直到被倭寇運用到實戰,這才反應過來,開始大規模學習生產火繩槍,距萬通此時還有整一百年。
“要是現在的射程和威力,對付騎兵或許還不如弓箭,但如果射程從百步提高到五百步呢!”萬通說。
五……五百步?張懋瞪大了雙眼,他深知這是什麼概念。
就算起碼,要衝刺五百步的距離,都需要10息時間,足夠開兩槍了!
一般的蒙古馬每小時只能跑40公里,就算經過訓練,但有騎兵的情況下也超不過60公里每小時。
五百步的距離,需要半分鐘,訓練有素的部隊可以從容的開火了。
“假的吧?”張懋對於沒見過的事物,一向抱有懷疑態度。
而張忠則不同,他問到:“有了鋼材,製作你圖上的火……火槍倒不難,只是這個引火的繩子,你那解決了嗎?”
他記得萬通給他說過,火繩槍的繩子,需要戰鬥的時候一直點燃才行。
但張忠私下裡實驗了許多繩子,都發現達不到萬通所說的要求。
用來引燃火藥簡單,用於實戰就太困難了。
“沒問題了!就是簡單的硝酸鉀溶液浸泡過的麻繩,就可以了!”萬通解釋,將麻繩完全泡過硝酸鉀溶液後晾乾,然後就可以緩慢引燃了。
看不見明火,但這種繩子緩慢燃燒的過程,足以點燃黑火藥。燃燒時間相對慢。
硝酸鉀都不需要特別製作,旱廁裡那些白色的粉末,便是硝酸鉀了。
“那我問一個問題啊,到底是你這個板甲的防禦力高,啊,還是說你這個火神槍的威力大?”張懋問出了一個矛與盾的問題。
萬通想都沒想,說道:“這個簡單,過幾天你穿著板甲,我按照遠近距離不同,對著你開幾槍便知道了!”
“草!”
對於火器,張懋倒是沒有那麼保守,他知道訓練部下使用火器,可比訓練一名弓弩手來的簡單的多。
……
一支兩千多人的朝貢隊伍,牽著馬匹,趕著牛羊,自西向東的朝著明朝京城走去。
“前方就是居庸關了,過了這裡,距離京城便只剩2日的距離了!”騎在馬上的瓦剌頭領,太師頭銜的阿失帖木兒,對著身邊剛剛成年的女兒說道。
“爹爹,這大明的羊好奇怪啊,都不長毛啊!”年滿十五的瓦剌公主,第一次來到大明朝,好奇的看著不遠處明朝的羊群。
像是這樣光禿禿的羊群,這兩天他們已經是見到第三次了。
“這……我前年來的時候,這邊的羊跟我們的好像沒什麼不同!”阿失帖木兒也是不明所以。
這才兩年沒來,咋就羊都沒毛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