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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殿內，一眾官員在時辰到了後便有序進場。
可那個以往都會坐在龍椅上注視著他們的皇上，此刻卻看不見蹤影。
不過皇帝畢竟也是人，來晚點也有可能，大臣們便也安靜的等待著，也有不少官員藉此機會悄悄嘮起家常。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眾人慢慢發現了不對。
怎麼過了都有一刻多鐘了，怎麼還不見皇帝的訊息。
按理說若是陛下上不了朝，一般會在官員們開始排隊之前就會告知，提前至少一個多小時吧。
怎麼現在沒來，難不成半路出了什麼要緊的事？
“喂！陛下為何還沒有來？”商輅揮手示意了一個傳令太監。
那太監聞言後也是有些納悶，不過還是朝著後宮方向去了解實情。
不一會兒便回來解釋道：“各位大人，陛下在養心殿門口呢。”
“做什麼？”李賢追問了一句。
“好像是用錘子，在敲打一塊，額一灘石頭吧。”那太監有些遲疑的說道。
不明所以的大臣們議論紛紛，可商輅幾個內閣的大臣卻是不由得一愣。
石頭？內閣幾人驚訝的對視了一眼，難道說……是昨天下午張懋搞的那個水泥？
“走，去看看！”李賢覺得與其在這裡瞎猜，不如直接過去看看。
“這……就依李閣老！”其他內閣大臣猶豫了一下，擅自離開朝會可是不合規矩。
其他文武官員，不少人也壯了下膽子，跟著李賢他們一起往養心殿走去。
養心殿就在奉天殿左後方，倒也不遠，一眾官員出了大殿便看到皇帝的龍輦停在不遠處。
“陛下！”李賢帶著人過來後，發現朱見深的注意力全被前面那坨水泥吸引了，都沒發現他們。
“嗯？諸位愛卿，來得好，快快快……快看，真成石頭了！”朱見深強忍著心裡的激動跟眾人說道。
“什麼東西呀？”“不知道啊！”大部分朝臣並不知道水泥一事，圍在周圍不明真相的議論著。
只有商輅等人臉色微變，他們看著眼前這坨水泥，想到了昨天張懋搬過來的那個石墩子，好像眼色差不多啊。
李賢學著朱見深的動作，試著用鐵鏟拍打幾下，沒想到真的只能敲下一點邊角渣滓。
“這……”他帶著疑問，率先看向懷恩。
後者也是微微點頭道：“是昨天瑛國公弄得那物！”
嘶……幾個內閣大臣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震驚的後槽牙都快咬碎了。
這是什麼神奇的東西，難不成真是祥瑞？
“快，宣張懋！”朱見深見大臣都來了，似乎才想起來，趕緊命人去請張懋。
國公府內，張懋還在生著悶氣，倒不是因為皇帝，而是妹妹張慜覺得他真得了腦疾，並且給他連夜請了四五個大夫過來。
這種被家人不信任的感覺，讓張懋很是生氣。
“別生氣了，喝完藥順順氣吧。”張慜帶著個僕人，端了一碗湯藥過來。
“哼，你竟然都不相信我們，我已經讓人去叫萬通了，等他再帶些水泥回來，你便知曉那東西的厲害了！”張懋苦於身邊沒有能證明自己的水泥，有些悶悶不樂。
張慜剛想哄騙哥哥喝藥，就聽見門外有人來報：“瑛國公，陛下宣您速速進宮！”
“什麼意思！陛下有什麼事？”宣和招，兩個字用法就不同，說明皇上對他的態度轉變了。
“大概是因為養心殿門口的那坨石頭吧！”來傳令的東廠番子解釋道。
一聽是這個，張懋大喜過望，得意的對張慜說：“你聽聽你聽聽，非說你哥腦子有病，陛下現在看到實物，終於洗刷我的冤屈了！”
眼見著哥哥一溜煙的朝馬廄跑去，張慜眉頭緊緊的皺著，心裡忍不住的吐槽：還真有那種東西？
而國公府裡從昨天晚上到現在的動靜都不小，就連一直在讀書的羅倫都出來打探了一番，對水泥這東西嘖嘖稱奇，便想的去日忠坊幫忙順便一探究竟。
奉天殿
折騰了一身汗的朱見深，此刻攤在龍椅上休息。
任由下面的大臣們自由討論，他此刻對這水泥，有太多的疑問，只等張懋過來解答。
“臣張懋，參見陛下！”張懋終於在所有大臣的期盼中，來到了大殿之上。
一聽這聲音，朱見深來了精神，急忙坐起身子問到：“愛卿，水泥這東西，如何製作？”
“陛下，這東西是將廢瓦破罐爐灰等物碾碎過篩後，與石灰混合，經大火燒製1天后出爐。”張懋如實回答。
這麼簡單？朱見深意想不到，還以為這種祥瑞會很複雜呢，沒想到竟然跟兒戲一般。
“沒了？那，日產，多少?”朱見深關心這個的問道。
“目前三日出爐一窯可產7000斤左右，正在建設20個窯爐，日後每天能產三五萬斤吧。”張懋小心的回答，可不敢吹牛，不然就真是欺君之罪了。
三五萬斤？朱見深有些疑惑這到底是多少，他沒有個詳細的概念。
見到皇帝疑惑，張懋說道：“陛下，也就是每一窯可建屋三間，便能容納三家軍戶居住。”
有了這個直觀的概念，朱見深便能反應過來了。而且張懋的言語已經告訴了眾人，這東西可以拿來給軍戶們建設房屋。
“用……用此物，蓋屋，需要幾日，時間？”
“回陛下，若是人手足夠，開挖地基一日，澆築牆體3到5日，封頂2日，不到一旬時間便可建屋一座。此屋可歷經數十載不倒！”這是張懋從萬通那裡聽到的建築事件，基於對其的信任，張懋直接說了出來。
這麼快？朱見深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別說那些傳統大戶人家的四梁八柱，木質房屋建築結構。
就是窮苦人家的土坯建築，選擇粘土夯築的那種，都不是十天半個月能夠做好的。
可用了這水泥之後，主要牆體竟然只需要幾天時間就能做好，這真不是騙人嗎？
“此話，當真？如何做……的，愛卿快快道來！”朱見深的注意力，全部被張懋的話吸引了。
額……
張懋有些無語，只是聽萬通說了一遍而已，具體怎麼做的，他還不清楚。
只能靠著回憶說到：“聽萬千戶所言，像土坯房一樣，需要給牆體挖一個深深的地基，然後用木頭擋板左右做出牆體後，中間編入竹筋，然後用水泥砂漿倒入夾板中，過程中可以扔些不超過三分之一比例的乾淨石頭，等牆體變硬後，拆開夾板就可以上頂子了。”
“就這麼簡單？”就連一旁的文武官員，聽到蓋房子這麼簡單後，都忍不住的驚訝起來。
而朱見深則是想起了另一件事，問道：“那，能否再，提高些產量？”
“陛下，不是不想，而是人手不夠……”張懋苦笑了一下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