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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皇子沒問五皇子彈劾的具體內容，沈清河也沒問。
但是兩個人都知道，必須用最快的速度查到周刺史和五皇子往來，以及三皇子畜養私兵的證據。
六皇子不在京中，最多不過五天，聖上召回六皇子的聖旨就會到汝州，那時候才是真的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如今，還有時間。
六皇子這次沒有心思帶著沈清河了，派一個貼身侍衛去盯著放賑災糧，自己則帶著另一個侍衛去查證。
“相信一下金手指。”沈清河把前日裡找到的東西在腦子裡過了一遍，還是決定相信一下自己的技能，生硬地給她拉回來也要讓她拿到的證據定然有用，就從那個強搶民女的案子查起。
這個案子，發生在杞縣的吳家村，雖說那個吳姓男子的姓名已經不可考，但是流放這種大事，應該還是很好調查的。
最大的障礙，大約就是吳家村算是離決堤的地方最近的村子了，不知道還有多少倖存的人。
沈清河立刻想到了找沈意幫忙，沈意家本就在汝州有生意，應當比她自己熟悉的多。
“你找吳家村的人做什麼？”沈意覺得莫名其妙，沈清河又不是汝州人，怎麼突然要找一個村子的人。
“我有一遠房親戚，我來之前，我娘特地讓我來看看他還活著沒，這幾日下來也沒見到，尋思著找個同村人打聽打聽。”
沈意將信將疑，狐疑地叫來之前一直在汝州的管事，對沈清河說，“這是沈管事，你跟著他走吧，他一直在汝州做生意，興許認識。”
沈清河跟著沈管事走了。
“少東家說，姑娘想找吳家村的人。”沈管事問道。
“正是，最好是找到一個叫吳德的人，若是實在找不到他，找個吳家村的人也成。”沈清河說道，吳德，正是那個案子裡被流放的那個人。
這人早被流放了，定然是找不到的，只是沈清河為了圓自己藉口，才說要找他。
“吳德，吳德……”沈管事唸叨著這個名字，總覺得耳熟，一時卻想不起來，“這人我不知道，但是吳家村的人我倒知道幾個。”
沈管事手一指，指向了旁邊一大娘，“喏，那就是吳家村的人，她年紀大，吳家村裡的大小事情她都知道。”
沈清河一看，樂了，這不是巧了麼，就是早上遇見的那個大娘。
沈清河謝過管事，和大娘打了個招呼。
大娘一看是沈清河，想起早上剛收入囊中的幾個燒餅，也露出了笑意。
“貴人有什麼事情。”大娘問道。
“我想和您老打聽個人。”沈清河說道，“叫吳德的，和我娘有些七拐八拐的遠房親戚，我娘說我都來了汝州就順便問問。”
大娘眸光閃爍，“他早三年前就被流放了，您不知道？”
沈清河故作驚訝，“呀，怎麼被流放了？”
“強搶民女。”大娘說道，“活該，不就是仗著有個給大官做妾的姐姐。”
“什麼？”沈清河好像抓住了某種關鍵字眼，“給大官做妾的姐姐？哪個大官？”
那大娘一臉莫名地看著沈清河，“當然是前些日子被流放的衛刺史了。這事兒十里八鄉都知道，你怎麼不知？”
沈清河摸摸鼻子訕笑道，“我久不居汝州，的確有許多事情不知道。”
“那……那個女孩子呢？如何了？”沈清河又問道。
“沒了。”大娘面目平靜地說。
“沒了？”沈清河重複一遍，“那您知道那女子的家人嗎？”
“也沒了。”大娘並不看沈清河，只盯著地面，語氣沉重地說道，“那女孩兒是孤兒，父母在她十歲時就沒了。”
孤兒？怎麼會是孤兒呢。
沈清河掂量著大娘的話，吳德是三年前流放的，周刺史也是三年前調入杞縣做縣丞的，周刺史一年後被衛刺史提拔做了縣令，而吳德的姐姐正是衛刺史的寵妾。
這其中必然有什麼聯絡……
沈清河再想問，卻問不出什麼東西了，只知道那女孩子姓何，鄉親們都叫她何二孃。
沈清河決心去查那女子的身份，沈清河雖然不清楚那女子和周刺史有什麼聯絡，卻知道這件事情，何二孃和周刺史必然有關係。
想到這兒，沈清河立時便動身，準備去找周刺史一家。
只是這事兒卻不急，去周刺史府裡，得有個名頭，慌慌張張地去了，可未必能成行。
正巧呢，瞌睡來了就有人遞枕頭，第二日，周刺史的夫人就下了帖子，邀請沈清河去一聚，說是六皇子和周刺史事忙，便只請了沈清河一人。
沈清河心知肚明，這是鴻門宴，說不定就是準備在六皇子和周刺史沆碭一氣的彈劾奏摺上再添上一筆呢，只是機會難得，沒了這次，再想進周刺史府裡不一定是什麼時候了。
和六皇子報備了要去周刺史府上做客的事情，沈清河原以為六皇子會阻撓一二，沒想到六皇子沉吟片刻便一口答應了下來。
“殿下就這麼答應了？”沈清河狐疑地問道。
“嗯，就這麼答應了。”六皇子皇子笑著說道，連眼睛裡都帶著笑意。
“殿下不是被彈劾和周刺史勾結？妾去了，殿下不怕彈劾奏摺上又多了一筆？”沈清河糾結地說道。
她當真得去，只是六皇子答應的這麼快，她也當真沒明白，沈清河立刻纏六皇子問是因為什麼，這要是不問個清楚，她半夜都得睡不著。
“本宮這是相信清清的運氣。”六皇子笑著說，“你前兩日拿的那個擺件已經查到了眉目，雖不是什麼特別重要的東西，但是卻是個很有用的線索，沒這個，也查不到那些。”
沈清河聽這話，頓時來了興趣，問道，“查到什麼了？”
六皇子卻只搖頭不語，只道日後回京便知道了。
“行。”六皇子不說，沈清河也爽快地不問，兩人達成了了奇妙的默契。
“那彈劾的事？”沈清河問道，“當真不要緊？”
“你去周刺史府裡好好玩，不用管朝堂的事，這些事情我會解決的，等回京了，再秋後算賬。”六皇子眉目一起冷了下來，沈清河不由得替五皇子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