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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長期的相處中，兩小隻發現，呆毛的活力和蕭羽翎的情緒是成正相關的。
蕭羽翎越開心，呆毛搖晃得越厲害，越難過，呆毛就越沒精神。
過去兩小隻甚至都沒見過蕭羽翎呆毛有彎的跡象，一直都是直挺挺的，站軍姿都沒蕭羽翎呆毛站得直。
不過他倆見過呆毛萎了一次，那天夜裡，蕭羽翎用獵到的鹿換了點酒。
其實是他倆要喝，蕭羽翎才去換的。
換回來他倆點了一口，辣的狂飲一碗水，蕭羽翎看了看兩小隻辣的直哈氣，也不知是出於什麼心理，也有點想嚐嚐。
好不好喝不知道，就挺上頭的。
一罈酒下肚，蕭羽翎感覺世界都顛倒重影了，看到在桌上跳躍不止的金色毛球，一瞬間悲從心中起，抱起兩小隻就開始哭。
那是兩小隻第一次見蕭羽翎呆毛萎了。
……
蕭羽翎一戰成名。
大家可能不認識蕭羽翎是誰，但絕對識得踏雪峰的玉凜長老，在眾人眼中，玉凜就像品行異常頑劣但成績名列前茅的學生。
他的事蹟很多上了年紀的長老都知道，有幾個還帶過玉凜，隨口就拿來鞭策底下的弟子，說玉凜如何如何上進如何如何有天資。
一傳十，十傳百，久而久之，這位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玉凜長老無比強大的形象就根植在眾弟子心中。
宗主找人傾訴，聽者只覺宗主在暗戳戳的炫耀。
他修為那麼高，無論是理論課還是實踐課成績都是名列前茅，可以甩第二好幾十分的，他又沒有幹什麼傷天害理，欺男霸女的惡事，不過是犯了幾十條無傷大雅的宗規，何必揪著不放呢？
大家這般一想，倘若蕭羽翎是玉凜座下的徒弟，多妖孽都是正常的。
也只是差點就殺得湊不夠十六個人而已，不值一提。
大家議論紛紛的蕭羽翎，此時正盤腿坐在霧氣騰騰的湯池裡。
他心裡裝著事情，無法潛心修煉，索性不修了，找點別的事情做，想起玉凜很久之前同他說過的一處清心的泉水。
確實有點作用。
與此同時另一邊。
玉凜盤坐在石臺上，石臺上用血勾畫繁複的咒文，咒文一直延伸到石壁上，像是一塊精心編織的赤色蛛網，死死囚住端坐其間的人，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裡泛著詭譎的血光。
仔細一看，赤色咒文在緩緩蠕動，有生命一般，週而復始，迴圈往復。
潑墨似的山洞裡，玉凜緩緩睜開眼睛，原本墨色的瞳孔閃著幽幽綠光，似有鬼火在眸中跳動。
【玉凜】淡聲開口，“不用掙扎了，沒用的。”
“等我辦完事，身體會還給你的，我會暫住一段時間。”
“只要我按照祂們說的做，就能救活我的女兒。”想起自己的女兒，【玉凜】冰冷的臉色柔和起來，眼中灼灼的期盼牽動幽火，野獸般張牙舞爪。
“所以，只能對不起你了。”
“做什麼？”
“逼他成長，逼他羽翼豐滿，逼他犯下滔天罪行。”
“成長本就是一個被迫捨棄天真稚嫩，直面苦難的過程，不在認知上傷筋動骨，談何成長？”
“不過你放心，不會逼死他的，傷害他是為了讓他成長，強大。”
“據我所知，熬過去了，蕭羽翎就有實力抗衡那些覬覦他的豺狼虎豹。”
“這難道不是為了他好嗎？”
“不信？沒關係，你會作為一個旁觀者陪在他身邊，你會親眼見到的。”
“對了，有件事還是要說的，為了提高你的參與感，這副身體的感官與你相連，意思就是，在你身上劃個口子，你能感到疼，我沒感覺。”
“這個咒文就是相連的媒介。”
“玉凜，你也別怪我，我就是個給人打工的。”
“就算我不做，也會有別人來做。”
“要怪就怪你不是主角吧。”
披著玉凜皮囊的人自嘲一笑，“太冠冕堂皇了是不是？”
“我也這麼覺得。”
笑容在他臉上綻放，陰冷而瘋魔，“歡迎報復。”
……
第二天的比賽也沒什麼看頭，在眾人眼中魁首已經是蕭羽翎的了，本來的魁首熱門人選被蕭羽翎一一淘汰出局，連十六強都未入圍。
剩下的十五個也只有唐浩可以期待一下，不過經此一事，也不排除還有深藏不露的苟王。
一場接著一場比賽過去，也沒有出現讓人眼前一亮的弟子。
本來對唐浩稍稍抱有期待，看過幾場下來也不見得有多厲害。
魁首會落到誰的頭上已經明晰了。
有弟子說蕭羽翎賣弄實力，上場皆是速戰速決，半點喘息的機會也不留給對手，這分明是赤果果的羞辱！說蕭羽翎不顧同門之誼，要踩著同門出風頭！
蕭羽翎無心理會外面的瘋言瘋語，他正為玉凜沒來看他比賽而傷心，不影響自己發揮，只是苦了他的對手。
他下手沒輕沒重，況且賽場之上，吐血，斷手斷腳，修為盡毀也是常事，怨不得旁人，只怪自己技不如人。
不過那只是少數，很快就被鋪天蓋地的謾罵給懟回去了。
“可以裝啊，我要是有蕭羽翎的實力我都拿鼻孔看人，他已經很低調了。”
“有實力為什麼不能裝啊？怎麼也比那些沒實力還到處亂吠的孬種強吧？”
“不是，我怎麼沒看明白呢？蕭羽翎哪裡裝了？他的每一場比賽我都看了，他的招式很利落，毫不拖泥帶水，不像有些人，華而不實。”
“是啊，花裡胡哨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要迷倒對手……”
如眾人所想，蕭羽翎和唐浩要角逐最後的魁首。
半日不見人影的玉終於露了面，把蕭羽翎激動得劍都握不穩了，目光落在高臺之上的玉凜身上。
玉凜眼睛上覆著條黑綾，微微垂著頭，整個人像是睡著了似的，靠著椅背小憩，覺察到一道不容忽視的視線，沒睡醒一樣抬頭望過來。
瞧了蕭羽翎片刻，又低下頭，恢復成原來的姿勢，彷彿剛才抬頭只是蕭羽翎的幻覺。
沒辦法欺騙自己了。
他如此敏感，怎麼會察覺不到玉凜對他的態度？
真的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