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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羽翎輸了。
一瞬間全場寂靜。
本來不該有任何懸念的一場比賽，唐浩在最後一刻扭轉戰局。
明眼人可是看的清楚，唐浩在最後一刻貌似用了法器，而蕭羽翎躲閃不及，只能硬接下來，這才被掀飛出去。
只能說賽場之上瞬息萬變，未到最後一刻都不要過早下定論。
大比並未明確規定不許使用法器法寶，一方面法器法寶不是大白菜，能人手一個，另一方面不值得，就是個激勵弟子們上進的小比賽而已，還不至於露底。
任何法器法寶都可以當做底牌，而這樣的東西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蕭羽翎撐著身體踉踉蹌蹌站起來，連嘴角的溢位的紅色都沒顧得上擦，抬腳默默離開了賽場。
這要是讓玉凜看見了，高低得心疼四五天，恨不得立刻衝上去親親抱抱哄好他徒弟。
可是如今，坐在高臺上的那位已然不是玉凜了。
愛他疼他的玉凜不在了。
他不知道，蕭羽翎他不知道。
唐浩還很懵，不知道自己方才怎麼贏的，只知眼前一閃，蕭羽翎就自己被逼出場外。
他像個呆頭鵝一樣愣在原地。
看看蕭羽翎的背影，又看看自己手裡的重劍，他知道自己贏了。
突如其來的喜悅衝昏了唐浩的頭腦，像個難得陰了主角的反派一般大笑。
他笑了一會發現沒有印象中的歡呼，頗為惱怒。
憑什麼蕭羽翎勝出有人歡呼吶喊，而他贏了蕭羽翎，不該享有更雀躍的歡呼聲嗎？
但他又不能表現得過於明顯，只能硬受下這次的屈辱。
殊不知，他的那點心思全都掛在臉上，有些看他不爽的弟子留意到唐浩扭曲的臉色，立刻拿出玉簡在青雲宗廣場寫小作文抨擊他。
有人起了頭，紛紛在廣場上吐槽唐浩的上不得檯面的作風。
蕭羽翎一條手臂被震斷了，連線處滲血，水藍色的衣袖被大片鮮紅浸透，綿軟的懸著，仿若下一刻就能掉下來。
衣袍沾染上了些許塵土，背脊也不復從前那樣挺拔筆直，微彎著，臉上也掛著彩，模樣狼狽又可憐，像只飽受虐待的小狗。
不識得他的人見到他這副模樣都要憐惜一番，更何況寵他寵沒邊的玉凜呢？
玉凜無法狠下心來，對蕭羽翎冷淡，讓徒弟儘早忍受沒有他的日子，他做不到。
一想到小徒弟眼裡璀璨若星河的光會熄滅，他就上不來氣，就像一隻掐住他脖子的大手，一塊壓在他心上的大石，一柄捅進他心窩子裡的利劍。
有生以來，頭一回感情這樣豐富。
好像怎麼做都是錯的，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時間流淌，等著那一天的到來。
他困在自己的身體裡，跟坐牢似的。
試了很多法子，都沒用，最後連安子華都看不下去了，好歹他也幫過他女兒，便出言勸解。
“玉長老何必這樣白費力氣呢？你的掙扎毫無意義，甚至會損傷到你的魂體，百害而無一利的事玉長老還是省省吧。”
玉凜看著自己愈發虛化的四肢，想起了朦朧的御影。
“玉長老不是修無情道嗎？他不過是受點傷，又不致死，第二天也會恢復如初，你究竟在不滿些什麼？難道還要我再講一遍利害嗎？”
安子華實在是不能理解玉凜的想法。
他同玉凜解釋了赤翎族類似破繭成蝶的成長過程。
赤翎族沒有血脈覺醒之前與人類無異，赤瞳為血脈覺醒的標誌，一些烙印在血脈裡的常識在那一天起會一點點明晰，同時無需刻意修煉，修為也會逐步提升。
修為提升也不是無止境的，到了一定高度會迎來瓶頸期，需要某種外力在一定的時間段裡打破瓶頸期，否則修為一輩子不得寸進。
玉凜確實注意到蕭羽翎的修為有一年時間還在原地踏步。
這很不正常。
之前他以為只是普通的瓶頸，如今聽安子華一番解釋明瞭了。
現在人為刀俎他為魚肉，不信不行。
“外力是什麼？”玉凜顫聲道。
“嗯，是能令他絕望的一種力量。”
“絕望？”玉凜心臟一緊。
“玉長老覺得眼下什麼能讓蕭羽翎絕望？”安子華明知故問。
“看玉長老的臉色，長老應該也明白什麼東西了吧。”
“他呀，現在一門心思都在玉長老身上，愛你愛的不行，那讓他絕望豈不是再簡單不過了。”
安子華的話直白得可怕，令玉凜心驚膽寒。
“還不是玉長老不懈餘力的寵著他捧著他。慣子如殺子，玉長老豈會不知？如此這般安某可要陰謀論了。”
玉凜慣著蕭羽翎？
謠言！分明是謠言！
蕭羽翎跟他小時候一樣，不用耳提面命的督促修煉，他都不明白蕭羽翎哪來的勁頭，做了就勢必要最好，追求完美主義。
他從來都不干涉蕭羽翎的選擇，哪怕是與他的理念背道而馳。
比如今晚應該早早入睡的，蕭羽翎功課沒做完就會推遲睡覺的時間。
他不會阻攔一句，只會悄悄摸到蕭羽翎身側，極盡各種隱晦的勾引。
“羽翎為師冷，坐我懷裡好不好？”
玉凜不禁暗歎自己的手段高明。
“為師手也好冰，能不能……”
“嗯。”
玉凜將自己刻意降溫的手伸進蕭羽翎的內衫裡，少年人的腰肢纖瘦而有力，手感意料之中的好，灼熱的溫度惹人沉醉。
玉凜興奮得像個變態，他甚至都不知自己在興奮個什麼，一臉迷之微笑，眼神來回在蕭羽翎雪白的脖子上刮，搞得像下一刻就能就能不可描述了一樣。
細密的發抖，引得玉凜愈發張狂。
就這樣還怎麼做功課？
功課也不急著交，他還是趁早睡覺為好。放下手裡的筆，向玉凜表明了他想睡覺的訴求。
玉凜臉上喜悲交加，特別好看。
喜的是他的目的達到了，他徒弟可以跟他睡覺了，悲的是他突然不太想睡覺了，想再坐一會。
所以，他哪有慣著蕭羽翎？分明是蕭羽翎慣著他，放任他像個變態一般胡作非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