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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鴇的話音落下，小月便感覺好似有一把鋒利的匕首，直直地刺進了她的心臟！
雙腿都有點發軟，下意識地搖頭：“不，媽媽，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我……”
小月一下子便慌了神，卻一時不知道怎麼開口為自己辯解。
“牡丹，你的丫頭，平日裡都是怎麼管教的？”
老鴇卻絲毫沒有要聽小月辯解的意思，轉頭冷冷的視線便移到了一旁冷汗連連的牡丹身上。
牡丹扶住了房間的門框，才沒有軟倒下去。
稍稍定了定神，牡丹開口：“媽媽，小月平日裡是個懂事的丫頭，定然不會做惹媽媽生氣的事情，許是……許是因為昨晚沒睡好，今日才會這般口無遮攔的……”
“沒睡好？”
老鴇冷哼一聲：“我看是不是你把她寵壞了，平日裡囂張慣了，寵得她誰都不放在眼裡了吧？”
“媽媽！媽媽，牡丹會回去好好管教她的，您別動怒……”
牡丹臉色浮上一層青色，她知道，她今日是踢到媽媽的鐵板了。
都怪小月這個丫頭，怎麼就這般不懂得看人臉色？怎麼就這般沉不住氣？
看來，小月是保不住了……
“牡丹，媽媽見你是個懂事的，花魁的位置被奪了便奪了，有本事下一次搶回來便是，憑著你的美貌和才藝，有的是機會。但，若是你任由著身邊的丫頭捏著這件對你而言不甚光彩的事情四處喧嚷，你覺得你還能有奪回來的機會麼？”
“媽媽教訓得是。”
牡丹低著頭，口中應道。
一旁的小月丫頭自懂事以來，便被牡丹帶在身邊，幾時見過老鴇這樣聲嚴厲色的模樣，只得傻愣愣地怔在當場，不敢再說哪怕一個字。
“這丫頭，便交給你了，你應該懂怎麼處置不懂事的丫頭。”
老鴇說完，便繼續下樓了，只留下一臉悵然若失的牡丹和癱軟如泥的小月丫頭。
小月可能不懂，但牡丹卻懂。
方才媽媽的那番話，無疑是給了小月下了死刑。
枉費她從小月小時候便開始培養她，但終究是白費功夫了。
牡丹收起臉上的惋惜，將身後癱軟的小月緩緩拉了起來，目光狀似不經意地瞥了房間裡面的慕悠悠一眼。
她不知道慕悠悠對媽媽而言到底是什麼人，但她卻明白了一件事。
那就是，暫時她斷不可以再去打他的主意了。
“小雙，你的臉還疼嗎？”
慕悠悠根本不關心房間外面發生的那一幕，對慕悠悠來說，她暫時只想查清楚自己這具新身體的身份，還有為何會被弄得滿身傷痕地扔到亂葬崗？
還有查清楚殺死宮琉璃的真兇。
其他的事情，只要不主動找她的麻煩，她也壓根不屑動手去對付別人。
更何況，小雙丫頭的仇，方才老鴇已經幫她討回來了。
方才老鴇對牡丹說的話，她也不是沒有聽到，她自然也能隱隱約約猜到那個小月丫頭的下場不會太樂觀。
但，方才那個小月丫頭的所作所為，還有那一身的囂張氣焰，還不知道她平日裡欺凌過多少無辜的丫頭，慕悠悠並沒有聖母瑪利亞的慈悲之心，所以哪怕小月的下次再悽慘，慕悠悠也一點都不會同情她。
“謝謝，我的臉已經好多了，沒事，不疼了……”
小雙卻躲開了慕悠悠想要檢視她臉頰的手，低著頭低語道，言語和行為之間都透露著拒絕。
慕悠悠皺眉，不容小雙想要繼續躲開，便態度強硬地抬起了小雙丫頭的臉，湊過去仔細地觀察了一下小雙紅腫的臉頰，皺眉道：“都腫成這樣了，還說什麼沒事，你是不想要你的臉了是嗎？”
慕悠悠有點生氣地道，回頭看了一眼房間，視線定格在梳妝檯旁邊的空盆上。
“差爺，麻煩你去幫忙端一盆清水來可以嗎？她的臉若不及時用清水冰敷的話，可能會毀容的。”
慕悠悠一臉正色地道，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公子……你、你不用這樣的，小月說得對，我……我其實只是一個下等的燒火丫頭，哪裡值得你這樣……”
這樣關心……
小雙丫頭的眼眶瞬間蓄滿了淚水，滾燙的淚水順著滾下來，流淌過紅腫的臉頰，讓她下意識地想伸手擦掉。
“別動。”
慕悠悠皺眉，阻止了小雙的手，道：“你的臉頰本來就腫了，斷不能再去碰它，否則你是真的不想要你這張臉了麼？”
“差爺。”
那名叫大力的捕快終究還是拗不過慕悠悠的再三示意，腳步生風地走了出去，生怕腳步慢了慕悠悠就會再度在他眼皮子底下消失一樣。
“小雙，現在這裡沒有外人了，我知道，你看到了我其實是一副女兒身，沒錯，我的的確確是個女人。同為女人，我最清楚，女兒家將自己的臉蛋看得有多重要，你怎麼就不懂得保護自己，怎麼可以拿自己的臉開玩笑呢？”
慕悠悠扶著小雙，將她帶進房間裡側的軟榻上坐下，繼續開口道：“還有一點你也錯了，每個人生下來都是平等的，哪裡來的什麼高低貴賤之分？你以前是燒火的丫頭，但是那有如何呢？不過是謀生的一種方式而已，除了你自己，任何人都沒有資格看不起你……”
慕悠悠繼續絮絮叨叨地說著，而小雙的眼神卻漸漸充滿了詫異和錯愕。
從來都沒有人告訴過她，她是燒火丫頭不應該被任何人看不起……
“哎？你怎麼又哭了？你別哭啊！清水還沒來，再哭的話，你的臉會腫得更厲害的……”
慕悠悠有點無語地看著小雙，有點手足無措了。
她原本是想著同小雙細細說道一番，能夠稍微轉移一下她的注意力，讓她停止哭泣，也暫時忘記臉頰的疼痛感，但怎麼感覺有點時而其反了？
“公子，謝謝你，我……從來都沒有人跟我說過這些，謝謝你……”
慕悠悠抬頭，瞬間對上了一雙清澈的充滿了感激的眼神，讓慕悠悠的心都不由得有些微微的顫動。
她突然想起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