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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哪門子的客人？我怎麼沒聽說咱們煙雨樓來了這樣一位如此窮酸的‘貴客’？”
小月眉毛微挑，陰陽怪氣地加大了音量，更是有意地咬重了“貴客”這個詞的音調，順帶著眼神從上而下仔細地打量了一番慕悠悠的穿著打扮。
心中思忖著，眼前這個男人，她怎麼看也不覺得像是一位有錢人家的富家公子哥兒。
自然語氣態度也變得更加有恃無恐起來，還是原來囂張的味道。
慕悠悠沒有開口，只是沉默著看著眼前的一切。
小月身後的牡丹眉毛挑了挑，緩緩開口道：“公子，若是你不給出一個解釋，我就只能將你綁了……”
“牡丹姑娘，你不能那樣做！”
沒等牡丹將話說完，一旁的小雙急急開口，呼吸也變得急促了幾分。
啪！
一記響亮的巴掌穩穩地甩在了小丫頭的臉上。
“大膽！小雙，是誰給你的膽子敢用這樣的語氣同我家小姐這樣說話的？就算是媽媽暫時讓你照顧這個臭男人，你就天真地以為自己就有了依靠了麼？”
原來是小月毫無預兆地突然衝到了小雙的身前，右手高高揚起，狠狠地給了小雙一巴掌，清脆的迴響再加上嘲諷的話語，讓原本想要冷觀一切的慕悠悠心中瞬間就起了激盪。
“你記住，一朝是燒火丫頭，一輩子就是燒火丫頭的命！賤命一條，若是連自知之明都沒有，不如早點去死了算了！省得礙眼！”
慕悠悠眼神冷冷地在小月身後的牡丹臉上掃過，自然沒有錯過牡丹嬌俏小臉上一閃而逝的快意和讚許。
果然啊……
養得出這樣氣焰囂張的瘋狗，想來也有牡丹這位主人的功勞。
滴答、滴答……
小雙低垂著頭，右手捂著火辣辣的臉，瘦弱的肩膀不受控制地抽動著，有透明的液體一滴跟著一滴從指縫間滑落下來，滴落在腳下光可鑑人的地板之上。
慕悠悠深呼吸了幾下，快步站到了小月的跟前，清澈明亮的眼睛直視著小月，直到小月心虛地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你……你想幹什麼？你是哪根蔥？憑什麼瞪我？！”
許是不甘於被慕悠悠的氣勢壓下去，小月瞪了慕悠悠一眼，有些底氣不足地道。
“牡丹姑娘是嗎？本公子看你素以溫柔可人，柔弱楚楚自稱，難道就放任自己的丫頭這樣欺辱他人嗎？還是說……”
就在牡丹沉浸在慕悠悠的誇讚之詞之中時，慕悠悠的語氣陡然轉冷，牡丹心下一個咯噔，小臉瞬間轉白。
“什麼溫柔可人，什麼柔弱楚楚，該不會都是牡丹姑娘營造給世人的假象罷？不知道本公子明日出去茶館喝茶的時候，同幾位老友談論一翻，牡丹姑娘平日裡的形象可還能依舊安穩？”
慕悠悠的話音落下，一旁冷眼旁觀的牡丹瞳孔深處猛的緊縮了幾下。
顯然，慕悠悠說得掐中了她的心尖。
“小月，不得胡言！”
牡丹飽含指責的眼神望了小月一眼，不等小月再想要開口，便再度開口：“這位公子，方才是小月做錯了，我在這裡給公子賠個不是，還望公子不要再繼續同她計較了吧？”
“小姐你……”
小月困惑地眨眨眼，她不明白，來之前她們不是已經說好了要將眼前這臭男人綁走的麼？想辦法將花魁的位置奪回來的嗎？
那小姐此刻這般低聲下氣地道歉又是為何？
她不明白……
但是很快，小月就明白了。
“都圍在這裡做什麼？”
老鴇的聲音從門外響起，帶著一絲怒容，讓牡丹和兩個小丫頭都不由得顫了顫。
雖說媽媽平日裡不怎麼對她們發脾氣，但一旦媽媽生氣起來，後果卻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承擔得起的。
聽說，從前那些惹怒了媽媽的人，屍體都不知道扔到哪裡去了……
“媽媽！小月有要緊的事情告訴你！是關於……”
“小月！你不是說，怕這位公子回來餓了找不到東西吃，要將昨晚你親自做的糕點拿過來嗎？”
牡丹突然開口打斷了小月即將脫口而出的話，眼神示意她閉嘴。
小月鼓著嘴巴，一言不發，眼神更是帶著一絲不甘。
“這位差爺，你看，這位公子還在這裡，沒有什麼逃跑一說。”
老鴇向後退了一步，扯著一張笑臉，對著門外面的人說道。
慕悠悠的眉梢微動，她已經猜到了外面何人了。
下一秒，那名叫大力的捕快便冷著一張剛正不阿的四方臉，穩步走了進來。
“大人派我看著你。”
說完這句，捕快便抱著懷中閃著寒光的劍鞘，站到了房間一角，宛若一座雕塑。
慕悠悠對著他點點頭，道：“這位差爺放心吧，案子的兇手沒有揪出來，我是不會離開這裡的。”
“媽媽！我、我有話不得不說！”
老鴇見那名捕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自然也不好趕走他，轉身便要下口，卻被人扯住了袖子。
回身，正好對上了小月一張急切的臉。
“什麼話？”
老鴇的臉，瞬間變冷，語氣更是從未有過的冰涼，宛若冬天雪地裡冒出的那一朵冰渣。
一旁剛剛想要跟著老鴇一起下樓的牡丹見此，心下一個“咯噔”，精緻的小臉更是刷的一下變白。
“小月，你忘了？你還要同我一起回去拿點心的？”
“什麼點心？哪裡來的點心？小姐，你不敢說，但是我卻不能不說！”
小月硬著頭皮不管不顧地轉頭看向老鴇，艱難地吞嚥了一口唾沫。
老鴇顯然有點不耐煩了，冷冷的眼神轉到小月的身上：“你到底想說什麼？”
牡丹的心一沉，纖細的柳葉眉蹙起，垂在身側的右手死死地捏緊了帕子。
小月什麼時候這麼莽撞？這般不聽話了？
“媽媽！我、我想說的是，昨晚的花魁，那位驚豔了所有人的芙蓉姑娘，她根本就不是女人！她就是個男人！而且就是他男扮女裝假扮的！”
小月的手指直指慕悠悠的臉。
慕悠悠皺眉，她不喜歡這種被人指著鼻子的感覺。
真是糟透了。
“你是想說，你家小姐，牡丹，連一個男人都不如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