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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瑟茫然地跟著霍越聲走出了許家，宋今安果然在車裡等著，一見兩人出來就開門下車。
“你……”她指著顏瑟這一身，義憤道，“你還真打算拋棄殷司曜跟那個姓許的訂婚啊！我早就知道你是個朝三暮四的女人了！”
顏瑟被她一激才回過神來，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說道：“我們之間的事你懂什麼？而且我問你，你隱瞞身份接近我們想幹什麼呀？好玩嗎？刺激嗎？”
“我……”
“上車。”霍越聲不等兩個小女孩再留在這裡鬥嘴，面無表情的命令兩人閉嘴。
顏瑟輕哼一聲拉開車門坐進去，宋今安也沒好脾氣，坐進車上繼續說顏瑟：“反正你這麼做，你就是對不起殷司曜！”
宋今安對殷司曜的維護和心疼之意十分露骨，顏瑟不由得側目，心裡對她也多了兩份柔和，到底是殷司曜的妹妹，心裡還是在乎他的，即便這份親情還不能得到承認。
“是，我對不起殷司曜，我朝三暮四行了吧！那王室用我父親和整個殷家來威脅我，我還能怎麼辦？反抗、自殺、絕食，你以為我就沒試過嗎，手腕上還有這麼大一條疤呢，到頭來只是讓王室更加惱怒從而變本加厲而已！你們什麼都不清楚就指責我，冤死我算了！”顏瑟嘆了口氣，把頭扭向窗外。
顏瑟的話讓宋今安和霍越聲都愣住了，更不曾想到顏瑟這樣輕描淡寫的揭過她痛苦反抗卻沒有結果的這一頁。
宋今安向來坦誠，認識到自己誤會顏瑟了之後又悶聲道歉：“對不起，我……我不知道你……”
顏瑟抿了抿唇，垂下頭小聲說道：“算了，我知道你是心疼殷司曜，也不能指望你在心疼他的時候還去把事情的原委搞得很清楚啊……”
車子平穩的行駛在公路上，霍越聲聽著兩個孩子的對話，全程面無表情的思考著什麼，沒有開口說一個字。
顏瑟的話音落下之後，車內沉寂了一會兒。
宋今安想到了什麼，剛想扭過頭來對後座的霍越聲說什麼，沒想到顏瑟倒是先開口半點也不見外道：“爸爸，那我和殷司曜就全靠你了。”
這一聲爸爸喊得一向以喜怒不形於色的霍越聲都詫異了一下，轉頭目光復雜的看向她。
顏瑟接受著父女倆的目光，絲毫沒覺得哪裡不對，“看……看什麼啊，我和殷司曜還沒離婚，跟著他叫一聲爸爸不過分吧……”
更何況這麼粗壯的大腿放在眼前，還有意庇護她和殷司曜，不牢牢抱緊豈不是傻子！
霍越聲沒有對她叫爸爸的行為做出任何評價，不過還是說了句安撫的話：“情況我已經都知道了，你暫時住到今安那兒，別的不用管。”
顏瑟點點頭，忽然又發出一個靈魂拷問，“對了，您這次回來有沒有去跟媽見過面？是不是要到殷家拜訪一下？”
這個問題連宋今安也很想知道，她好奇的偷瞄自己的父親，卻被霍越聲抓個正著，她趕緊保證道：“爸，你要是想去的話……我保證不會告訴媽和哥！”
“這些事不該你過問，事情結束了給我回去好好讀書。”霍越聲一句威嚴的話堵了回去。
把顏瑟和宋今安送到家之後，霍越聲又轉身離開了。
顏瑟嘆了口氣跟著宋今安進去家裡看房間。
“你的房間暫時安排在我隔壁了，有什麼需要你就告訴我吧。”宋今安推開房門讓她進去。
顏瑟走進去往柔軟的床上一躺，然後打了個滾，蹭了蹭柔軟的被子，忽然扭頭向一邊站著看她打滾的宋今安問：“你叫霍今安，為什麼要騙我們說叫宋今安？怎麼不乾脆換一個我們完全不會產生聯想的名字，宋小甲，宋小乙？”
霍今安皺眉，“我媽姓宋！不過，其實我也沒想完全隱瞞自己的身份……我很想靠近你們，但是又害怕靠近你們……”
顏瑟呵呵道：“我看你倒是不怎麼害怕吧，整天跟蹤這個跟蹤那個，天天樓下去堵殷司曜和莫爾……誒，你是不是看上莫爾了？”
“什麼啊！”霍今安惱羞成怒轉過臉去。
顏瑟狡黠一笑，“唉，妹妹我跟你說啊，莫爾雖然很不錯，但他已經有女朋友了，你呀就別在他身上花心思了。”
“誰是你妹妹！”霍今安首先傲嬌你的否認下來，片刻後又嘟囔道：“他有女朋友就有女朋友吧，我才看不上他呢，那麼毒舌，也不紳士……”
“那太好了，莫爾肯定也看不上你。”顏瑟故意毒舌了一把，果然惹得霍今安有點暴躁。
此刻的YS上上下下都繃緊了神經準備接待重要來賓，莫爾進到殷司曜辦公室，也發現了他情緒的不正常。
“老闆，他們那些緊張的情緒不會也傳染給你了吧？”莫爾有點憂心。
殷司曜回過神來搖頭，伸手把他手裡的檔案接過去翻了翻，莫爾摸著下巴問道：“這位霍先生到底什麼來頭，我怎麼感覺他……好像有點東西。”
殷司曜聞言放下檔案，嘆了口氣看向他，“別問了，把材料準備好，人快到了。”
“OK。”
霍越聲這次過來浩浩蕩蕩帶了很大一隊人馬，殷司曜同樣帶著一隊人馬在門口接待他，雙方見面的那一刻，都可以看到彼此眾星拱月般的感覺。
比起殷司曜的心情複雜，霍越聲顯得老練得多，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緒，只是目光沉靜朝殷司曜走進，然後伸出手公事公辦的口氣：“殷總。”
殷司曜深吸一口氣，露出個似笑非笑的冷淡表情：“久仰，霍董事長。”
兩人收回手，沒有馬上說話，而是短暫的凝視了對方几秒之後才切換到商業模式。
雙方親近的人都察覺到了自己老闆表現出來的異樣，莫爾也不由得多看了霍越聲幾眼，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總覺得兩人竟然有幾分相似，那種像不僅僅只是侷限於外貌上，而是由內到外的整個氣勢，簡直如出一轍。
他和汪藻對視一眼，都能察覺到彼此眼中的驚訝。
會議室內，雙方說話都客氣且謹慎，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旁人總能聞出一股似有若無的火藥味，連整個會議室的空氣也變得十分逼仄和異常。
如果事後去查這場會議的會議紀要，你能看到上面記錄著雙方進行了友好深入的交流，並且初步形成了合作意識。
會議結束後，大家都起身離開，霍越聲卻出聲道：“殷總，不知道能否再耽誤你幾分鐘，有些話想單獨跟你聊一下。”
散場的人群都愣怔了一下，才繼續散去。
殷司曜拿檔案的手一滯，片刻後沉聲道：“好。”
助理為兩人添上茶水，悄無聲息的退出去。
這麼多年了，兩人從未如此這樣近距離單獨相對而坐，哪怕現在的相對而坐也隔著會議桌。
幾分鐘過去，誰也沒開口。
霍越聲倒是不緊不慢，端起茶杯喝了口水，殷司曜唇邊掀起一絲弧度，問道：“霍董事長，茶怎麼樣？”
霍越聲答：“還好。”
“不知道您有什麼話要單獨跟我說的。”殷司曜也喝了口茶，忽然不想再跟他周旋，直接切入話題。
他也急切的想知道，兩人第一次這樣正式的單獨見面，他會說些什麼，是以一個合作伙伴的身份還是以一個父親的身份！